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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水一样的寂静，空气中只剩血的味道。

　　高寻看着四周全部倒下的身子难以相信的望着沈欢，“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沈欢摇摇头，“不是我做的，是他们自己该死，他们说谎了，根本没有地下河，他们跟我们是同一个通道进来的，只是他们选择了右边，而我们选了左边。”

　　“那为什么他们会这样？”

　　“水里有毒，为了防止奇虾伤人，我让夏奕在水里下了毒，本想着是毒杀那个大块头，没想到阴差阳错救了我们自己，放心毒不死你们，她早早给你们下了解药了。”

　　这样的事情谁也没想到，也许这就是命，人若作恶，必糟报应。

　　良久的沉默之后，沈欢突然望着高寻。

　　“天听秘录就在那，你想要吗？”

　　人性的考验往往来的这么突然。

　　对于沈欢而言，其实此刻，生死门的选择才真正的开始。

　　“你什么意思？”高寻回应时并不敢把眼神直视沈欢，他心虚心里有愧。

　　沈欢低哼一笑，“方伟仁和李胜天是一伙的，他们联手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结果什么也没捞着，如今方伟仁死了，李胜天不过就是一个失败者，如果你拿了天听秘录，又做个顺水人情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你在局里的位置就更稳了，协会也会对你另眼看待，毕竟这可是顶天的大功劳一件，说不定将来从局里跳出来直接往上升一升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如果你这次空手而归，怕是就要提前坐上退休的椅子了，李胜天那只疯狗怎么可能放过你呢。何况……天听秘录是可以让人长生的，你不想要吗？”

　　“你希望我怎么做？”高寻不知决择，竟把问题又抛回来了。

　　可这又何常不是一种选择呢，只是他自己过不了心里那个坎，没找到一个能让自己心安理得的说辞罢了。

　　沈欢可没那么好心给他找台阶，她的生死就在他一念之间。幽冥台耗尽了她的力气，她不是纪言的对手，如果他想要天听秘录，纪言一定会帮他，她没有能力反抗。

　　“我不能替你选择，这是你的未来，你自己想好了，如果你想要那你付出行动，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地方留不得，肯定是要毁了的。”

　　“那个棺椁会要你的命吗？”高寻仍在跟自己做心里斗争，他想要，他自己知道，沈欢也知道。

　　沈欢摇摇头，“不知道，我也没躺过，也许不会……”听到沈欢说不会，高寻眼睛里的欣喜都要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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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会。”沈欢还是打破了他的幻想，所以这三个字又浇灭了他的希望。

　　可这样的希望在沈欢眼里是伪善的。

　　始终没有发表意见的纪言突然开口道，“天听秘录问世后，协会怎么处置？”

　　这个问题问的好，这样一本邪书，透露着长生的诱惑，沈欢也很想知道上头的人到底会怎么处置它，究竟是把它当做文物，还是一本……教学书呢？

　　高寻也吃摸不准上头的意思，原本只当它是本传世奇书，具有非常大的研究价值，可没想到天听秘录背后居然还隐藏着长生的秘密，而世人对于长生有着迷样的渴望，为了长生他们会做出许多不可想像的事情。

　　“我不知道。”

　　沈欢一拍手，重鼓势气道，“既然你无法抉择，这又不是个好东西，那咱们就毁了它吧，省的后世之人再惦记它又什么妖来。”

　　她说完就朝着墓室走去，可一秒高寻就抓住了她的手，她能感觉到他的用力，这样的力度代表他内心极其的矛盾。

　　沈欢没有继续往前，她不会天真的以为高寻真的会因为她就放弃天听秘录，这件宝贝实在太吸引人了，也太太重要了。

　　看他这么痛苦，沈欢也不知怎的就突然想笑，她越过高寻的视线看向纪言，拿不拿的到天听秘录全看这个男人的决定，可惜啊，纪言的背影给了她失望的答案。

　　这一刻，她知道，生死门从来都不由自己选择。

　　“高寻，你我相识这段时间，你这个人虽然啰嗦，又没什么用，性子又冲动，但你到底是拼尽了全力在任何时候都想要救我的，你也一直护着我，这一点我是知道的，这一路走来你也挺不容易的，但是这都是后话了，从今往后，无论是高洁还是你，我们之间就都互不相欠了。”

