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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明白了自己灰暗的想法,祈善算是看清了事情的真相。
自己那些的自卑与畏缩,并不会随着她整天的微笑而消失,她本来就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装什么清高优雅高贵,不过泥泞而已。
她以为自己至少能在他的前程里出点力,可是没等她卖掉房子,他就告诉自己他已经在市里找到了新工作。
想换工作就可以换。她除了诧异外还有一丝羡慕,想当初自己到处找工作碰壁,可是他不过是两个星期,就找到了一份更好的工作。
这就是差距吧。
祈善微笑着祝福他,他说,我们之间的距离又远了。
嗯。是又远了。
这一次,应该算得上是异地恋了。
他说他没办法经常回家,所以没办法每个星期都来看她。
没关系。她都是微笑地应着。
他问,你会想我吗?
她沉默了一刻,然后嗯了一下。
似乎是终于听到她的正面回答,他很高兴,于是信息给她发了一篇的想你想你想你……
大概这就是情人的相处吧。
祈善却有些迷茫,接着呢?会怎样?
在她没有思考出个方向的时候,她又收到了照片。
还是林梦瑶的,似乎只要跟尚裕宇有关的人和事,都会来跟她炫耀一番。
尽管祈善从未回复过她什么,可是她总是那么执着的要给她发照片,祈善后来想了想,不拉黑林梦瑶,大概也是想知道,林梦瑶跟他到什么地步了吧?
这一次是他家呢。
她从不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他说来就来,不来,她也从不问,几乎是小心翼翼避开这类话题。
看来这个星期他是回家了。
他躺在床上,眼睛似乎是闭着的,是睡着了吗?
林梦瑶坐在他床边,从照片上看,他们挨得很近呢。
果然,下一张就是林梦瑶差点亲上去的距离。
三张照片,最后一张,他们脸贴在一起了,他的眼睛是睁开的。
林梦瑶没再发来。
祈善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一样翻看这些照片,看着看着想笑。
只是到最后却哭了。
然后,泪就再也止不住。
一一一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过日子。
只是她知道,自己暗沉了许多,因为有的时候真的笑不出来了。
她很喜欢上班的时间,当她迫使自己全身心投入的时候,看着一群可爱的宝贝们稚嫩童真无忧无虑的样子,很羡慕,希望自己能带给他们更多的欢乐与童年美好的回忆。
只是一下班,她就无所事事了,做什么都无法专心。
尚裕宇来找她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当看到电话见到人的时候,人家大概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然而,祈善心里的恶劣因子却在活跃:应该再让他多等一段时间才是。那时的他,会冲她发火吗?
盛怒的他,会怎样?
她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希望他做些什么伤害她的事,好让他们之间的羁绊因为伤害而断掉一些……
“阿祈……”尚裕宇的声音像清泉般响在耳膜,然后牵扯着她的神经,浑身叫嚣着靠近他,得到他的安慰。
其实自己很想他。
祈善习惯地浅浅一笑,淡淡的目光凝视着眼前的人,不让眼神泄露半分心底的秘密。
他伸过手来,想要拉她。
她停在了半米之外,微微侧身,不着痕迹避开了他的手。
“等很久了吗?”
祈善左手抓了右手站立着。
“很久。”尚裕宇装作委屈地看着她,然后大大向前一步,把他们之间的距离缩至厘米之内,两只手同时伸在她身后,阻止了她后退的途径。
他的气息涌来,所有的坚持又溃不成军。
他揽她入怀的时候,她不再挣扎,因为已经别无选择。
依在他胸前的时候她在想,如果没有她选择的余地多好。
没有了选择,只剩一条路的时候,就会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毕竟谁也不愿意轻易放弃自己。
祈善沉溺在他的宠爱当中,直到尚裕宇问:“为什么阿祈不主动打电话给我?”
在一起这么久了,都是他主动,只要他不打,不管隔多久,都不会收到她的电话。
像只有他一个人在坚持,在努力般。
每次当自己思念得发狂,她仍是“云淡风轻”。
“呃……最近有些忙。”
“很忙吗?”忙得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想想每次说电话的时候她都真的要去忙事情而挂了他的电话,尚裕宇又有些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忙。
“嗯,挺忙的。”祈善动了动坐姿,目光看向别处:“因为刚升做老师,很多东西不懂,所以……”
“嗯…”尚裕宇有些认命地应道。
“可是阿祈,再忙也不要把我丢在一边,好不好?”
祈善心一颤,那认真到带着丝可怜委屈的模样瞬间刺痛了她的心。
她低头,垂目,久久不语。
她的沉默让他的心一沉。
“其实不是没有时间,是不是?”
有些事说开的时候,会变得很狰狞。
“只是阿祈不想和我说话而已,对不对?”
她想回应,最后仍选择了沉默。
“为什么?”
他问得很轻,仿佛不是在逼迫她,不是在质问她,不是在怀疑她,只是希望她好好告诉他一个答案。
可是她能说吗?一段连上天都在阻止的感情,从来没让他们顺利过的感情,她要怎么说出口?
“如果不告诉我,我还是会像个傻瓜一样来找你,每天打电话骚扰你,你应付得不累吗?如果你都不喜欢我了,为什么不给个痛快,拖着我有意思吗?”
“是不是我看起来还不错,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的话越来越尖,祈善已经无法回答。
原来他一直这样想自己的吗?
那是他的心里话吧?
原来他们之间,早已经千疮百孔了吗?
果然,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伪装得很好,人家还是一眼就识穿了呀。
“那,我们结束吧。”
误会也好,受伤也罢,她所顾虑的,大概已经没有意义了。
自己一直是如此不堪的人,原来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有变好,在他眼里,也没有情人出西施,他不过是想谈一场自己配合的初恋游戏吧,没有顺着他的意思走,然后把它戳穿,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