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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被查出左边卵巢有个囊肿。因为有点大,所以,在反复B超确诊后,医生建议做手术。
因为,我的农村合作医疗在老家,考虑到在老家的医院能多报点医药费,所以,打算春节回家做。
原本想在县医院做,可是,做了一系列检查后发现有一项血液检查不正常,严重超标。那个妇产科的主任医生说她不敢做,建议我去赣州。
从她那诡异的眼神、沉重的神情及与我老公神秘的单独交谈中,我大概猜测到了不妙。很有可能我得癌症了。想到自己很可能很快就会死去,我不禁潸然泪下。
说实话,我真的不想死,我才三十岁,才刚刚过上稍稍好点儿的日子,我还有许多愿望没有实现呢!
就这样,我忐忑不安地来到了赣州某医院。
糟糕的是,做手术要排队,并不能立即做。我被安排在四天后的早上九点。可是,在这之前,只能住在医院内。我一点都不喜欢医院那呛人的氨水味,可又无可奈何。
手术的日子终于到来了,我有点紧张,尤其当麻醉师穿一身草绿色的手术服进病房来说了一通“一般来说,麻醉是安全的,但也不排除例外,也有因体质的过敏而有一定的副作用,如瘫痪等”话,让我老公签字后。我怯怯的想:我能从手术台下来吗?万一……唉,算了,算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躺在车上,被护士们推进了八楼的手术室。然后,他们把我抬到手术床上。
当护士吩咐我把上衣裤子全退去时,我特别羞怯和犹豫,迟迟没有动手。
我环顾四周,只见手术室里有七八个人,甚至还有三个男人(包括两个二十来岁的实习生)。见我半天都没反应,一个小巧玲珑的护士只好过来帮我脱,她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每一个来做手术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要脱掉的。”
真没想到还要脱得光光的,彼时彼刻,我羞愧不已,尴尬不已。顷刻间,我觉得尊严扫地。我可从来从来不曾在陌生的男人面前脱过衣服。可是,又不能不听护士的。我只好下意识的迅速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不一会儿,麻醉师过来了,他叫我挺直腰杆坐起来,不要动。我左右两边分别有两个护士,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臂。原来要开始打麻醉了。我闭上眼睛,紧紧地咬住下嘴唇,任由他怎么扎。
然后,他们让我躺下。我的手和脚被分别捆绑在床沿上,上面高高的罩着一块雪白的布。耳边传来了手术器械清脆的碰撞声。
我感觉自己像个待宰的羔羊,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所有的医生护士都戴上了口罩帽子,只露出两只眼睛,我忽然谁都不认得了。
不多久,我感觉有人拿一根针轻轻地扎我的下腹,问我痛不痛,我说痛。过了一会儿,她又来扎。当扎第三次时,我感觉不痛了。于是,她开始在即将要开刀的地方涂抹药水。
因为是局部麻醉,所以,我的头脑是清晰的,手术部位仍有触觉。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医生的手术刀在我下腹上自下而上的滑动,然而,当滑到上端时,我感到了剧烈的疼痛,于是,不由自主的尖叫起来。或许是担心隔壁手术室的人听到而造成不好的影响。有个医生向我大声斥责道:“叫什么叫!”然后,给我加了一管麻醉剂。
就像阉猪的兽医,怎么能设身处地的感受到猪的疼痛呢?所以,我多少有些心寒。
当腹部被打开后,听到主刀医生说,我的肠粘连得很厉害,可她不敢动。
期间,不时的听到他们的对话,“这是什么?”“卵巢”“那个呢?”“输卵管”……
后来,医生切除了一点组织,向护士吩咐道“把这个端给她家属看过之后,立即拿去化验”。
然后,医生慢慢剥离缠着卵巢的囊肿,一会儿,听说另外一个卵巢也有。奇怪,照B超只发现一个?
过了一段时间,耳边传来了护士清点纱布和器械的数数声。
不多久,我感觉到了轻轻拽线的动作,原来在缝合了。
不一会儿,我被推出了手术室。大门外,全是在那焦急等候的家属们。推车一出来,所有人都起身围拢过来,也许,他们各自都以为是自己的亲人。
我睁着大大的眼睛努力的寻找着我老公。不知为什么,一看到他,我就想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我终于明白了“有什么,不能有病;没什么,不能没钱”这句话的含义。
最后,结果出来了,还好,是良性的,是**内膜异位。
多年后,我问老公:“当我被推进手术室后,你害怕吗?”他说:“不仅害怕,而且很忐忑,很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