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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言言很是纠结了一两天，不过毕竟两家公司谁也都还没有把offer发过来，她决定先不自寻烦恼。虽然面试都谈得非常愉快，和HR谈薪最后都是走了个过场，尤其是P.A.N，大概是他们凯总已经打过招呼了，完全就跟玩儿似的，一共才谈了5分钟。那个HR负责人只关心一个问题，就是曾言言能有收入证明的年薪具体是多少万，因为按照她期望的薪资涨幅，过高的话可能在HR那里就要调整预算和额外申请了。结果曾言言报出来的数字显然让她当场松了一口气，后面闲聊的那些，大概也不过因为只说两句就完成最后一面太不像话。

　　猎头们比曾言言本人可积极多了，到了后期几乎是每天一个电话确认进展。

　　“曾小姐，今天是和对方的HR谈薪资了对吗？还顺利吧？”

　　“曾小姐您的收入证明发给对方了吗？如果您手头有近半年的体检报告的话就不要紧，不然建议您先去做个入职体检。”

　　销售，始终是保持着非常积极的状态，不到最后签单落定，还不算成功。像曾言言这样面试得看起来什么都已经妥妥帖帖了，只要她还没拿到offer，更甚者是她即便拿到offer也没有去办理入职，那么猎头都还不能松下一口气。最终，如果曾言言顺利过了试用期转正之后，那猎头的奖金（佣金）就很可观了。

　　这算是曾言言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作为“客户”，和“销售”一起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而共同经历的一个月。她细细地回忆着自己的心态变化，觉得这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

　　以前在自己还不想换工作的时候，猎头的电话，事实上都是“骚扰”。可是曾言言毕竟是做过销售的，她深知一开始的拒绝会给对方很大的打击，所以无论是什么电话过来，她都不会简单粗暴地拒绝，而是会礼貌地和对方聊两句。但其实自己这样的客户，是非常讨厌的，因为会给别人虚假的期待啊。反而是正在想着找工作的时候，因为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太过急迫，表现得更淡定了一些。曾言言觉得，这样的话，用人单位或许不会对她的薪资“砍价”砍得太厉害了吧。

　　越想，曾言言就越觉得作为一个客户，好像挺能“说谎”的。而由此而衍生出来的故事，那可就相当有趣了。

　　之前在保呗，第一次接触到公众号的制作。曾言言觉得通过图文这么丰富的方式，甚至还可以上传音频，各种庞大的信息量，都能借由一个小小的链接传送到很多人手里，是一件很有价值的事情。而且最关键的是，它的实现非常简单。不用注册app，不用玩转复杂的软件，以前会写博客、QQ空间甚至玩微博的人，都有简单弄个公众号的技术了——比如曾言言自己这种小白。

　　会想到做个人公众号，是因为曾言言自从没有在培训岗之后，“压抑”太久了。多年的工作习惯几乎让她对于每一件跟销售相关的事，都会思考一番，如果是这个故事拿来和大家分享，要以什么形式带领学员们分析销售人员是怎么做的，成功经验和失败教训又该如何提炼主要逻辑脉络。而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桩桩件件都是不那么寻常的故事，既有意思，又值得好好总结一番。但是这一次，她总结下来的东西，没法通过培训传达给别人了，这种憋在肚子里的感觉难受得紧，而且也无从检验整个逻辑是否可行。

　　那么就把开发课件、备课、讲课这些丢掉许久的功课捡回来，只不过学员不再是面前那十几个或几十个玩着手机的销售，而是……所有想要学习销售，对销售感兴趣的人。

　　公众号也有发视频或音频那种形式的，不过曾言言一来觉得自己不适合出镜也不是那么会捯饬这些软件，二来是在人家咖啡馆也不方便弄出什么动静。其实啊，还是她想偷懒，而已。

　　每天毕竟有好几个小时要打发，所以要找点事情来消磨时间，做一些还算有价值的事，不过曾言言并没有打算就此把时间精力都耗进去，回家还要偷偷摸摸地“加班”。想来想去，有个简单可行的方案，做成文字版的“连环画”。就是这个公众号的主角，是一个菜鸟销售，经常能搞一些乌龙出来，通过他的故事，让别人学习销售到底要注意哪些技巧。

　　这个念头一出来，曾言言自己就觉得挺满意的，不禁笑出了声。

　　“看起来你终于把问题解决了？”有个声音突然在曾言言身边响起，只见一杯拉花极为精致的咖啡递到了面前。

　　曾言言抬起头看着咖啡店的这个几乎没说过话的女生，眼神里写满了疑惑。她应该是店长或者是个挺重要的咖啡师，看起来很年轻，应该是不到25岁的样子吧，左手臂上有一个小小的纹身，帅气得不得了。却长着一张圆圆的脸，那股子酷酷的劲头因为她的模样，似乎逊色了许多。

　　“我叫忻忻，就一直看到你在我们店里写写东西，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其实对你有一点好奇的。不过之前你好像不太高兴，今天笑得这么开心，像是一件大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就来和你聊聊天喽。你是个作家吗？”

　　曾言言摇摇头，她对那杯咖啡很诧异：“这不是我点的咖啡，是不是弄错了？”

　　忻忻笑起来的时候，右边脸颊上有一个梨涡，左边的脸上却没有：“我请你喝杯咖啡，换你的故事，可以吗？”

　　原来是因为有一颗八卦的心啊。曾言言哑然失笑。不过，忻忻泡的咖啡真的是非常好喝，而且拉花也很漂亮，被人请了这么一杯咖啡，总是要拎得清一些。她说了一声谢谢，对忻忻笑笑：“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啊，不是个作家，在你们店里呆着，也不是我的工作需要。说得更确切一点，我现在没有工作，但是又不想让家人知道，所以……”说到这里，似乎有些羞涩，忙低下头喝了一口，立刻又赞叹地抬起头来，“真的很好喝，好像不是平时拿铁的豆子！”

　　忻忻显然有些惊喜：“你还挺懂的嘛！对了，你刚才那么开心，是不是工作的事有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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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有时候就是愿意和陌生人说说心里话，因为可能今日以后再无交集，说过的那些，听到的那些，都只是故事，而已。

　　曾言言和忻忻聊了有差不多十多分钟，直到她把那杯咖啡喝完。当忻忻把咖啡杯收走，又回去忙活的时候，曾言言心里有了个小灵感。

　　销售的故事，为什么不从第一次谈崩了客户之后的吐槽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