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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轻拂白色纱质窗帘,吹到我的身上。
我叠好一件件衣服,放入行李箱中。
应该没落下什么重要的东西吧,我环顾了一下四周。
已经四点了。
我换好衣服,戴上假发,来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英朋已经坐在那里等我了。
“嗨,心心,快来坐。”
“小姐,请问喝点什么?”一个年轻的女服务生用开朗、活泼的声音问道。
“卡布奇诺,谢谢。”
“哎,小心心,我可以吃冰激凌吗?”英朋可怜兮兮地问我。
我眨了两下眼,说:“仅此一次哦。”
虽然这么回答着,但我知道,我们已经不可能再见面了。
心里一片惆怅。
再待在上海已不再有任何意义,只能加深我对阿衫的思念。而且,我也好久没回家了。爸妈一定会哀叹着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已经不是我们的啦。”
该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来描述此刻的心情呢?来时满怀憧憬,离开时竟是形单影只。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要说有什么不舍得,那就是英朋了。几个月的相处时间虽然短暂,但他完全进入了我的生活,离开后,会想念的吧。
“小心心,你怎么了?装林妹妹呐?”英朋在我眼前打了个响指。
“英朋,”我打算现在告诉他,这也是我约他出来的目的,“我后天就要走了。”
“什么?你上哪儿去啊?”他有些愕然。
我尽量使声音明快些:“我对你说过吧,我的家不在上海。我是来玩儿的。”
“嗯,你是说过。”他点点头。
“所以啊,我也不能老赖在上海。我该回家了……”
“心心,怎么走得这么突然?”他欠起上半身问道。
“我也是才决定的。不过火车票已经买好了。”
“不能留下来多陪陪我吗?”
“对不起……其实等我回去后,我们还可以电话联系啊。网上视频也行。”
说心里话,一想到后天就见不着这个捣蛋鬼了,我心里就凉飕飕的。
“你要是走了,我会很孤单的,心心。”他还想挽留我。
可我去意已决。
“英朋,你没有别的朋友了吗?怎么会孤独呢。”我的心隐隐作痛。
“除了你,没有了。所以这段时间我过得好快乐。不要走好不好。”
英朋性格太单纯了,而且还是个新人,所以才没人愿意和这个看起来有点儿缺心眼儿的人交朋友吧。
“傻瓜,我终归是要走的,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真的不能留下吗?”
我微笑着摇摇头。
他无奈地弓起身子,趴在桌子上:“那你明天能陪我去参加一个节目吗?”
“好啊,我明天应该没事。什么节目啊?”
他又兴致勃勃地说:“是一个叫《一夜成名》的节目。栏目组邀请了许多新人和一直不算很红艺人进行类似选秀的比赛。最后的总冠军便能得到包装公司的量身定做的精心包装。”
“哎,那很厉害嘛。”
“是啊,这个节目很火的。所以当栏目组打电话邀我参加时,我真的吓了一大跳。这可不是随便谁都能上的。怎么样?哥哥我还是有一腚的水瓶(一定的水平)吧。”英朋朝我挤眉弄眼,沉醉在自己的风姿里。
然后,他又有些失落地说:“本身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在我身旁给我加油呢。”
“对不起,英朋。明天是第一场吧?我一定去,好不好?”
“哦。”他有些无精打采。
其实,想到要离开,我也没什么精神。
第二天下午,我陪英朋来到了《一夜成名》的演播大厅。
“哎呀,我的小帅哥真是太风流倜傥啦。要是再配上handsome的衣裳简直就是perfect。”
后台化妆室,英朋的经纪人芙姐捏着刚化好妆的英朋的脸蛋乐呵呵地说。
英朋这次能被邀来参加比赛,是娱乐界的权威对他能力的莫大肯定。作为经纪人,她当然最为英朋高兴了。
“对,我的演出服呢?”英朋在芙姐的带领下,也手舞足蹈。
我笑着看这两个人抽羊角风。
“给,衣服!”
服装师一鼎鼻子一横,将一条超短裙扔到了英朋身上。
我们三人的脸僵硬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我和芙姐还无所反应的时候,英朋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搂住一鼎的肩,努力笑着说:“一鼎兄,你不会是在耍我吧?”
一鼎嫌弃地伸出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地移开英朋的搭在他身上的胳膊,好像英朋身上有病菌似的。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一鼎两片薄薄的嘴唇往下撇去,更显得尖酸刻薄。
“喂,你!”英朋有些生气了,冲动地走上前。
芙姐适时伸出双手揽住了怒气冲冲的英朋,赔着笑脸对一鼎说:“一鼎大哥,您不要和我们开玩笑了好不好?我们可是老实巴交的人,胆儿小。”
一鼎的两只小眼睛射出冷冽的光芒,并透过架在他鼻梁上的镜片刺到芙姐的脸上。他昂起头,不耐烦地说:“少罗嗦,爱穿不穿,反正就这一件儿。”
“一鼎大哥~”芙姐舍弃尊严献谄道。
可一鼎毫不为之动容:“别跟我来这个,我不吃这套。再说,我还是对性感的男人更感兴趣。”
“那好啊,我们英朋就挺性感的,等他得了第一,我一定叫他请您吃饭啊。”芙姐对他点头哈腰。
一鼎拨拉着手推开她犀利地说:“不想穿就算了,现在就给我抬起屁股走人吧。还有好多艺人挤破头皮都想穿呢。”
英朋一把推倒旁边的凳子,将芙姐拉回他身后,拎起一鼎的衣领:“你这个混蛋,想干什么?”
刚刚站稳的芙姐忙去阻挠:“英朋,你冷静一点。还不快松手。”
她去拨他的手。
可英朋并没有消气,不肯松开一鼎的衣领。
芙姐训斥道:“还不快松手啊。”
英朋才不情愿地放下被提溜起来的一鼎。
一鼎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发型,站在一旁背起手,厌恶地瞅了我一眼,说:“还不知道是谁混蛋呢。弄脏了人家衣服,非但不赔礼道歉,反而用武力威胁人家,真不讲道理。”他还觉说得不够痛快,又将上下两排牙对齐,从牙缝里恶狠狠地补充了一句,“一介莽夫!”
我听明白了他的深层意思。
真是个记仇的人。
“妈的,老子今天不收拾你,你还皮痒痒了是吧?”英朋又冲上去,抡起拳头想要打到一鼎的脸上。
“纪英朋,我都说了,冷静下来行不行?”芙姐继而压低嗓音说,“这种人我们招惹不起啊。”
“小芙,你怕什么?不就是个选秀节目吗,老子还不稀罕上了呢!”
“哎,这可是你说的。”一鼎趁机说。
“就是我说的,怎么的?”
“纪英朋,你就是个昏蛋!”芙姐的忍耐度也到达极点,不是对一鼎,而是对英朋。
她指着出口处,说:“好,你给我走个试试。合同都签好了,你这叫违约,是要赔钱的,你知道吗?”
英朋仍摆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