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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被凝滞了的时光流溢出匣子,无法形容那些在心田间不断流转的酸甜麻涩,只感觉多日构筑的理智冷漠,在隐隐熟悉的亲密中,慢慢坍塌,慢慢流失……
彼此的呼吸愈来俞重,腰间的手臂也越缠越紧……
就在我意乱情迷藤蔓一般地越来越紧地依附上林宇浩,林宇浩却突然停住亲吻,用牙齿很恶劣的咬了咬我的嘴唇。
“唔……”闷哼一声,我吃痛地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
“我还以为你真的忘了,还好你的心比你的嘴诚实。”低喘着稍稍拉开一丝与我嘴唇的距离,他凉凉讽刺出声,绵软的声音中隐约有一丝沙哑。
我微微抬头,舔了舔自己的唇。
这人还真是名副其实——属狗的!
淡淡血腥味开始在口腔里弥漫,我神情复杂地看着林宇浩。
“现在记得这个味道了吧?”指尖慢慢滑过我的脸,停在我已经破皮的嘴唇上,他一眼不眨地盯着我,深幽得像是不见底的黑眸中,有一种难以言喻让人捉摸不透的犀利光彩。
我颤了一下,为他这一句满含奚落调侃之意的诘问,心口最柔软的地方如同被细针尖锐地扎过,痛得怆然。
他怎么能……以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姿态……谈论我们曾经那么美好的感觉和回忆!
难道……我现在……在他心里就只是一个可以肆意亵玩的对象么?
手不自觉捏紧……难过与愤怒,几乎撑破我的肺腑。我缓缓扭过头,想避开他的触碰,可就在此时他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右手桎梏住我腰身以防我挣脱,他用左手掏出电话。似乎他本来的目的只是想挂断电话,可瞟清来电人的名字后,他犹豫一刹后按下了接通。
“静蓉,什么事?”
静蓉!
苏静蓉!
全身一僵,我霍然想起高速路上他接电话的那一幕……
我竟然忘了他有妇之夫的身份!
猛然扯回思绪,我开始用力挣扎,一想到这个与自己有纠缠的男人是有妇之夫的身份,我就感觉浑身上下爬满了蚂蚁一般。
本想尽快拉开与他的距离,但没想到林宇浩比我更快一步地加强了禁锢在我腰身上的那只手的力度。
“恩,我在公司呢。”他一边倾身将想挣扎退缩的我更紧地抵在身体与门板之间无法动弹,一边对着电话那头轻言细语,更过分的是,在做这些事情时他还一心二用,薄薄的唇瓣若有似无地轻扫过我的耳廓边缘。
“怎么感觉你气喘吁吁的?你在哪呢?健身房吗?你在做运动吗?我这个时候打电话是不是打扰到你啦?”电话那端隐隐传来女子一连串的疑问。
“呵……”林宇浩轻笑出声,挑了眉低头看我,深邃如墨的眼中划过一丝流光,“我刚才……确实是在……做运动,不过没在健身房,在公司里呢!”
“噢,我就说嘛,你办公室那么大,平常累了完全可以……”
林宇浩难得温柔的语气让我心中酸涩难当,而距离我不远的手机里传出的话家常一般的娇柔女音更是像一把冰刃刺入我的胸口。
汹涌的羞耻,在心尖翻涌,我更加奋力地挣扎,竟然挣脱出了一只手。
“怎么这时候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怕我真的挣脱,林宇浩迅速将手机在耳下搁好,用肩膀顶住,然后腾出手抓住我挣脱出来狠狠在他背上捶打的手,强制反扣到我的背后。
“噢,你不提我都忘了……是小辉啦,他想和你说他们学校开运动会的事。”听筒里隐隐传出似嗔似娇的埋怨,就像一个小女子在对自己心爱的人撒娇。
林宇浩愣了愣,对上我含恨带怨的眸光,本能地吐出,“那个……我现在……”想要拒绝的句子华丽地阵亡于嗓子里,因为在他发愣的那一瞬,电话那端换人了。
“爹爹……”稚嫩清脆的童音,似咒语似利刃,砰然炸开在我们两人中间……
我感觉到林宇浩的身子强烈地一颤,眼内清清楚楚地闪过一丝慌张,和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爹爹……”手机听筒里,稚嫩清脆的童音还在急切且亲昵的传出,“我们学校老师说……”
“爹——爹?”愤怒和羞耻汹涌得像要胀破心扉,心口泛起阵阵寒冷的锐痛,仿佛心脏被闪着寒芒的钢针一针一针地戳刺着,我嗤嗤冷笑起来。
箍着我腰的手蓦然一紧,林宇浩眸底闪过一丝深沉的痛色。
“小白!”死死将我压制在门板上,他紧紧盯着我,语气难得的有些慌乱:“你误会了,小辉他不是……”
淡淡的苦涩在唇角蔓延,我知道他欲图解释,甚至也在他眼中看到了紧张之意,不过,我已经心灰意冷,再也不想去探究与他有关的任何事物,所以用力地别开脸,冷漠地开口:“林总不用解释!你的老婆你家的孩子,和你说了什么,那是你的家事,和我这个公司职员无关!”
