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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让贺燎原从醉意中忽然就清醒了过来,那是这段时间他无数次想听见的声音,可是如此真的出现了,却觉得如此的不真实。他缓缓的朝着门外挪动着步子,每次就只走一小步,他不敢面对,但是又希望自己的希望是真的。直到推开门的那一刻,心中的震惊才是真的全部涌上了心头,面前这个穿着一身紫色衣衫的少年,眼角上还带着一道疤,可是这眉眼,这长相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贺燎原在那一瞬间甚至停止了呼吸,只是呆呆的望着眼前人,口中不自主的喊了声:“傅兄....是你吗?”
“不然呢,不过这么几天,你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还是说你并不想听出我的声音?”傅承舟的声音就像是这数九寒天的冰霜一样,冷冷冰冰,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那般快乐潇洒。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贺燎原望着面前饱经风霜的少年,眼泪居然堆积在了眼角,此时此刻只要傅承舟的一句话,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贺燎原一把抱住了傅承舟,拍着他的背,才哽咽着说道:“傅兄,你回来了!你没有死!太好了!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什么?以为我死了?”贺燎原还没有察觉出傅承舟的异样,只以为是傅承舟大难不死回来之后还没有适应,也没有放在心上,忙否认道:“没有没有,你没死,这才是真的好事。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来来来,进来说,进来说。”贺燎原手忙脚乱的想让傅承舟进屋。
刚擦干眼泪,笑着转身,就感觉整个人都被一股气力给提了起来,然后直接被整个人都被掰向了傅承舟的方向。贺燎原这才开始正式傅承舟的变化,他不仅仅是眼角的那条疤痕,甚至是他整个人身上都开始散发着浓浓的戾气,尤其是那眼中带着的恨意,就像是要把贺燎原整个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傅..傅兄,你怎么了?”贺燎原只觉得有一只手正在用力的掐着自己的喉咙,掐的自己喘不过气来,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傅承舟的灵力在操控着自己,胸腔之内的气息越来越少,喘气也越来越困难,看着贺燎原如此痛苦的模样,傅承舟却依然没有想要放手的想法。
“傅兄!”贺燎原用尽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的喊道:“傅承舟!”傅承舟这才算是给了贺燎原一线生机,松了松力气。就趁着这一瞬间的空隙,贺燎原才能挣扎着开口问道:“为什么....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杀我?我是贺燎原啊!”
贺燎原到这一刻还以为傅承舟是着了魔,傅承舟望向贺燎原的眼神之中没有一丝情感,就像是在看一块石头一样,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知道你是贺燎原,我杀的就是你。”
“为什么,你总要告诉我一个理由吧,我们曾经同生共死,为何你要对我下杀手!”贺燎原没想到傅承舟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杀自己,他们曾经在最险恶的环境里共赴生死,可如今,他最好的兄弟死里逃生之后却回来说要杀了他。
“你不知道为什么?你还敢说不知道?”傅承舟手上的力气随着言语之中的怒意越来越重了。那种被压迫致死的感觉又重新回来了,贺燎原只能又挣扎的断断续续的说话,这一次他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力气,只要傅承舟轻轻一捏,杀了他就只是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那样简单。
“我真的不知道,你就算要杀我,也给我一个理由,不要让我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哼。不明不白?”傅承舟听了这话不禁冷笑了几声,“你们皇奉的人还会死的不明不白?到底是朝廷的人,自己做了什么坏事都觉得理所当然。我傅家那上百条人命就是你们口中的不明不白!就是你们连回忆都记不起来的不明不白!”傅承舟提到傅家,心中的怒意更甚,可是看着贺燎原越来越痛苦的模样,他的心里却感受不到半分的快感。
“傅家?我知道...傅...傅家的事...情,我都清楚,是太师对不起你们,我替他...替皇奉向你道歉。”贺燎原此时已经脸色苍白,没有了半分血气。
“道歉?和我道歉?我不需要,你们该和傅家死去的那么多条人命道歉,可是你们活着怎么道歉啊?不如死了去道歉吧,这样才能到他们面前下跪赔罪!还有你,你最该死,我那么信任你!我把你当成我的好兄弟,可是你呢?你把我的秘密说了出去,让傅家遭受到了如此大祸,最该死的是你!还有我,这件事情了结之后,我自然会以死谢罪,至于你,你就到地狱去吧!”想到那些师弟们死在自己的面前,伸出手向自己求救,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场景,傅承舟的心中就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样,那种流血的感觉,像是有人活生生的剖开了自己的心,看着贺燎原,更是满腔怒火,就在自己下定决心要杀了他的那一瞬间,突然从侧面飞来了一个东西,挡去了傅承舟正准备发出的灵力。
“叮铃”,清脆的一声落地,傅承舟抬眼一看,落在地上的不是别的,居然是自己曾经的灵器,那是傅海留给他的魂铃,那日傅家灭门的时候,落在了废墟之中,可如今却出现在了霍家。
傅承舟蹲下身子,捡起魂铃,特地拿在手上查看了一番,才发现原本那日闪出的裂痕如今已经没有了,在自己手上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魂铃,甚至这上面还带着许多的灵气。
而另一边,傅承舟松手之后,贺燎原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气息都还没有恢复,只是一个劲的在那里咳嗽。
“你回来了。”傅承舟不用抬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这魂铃除了他也没有人再来帮自己修复了,还修复的比原来都好。傅承舟转过身子望向站在暗处的霍连修,霍连修就这么望着傅承舟一步一步的从暗处走到光亮处来,看见傅承舟的时候,没想过是如此的场景。
“昨日夜里的那个人,果然是你,我没有猜错。我就说,我怎么会看错你。”霍连修望着傅承舟说道,深沉的话里带着自己太多的期待。眸子继而又转到眼角的那道疤痕上,语气中带着些心疼的说道:“你的疤,疼吗?”
傅承舟并不恨霍连修,他知道这些日子照顾子衿,照顾小白,寻找自己这些事情霍连修一定都有帮自己在做,只是现在的他再也不能和他笑谈风声,把酒言欢了。那个在月光下和霍连修一起喝酒聊一夜的少年已经死了,而如今站在霍连修面前的人,只是傅承舟,一个为了傅家,为了家人,为了报仇而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傅承舟。
傅承舟摇了摇头,将手中紧紧握着,失而复得的魂铃又重新藏进了怀里,只看着霍连修,好久都没能说出一句话,哪怕是一句“我回来了”都没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