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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永不再见,却仅仅在两年后又重逢了,命运这样多余的关怀真是叫人倍感头疼。
薛昼望着穿梭来往无数车辆的沥青路面,排山倒海似地袭来的无力感,无情地将他淹没。
然后胡想的声音又轻飘飘地晃进他耳朵里:“大伯还是那个样子,还是那么胖,包的肉包子都被自己吃了吧哈哈?”即便是胡想,此刻插科打诨也显得非常勉强。
薛昼觉得窒息。
“所以你以前逃课都是来看子汀?”
“嗯。”
沉默了半分钟后,她问:“所以,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故意耍我的吗?”说的每个音节都在颤抖。
“说什么?”
“说你是陆子星,说你就是那个小胖子啊!”她走到他面前,一拳打在他肩膀上,继而又粗鲁地把他按在树上!
路人纷纷侧目而视,胡想破口大骂:“看泥马看!”
薛昼不得不跟她对视,发现她的眼眶已经红了,眼泪悬在边缘很快就要决堤而下。
他哽咽着,尽量保持平静:“你没有问,我也没有合适的机会说……”
“‘嗨,我是初中那个小胖子陆子星,还记得我吗?’说这种话需要什么机会!?我们除了周末基本都在一起好吗!?”她抓着薛昼的衣襟,要是换做其他人,拳头早就照着他的脸打下去了!
薛昼深吸一口气:“况且,之前你说过不想再见我……”
“我……我那是气话……”
“抱歉,我当真了。”
那一刻,胡想不知道是羞愧多一点还是愤怒多一些,薛昼一句话把她思考和说话的能力都夺走了,脑子里光一个劲儿地回放自己对从前的小胖子说过的一字一句,刀子一样剐着她每一寸血肉。
她发疯似地冲过马路,引得一路的车子骤停,司机的叫骂此起彼伏,薛昼却只是看着她跑,安安静静站在原地,不喊也不追。
胡想叫了一辆的士,车上她忍着没哭,她一向不哭!
刚进学校,她就被万妍逮到带去了办公室。
“胡想你怎么回事?下午翘课去哪里了?知不知道老师有多担心?”万妍其实也没多生气,毕竟胡想不是一般学生,上学这么久居然只翘课这一回已经比她的预期好很多了,但作为老师当然还是要训一训她的。
但没说两句,胡想突然觉得特别委屈,鼻头一酸,忍了一路的眼泪哗啦啦就掉下来了,站在那儿哭得一塌糊涂。
万妍以为自己说得太过分了,连忙抱着她肩膀安慰:“好了好了,老师不问你了,别哭了。”
胡想还是低着头呜呜地哭,万妍给她抽了好几张纸巾都湿了。
体育老师悠哉悠哉地过来围观:“嘿嘿,胡想你也有哭的时候,什么事这么伤心啊?说出来让老师开心开心?”
万妍斥他:“孩子都哭成这样了,能不能说点好的?”
体育老师一副深谙此道的模样,意味深长地说:“老万啊,这事我们管不了,你们语文里不是常说嘛?解铃还须系铃人!诶诶,那个谁?你过来一下!”
端作业本进办公室的徐瀚炜被逮了个正着,看老师叫他,本来有点怂有点怕,猛见胡想在哭,马上屁颠屁颠跑过来:“我天!?怎么了我想哥?”
体育老师拍拍他:“反正下课了,你们先去吃饭吧。胡想等会儿训练先不用去了。”
徐瀚炜谢过两位老师,带着胡想走了。
下楼梯的时候胡想一言不发,他也没敢多问,胡想愿意讲的时候自然会讲。
现在是饭点,抢着吃饭的学生已经跑得差不多了,楼梯上稀稀落落的几个人慢悠悠地走着,都是往下行的,薛昼一个上楼的人就特别显眼。
看见胡想揉着红肿的眼睛,薛昼有点后悔了。
不管谁对谁错,他就是后悔了。
薛昼牵住她的衣袖,胡想头一撇,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那个……”他想跟她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薛昼……”胡想声音沙哑。
“嗯?”
她猛地转过头来,眼睛像即将扑食的饿狼那样凶狠:“我讨厌你!”她咬牙切齿,一拳就往他脸上打!
“想哥!”徐瀚炜惊叫起来!
但什么也没发生,她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
胡想哭着跑了。
徐瀚炜表示心累,赶紧追过去。
他请胡想去吃了大盘鸡,希望肥美多汁的鸡肉能安慰胡想受伤的心灵。
她吃了一整盘鸡肉喝了两瓶果啤,终于平静下来,有气无力地跟他说了所有事。
徐瀚炜听见薛昼是那个小胖子的时候,确实惊讶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和从前的陆子星有太多的交集,这份惊讶仅仅只是因为他的变化实在太大,也惊叹于缘分的神奇。
“不过这样说来,我也就能理解薛昼一直以来的态度了。”
“为什么?”胡想哭得太猛,说话有严重的鼻音。
“我说了想哥你别打我。”徐瀚炜下意识坐得远一点,“想哥你没发现吗?当初你对陆子新……是初中你追的那个……”
“我知道!别废话!”
“就那个哈,也是这样的。感觉特别帅学习特别好你就喜欢。薛昼以前可是帮你追男神的人,现在对象换过来是他了,他会怎么想?”
“开心?高兴?”胡想说。
“想哥你真的是钢铁直女啊!”徐瀚炜甘拜下风,激动地说,“他是小胖子的时候你对他爱理不理,现在人家变帅哥了你马上说喜欢人家。你觉得薛昼是那种虚荣心特别强的人,然后因此而高兴吗?
“不,他只会想,你只是因为外表喜欢他的。如果他还是那个小胖子,你就不会这样了。这样就让觉得……你很随便,很轻浮,很颜狗!”
胡想表示不服:“那能怎么办!?我再把他喂胖了然后跟他告白吗?”
“当然不是,重要的是要让他知道你的诚心啊!”徐瀚炜循循善诱,“要做那种你对陆子新做过的事,但还要做没做过的事!表示自己很喜欢他,但是他又跟陆子新完全不一样!表示自己是认真的!”
他有点不放心,忍不住确认一次:“你是认真的吧?还是因为颜值?”
胡想觉得他这一问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爱情,马上拍案:“劳资对天发誓,不是真心的我当场吃翔!”
全店的客人齐刷刷看过来,看了看他们桌上的大盘鸡,又看了看自己的,突然感觉都不香了。
胡想又说,“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懂这么多,明明都没谈过恋爱。”
徐瀚炜一本正经:“不好意思,我们单身狗为什么会单身呢?就是因为一直忙于给别人做恋爱咨询。毕竟我们太无私奉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