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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水点了一下绯目的额头,“此一时彼一时。以前,我要是惹事了,反正有爹爹哥哥撑着,他们又不会骂我,可是如今不一样了,井莫执的名声本来就够不好了,我可不想再给他惹事,让他烦心。”
绯目继续怂恿道:“没关系啦,就算姑爷不管,老爷少爷还是会给您收拾烂摊子的。”
云若水捏了捏绯目的脸颊,“笨啊,就算我爹爹哥哥给我收拾完烂摊子,他们也肯定还要迁怒井莫执,懂不懂?!”
绯目垮了脸,“主子,你确定你要被姑爷吃得这么死嘛?”
云若水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现在是我给他吃,他也不屑一顾,好不好?”
绯目眼泪汪汪的惹人怜爱,“可是主子,好像是唐家四小姐唐以诗和雅歆公主,她们在抢一个家奴。”
“哦?”云若水本来就蠢蠢欲动,这会儿惹祸因子在体力跑得更欢了,“爹爹虽然跟唐将军交好,但是我素来不喜欢唐家那两姐妹,何况她姐姐与我还有夺夫之恨。而这雅歆公主却是景昭宇的同胞妹妹,讨厌程度来说比唐以诗也没差多少。我该帮谁好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前面凑。
绯目跟上去,更正道:“小姐,应该是你与她姐姐有夺夫之恨。”
云若水赏了绯目一个爆栗,弯身想看清那低着头的家奴的脸,能让唐家四小姐不惜和皇帝最宠爱的雅歆公主撕破脸,一定是不简单的人物。
一张极为清俊的脸,虽然跟井莫执那宁邺第一美男相比还是有点距离,但也的确值得这两女人为其大打出手了。
耳边传来称职的小忠仆绯目的声音:“是前前任工部尚书彭坤的三子彭誓,姑爷下年的状元,但是名声可比姑爷好多了,据说那位工部尚书落得如今下场,跟姑爷……”
云若水拍了下她的脑袋,打断了她的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主子我最讨厌据说了。”
绯目摸了摸自己二度受伤的额头,撇了撇嘴,“那就是‘是’了。”然后恪尽职守地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说与云若水听。
平心而论,彭坤一生为人光明磊落、为政勤勤恳恳,只可惜他与井莫执素来不和,特别是修建运河一事,他更是在朝堂上放话,“只要自己一日是工部尚书,这运河就一日不修。”
彭坤敢在朝堂上公然叫板主张修运河的太子一系,自然有他的底气。他这一生未做过任何有违律法、有违道义之事,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头骨子里却还保有一份天真,他认为只要行得正、坐得直,就不怕鬼敲门,却不知,鬼若要来找他,那是不敲门的。
在彭坤放话之后,太子一系沉寂许久。后来不知怎的,彭家长子彭誉忽然与井莫执交好。
莽里与宁邺在边疆发生摩擦,彭誉素来有志于保疆卫土,在井莫执的鼓励下,以先锋之职随军出征。
出发的前一夜,井莫执设宴饯行,和彭誉一起喝酒谈心,彭誉席间喝到高处激动起来,拉着井莫执的手要和他结拜兄弟。
井莫执却拒绝了,说要等彭誉凯旋之后再结拜,并送给彭誉自己使用的宝剑,彭誉大是感动,想也不想就摘下代表自己身份的玉扳指送给井莫执。这互赠事物一事,他的父亲彭坤却是不知的。
战斗异常艰辛。在一次战斗中彭誉被俘,和他同时被俘的另一些世家子弟均被杀害,脑袋都送回了宁邺国,独独少了彭誉那一颗。宁邺国内谣言四起,说彭坤以宁邺的城墙工事图纸为条件保下了彭誉的命。
宁邺国君起初并不在意,但是,随后的几场战役,莽里总能挑到城墙脆弱的地方攻打,让那本就不英明的帝王感到又惊又疑。
此时,宁邺军抓获一名前往莽里的宁邺人,却是彭家家仆,怀里揣着的除了银两还有彭坤的书信。宁邺国君大怒,本来要让彭家满门抄斩,是一干重臣纷纷为彭家求情才勉强收了帝怒,判其抄家,不论男女,世代为奴。
交代完渊源后,绯目还补了一句:“据说这唐家四小姐中意彭家三公子,可惜那三公子不中意她,之前曾婉拒过唐家的提亲。”
“彭家其他人呢?”
“彭坤彭大人受不了这份羞辱,出了监狱便一头撞死,彭夫人也跟着自尽了。彭大公子已经娶妻,并育有一子,不过在他出事之后,他的岳丈就让人将女儿接了回去,并声称与彭家再无瓜葛,那孩子也不知流落到哪里。彭家二小姐因为已经出嫁,算是躲过一劫,不过在夫家日子也不好过。哦,对了,彭大公子的岳丈就是尚书令谢正,说来彭家也算三皇子一系。”
若水冷哼一声,什么一系不一系的,大难临头,撇得比谁都干净。
只听唐以诗道:“公主,你将这厮买回去能有什么用,当太监吗?”说完便引来围观人们的一片哄闹声。
“怎么用不关你的事。”雅歆公主又羞又恼,“老板,你再出个数。”
“老板,我的钱你可是已经拿在手上了,我们的买卖也已经成交。”
“老板,我付四倍的钱,一份你双倍赔给她,一份你自己收着。”
“老板,她出多少,我再给你补双倍。”
……
那老板倒是乖觉,一声不吭,任由两位姑奶奶斗得不可开交,反正,不管卖给谁,自己这次都是赚大了。
云若水瞥了那老板一眼,待看清他的眼睛后,不由一笑。
她低声跟绯目交代了几句,只见绯目扒开众人,伸手就揪住那老板耳朵,将他拧到云若水面前。
云若水盯着他,义正辞严道:“老板,夫人我三天前就定下这人了,你竟然敢背着我想将他偷偷卖了,不怕夫人我扒了你的皮吗?”
老板极为愤怒,嘴里嚷嚷着:“是谁家小娘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爷的场子也敢搅?你可知道爷的后台老板是谁……谁……咳咳……”
“谁呀?”云若水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