　　沈欢的话带着决裂的意思，也表明了她的态度，高寻知道沈欢的脾气，天听秘录如此邪乎的东西她是不同意问世的，所以从这一秒的选择开始他们是两路人了。

　　高寻还在做着自我安慰，甚至苍白的语言安慰着沈欢，“你放心，只要天听秘录一拿到，我立刻救你出来，你忍一忍，挺一挺。”

　　沈欢笑笑，“好。”

　　可是当纪言把棺椁打开之后高寻顿时如万针扎心一般，棺椁内壁是数不尽的血刺，躺下去的人不死也废，高寻突然退缩了，他痛苦的望着沈欢，他一直在道歉，他自己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承诺过他天听秘录我必须带回去，我没有办法，沈欢，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我让你受这个苦。”

　　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内心的脆弱才承受不住行动上的残忍，一直隐瞒的事情才会脱口而出，之前他曾说过知道沈欢的身份的人有两个，一个如今已经知道是李胜天，而另一个他一直没提过，如今他所说的承诺必然便是另一个人下的命令吧。

　　这件事情的隐瞒沈欢不意外，天听秘录想要它的人太多了，死了一个方伟仁立刻就会有高寻，即使李胜天失败了，接下来又还会有别人，夏奕背后的人难道不是为了一己私心吗？这么多人都在处心积虑想要得到它，只要天听秘录一日不出现，这样无休止的抢夺就一日不会停止。

　　沈欢不禁在心里自嘲，沈灵啊，沈灵，你真是打了一手好牌，这天听秘录如今安全的很了。

　　相比于高寻的情绪崩溃，沈欢相对来说冷静多了，即使是看着这触目惊心的棺椁，相反的她还要安慰高寻，“高处长，身在这个位子你有你的不得已，我理解，我不怪你只不过我句话想要提醒你。”

　　“你说。”高寻已经泪流满面了。

　　“你一定要弄清楚你究竟是做了谁的打手，这个人日后到底会是你的恩人还是你的敌人？一步错步步错，天听秘录只会让你们陷入到无穷无尽的深渊，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为了自保，你又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这一切高寻没有答案，但眼下即使是万仗深渊他也得往里跳。

　　“对不起。”如今他能说的只剩下这三个字了。

　　纪言的背影是他默认的态度，哎……不得不承认，这自小长大的情份是胜过一切生死之交的，何况她还论了人家那么多钱，现在指望他开口帮忙也是不可能的了。

　　没有犹豫的，沈欢躺进了棺椁，当她躺进去的那一瞬间棺椁便自动合上了，血液顺着预留好的槽口慢慢流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高寻焦急的等待着，而纪言手中的峨眉刺也紧紧卡着棺椁口，只要天听秘录一出现，他立刻就开棺救人。

　　笨重的棺椁突然开始移动，一个石匣慢慢出现，高寻几乎想也没想就把石匣抢了下来，可与此同时整个地下都开始摇动，石壁纷纷砸落，而原本就厚重的棺椁突然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铁链给给层层锁住，想要再次打开棺椁只有把东西放回去。

　　从出血量来看，如果这个时候救她出来，她不会死的，高寻打开石匣拿出里面的卷轴，再将空的石匣放回去，然后这样的举动没有停止地动山摇，也没能打开铁链，高寻尝试着将卷轴放回去，果然得到了短暂的安宁，所以，如果秘卷拿走，沈欢必然就救不了，这就方伟仁所说的祭祀，一命换一物。

　　天听秘录就在自己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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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寻。”纪言轻声打断他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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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定是一个痛苦的决定，从开始的想遇就应该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沈欢一直自视是恶人，可到了最终她却是正的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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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走。”

　　再艰难也终究还是要选择的，也许这会是他们这一生走过最沉重的步伐，可一但踏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当高寻和纪言从水下钻出来的时候，整个山脉发出低沉的轰隆声，他们知道，那个地方已经坍塌了。沈欢再也回不来了。

　　写书的基本原则，女主总要死一回，否则浪费主角光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