听到我的话,林宇浩身形一震,眼瞳急剧紧缩。
“我的……老婆……孩子……与你……无关?”他怔怔地看着我,脸色有些泛青,反问的后半句话似哽在了他的喉间,发了很久的音,才吐出来。
“对,与我无关!”桀骜地抬头,目光如利刃,扫过他神情沉凝得近乎僵硬的脸,我冷漠地开口。因为理智不断地警告着我与林宇浩之间那无法跨越的宽巨鸿沟,所以此时我面上的神情是那么地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可唯有胸腔里疼痛的知觉,提醒着自己,在刻意伪装的冷漠表象下,说出这番话情感上有多么的痛苦难过。
禁锢我身体的力气越来越大,林宇浩眸光森寒地盯着我看,看了很久,直到我受不了那样冷沉的目光,微微撇开头,他才缓缓道:“可我偏偏想说给你听!”平平淡淡的陈述语气,挟着破釜沉舟的执拗沉绝。
“可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垂下眼眸,掩住心绪,我开始扭动身体挣扎起来,想要挣脱开他的钳制。
他却无一丝一毫的撼动,反而更严密地将我纳入怀中,在我耳边固执地解释:“柳歆婷,小辉不是我……
“啊!!”怕心中沉寂多年已经隐隐有抬势倾向的那根弦会被撩拨复响,更怕他的解释动摇已经不牢固的心让自己滋生出不该有也不能有的奢望,我暴躁地大叫出声,“我不想听,不想听,不想听……”
“柳歆婷。”林宇浩低喝一声,箍住我腰身的手,越箍越紧,力气大得近乎要将我的一肢腰骨碾做齑粉,“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要你管!”想到他有了老婆孩子还那样对我,我简直愤恨到极点,气急败坏地嚷嚷:“你凭什么管我!你放开我!放开我!”
我低下头,拼尽全身气力地去抓他的手,去推他的胸膛,去碾他的脚,可是全然徒劳,他如藤蔓生根一般牢牢地将我嵌在怀里,一寸一毫都不肯移动,唯有肩上的手机啪嗒一声,摔落到地,七零八碎。
“冷静点,小白,你冷静点!”见我失了理智一般歇斯底里,全然不再顾是否会被办公室外面的人听到,林宇浩不由放柔声音开始哄劝。
“冷静点,小白,你冷静点!”
……
我看着他,就只这么看着,刹那,心底里锥心的委屈和记忆中刺骨的伤痛瞬时苏醒……
这是一个我不能爱,也爱不得的人……
可他却……偏要来招惹我!
泪水如潮而涌……
我该怎么办?
他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小白,”林宇浩手足无措地抚上我的脸,有些紧张,“怎么哭了?对不起,我刚才用力太大了,是不是?”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心中的委屈而悲伤几乎将胸口淹没窒息,我仰起头,忿恨盯着林宇浩,“就因为你是老板我是下属,你就可以这样肆意地玩弄我吗?”
抚着我脸的手重重一窒,林宇浩刷地抬头,眼神凌厉吓人。
“你说什么?”他死死地盯着我,眸色黑得可怕,“玩弄?你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在玩弄你?”
心中一痛,荏绷而起的硬气霎那被抽得干净,再也挡不住心中汹涌的悲伤和委屈,我伸出两只手在他胸前胡乱捶打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流过嘴角,硬咽不能抑,“混蛋……呜呜……混蛋……”越说越气,越气越恨,身上炙烫的愤怒,似能将周边的一切,都毁化了一般,我又歇斯底里地挣扎起来。
也许是怕真伤着我,也许是看我情绪濒临崩溃,林宇浩叹了口气,眉间蹙紧,微微松开对我身体的禁锢。
趁着这个机会,我一咬牙,隔开他手臂,反手推向他,趁他趔趄倒退的瞬间,拉开门,想也没想小跑着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