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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们找了半天还在那干什么呢?生孩子呢?”二爷坐在磨盘上一根烟都抽完了,几个腿子还没有回来。
有一个人应声跑回来了,站在距离二爷有点距离的地方怯怯地说道:“没找到。”
“其他人呢?还不回来干什么呢?”二爷喊道。
这时候那几个人也跑了回来,跟之前那个人站在一排低着头不说话。
“你们是哑巴了吗?还是被猪屎糊住心了?”二爷随手抓了一把豆子朝他们砸过去。
“没找到。”有人回答道。
“没找到?就这么屁大一点的院子,你们连一个人都找不到,你们还能干什么?”二爷气愤地站起来骂道。
“都找了,哪里都没有。”有人胆大地说道。
“那你们告诉我,他跑哪去了?跑哪去了!”二爷抓着那个人的领子怒吼道。
“可能,可能是爬到墙外面去了。”有人指着墙头上的缺口说道。
“放屁!院子外面站了一圈我们的人。你不知道吗?你以为外面的人也像你们一样没用吗!”二爷推开那个被他抓着领子的人跟说话的人喊道。
“那,那他能去哪啊?”有人小声嘀咕着。
“我还想问你们呢,你这是问我吗?我要是知道他在哪还要你们干什么?别站着了!继续找去!”二爷踢了其中一个人一脚喊道。
“去哪找啊?都翻遍了,真的没有。”有人壮着胆子说道。
二爷走到那个人面前,凶狠但是小声地说道:“你觉得,不找到那个人,你们几个可以走回前院吗?”
听到这句话的其他几个人也都不敢再说话了,甚至有点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夜雨太冷还是其他的原因。
“还不快去!”二爷复又大声喊了一声,几个腿子只好又去四处找寻老三的踪影。
前院的厨房里,小二三一直站在门口的墙边,虽然很困,但是他听到一点动静马上就醒了,往外紧张地张望着。
而二楼此时又恢复了平静,那间亮着光的房间里面不再有人声和走动是身影,一切似乎都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没有人关心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似的。
小二三透过厨房的铁窗正好可以看到二楼亮着光的窗户,他抬头看着那里的眼神充满了紧张和期待,看了几眼便把视线收了回来,过了一会似乎听到了一些响动就又会抬头看一眼,接着继续落寞而慌张地低下头来。
厨房里漆黑一片,唯一的锅灶早已被水泥封死了,没有生火的痕迹很久了,而除此以外,屋子里最明显的就是南面墙根下的一大片稻草铺开的区域,那里就是看守厨房之人睡觉的地方。
刨去这两个区域,屋子里便什么都没有了,锅碗瓢盆,桌子椅子凳子,刀叉斧子,什么都没有,顶多就还有一些散落的稻草和一些草纸,之前着火的就是草纸和门口的稻草堆。
小二三只是看守厨房之人中的一员,可是他们到底在看守什么?就连这些看守厨房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自己的职责就是在屋里按照要求待着,让出去的时候才能出去,其他时间就只能待在稻草铺上。
小二三每个星期要来这里三天,这三天他就出不了这个院子了,每天从早到晚都要在厨房里待着,唯一让他坚持来的原因就是每天中午和晚上有人给他送吃的来。
但是他每次都不会把饭吃完,总会留一点馒头和咸菜下来,等到他不来这里的时候他还可以填一填肚子,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瘦这么矮的原因。
他的家人全部都饿死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他家里的地也被别人抢去了,孤零零的他一个人什么也不会,活也不会干,除了来这里混口饭吃,他就只有出去要饭这一条路了。可是这个年头,要饭就等于等死。
这个厨房,虽然跟牢房差不多,但是至少他还可以自由出入,还有点饭菜填饱肚子,他对此是抱着患得患失的矛盾心情的。
“你这样就睡了啊?不洗脸吗?”刘晓梅收拾完屋子回身看到青麻吉好像真要睡着了。
青麻吉迷迷糊糊地说道:“不洗了。”
“行吧,我也不拉你起来了,你这说睡就睡,也是厉害。”刘晓梅拿着碗筷和花生筐去了厨房,等她再回来的时候青麻吉已经开始打鼾了。
刘晓梅把手里的脸盆放在盆架子上,一边一脸一边笑着自语道:“还说不打呼,这呼噜真是要把房顶掀了。”
洗漱完的刘晓梅轻轻上了床,轻轻在青麻吉身边躺了下来,青麻吉的睡眠非常深,刘晓梅使劲把她往旁边推了推,硬是没有改变她的呼噜节奏。
“哎哟,累死我了,这一点都不像出过事的人,真是能吃能睡。”刘晓梅坐起来气呼呼地拍了一下青麻吉。
青麻吉惊了一下,翻了一个身,呼噜暂时停止了。
刘晓梅赶紧把灯关了,躺下闭上了眼睛,她要赶紧睡着,跟青麻吉的呼噜时刻赛跑。
“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管你什么事!你到底是谁?”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我都给你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想起来?”
“我说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你到底要我想什么啊!”
“你难道连你在的这个地方也不认识吗?你不觉得很眼熟吗?”
“我,什么眼熟?你怎么知道我眼熟不眼熟?我认识又怎么样?不认识又怎么样?我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那我就没办法了,就只能陪你好好想想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看你的脸唰白的,死人一样,你还想什么啊?”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是不是想当死人?”
“我是不是死人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刚才那么多人我都不怕,别说现在就你一个了。”
“哈哈哈哈,你这个不知深浅的蠢货,哈哈哈哈。”
“我劝你早点把我放了,不然你就把我杀了,否则你这么拖着,对你没有一点好处!”
“有没有好处,是我说了算的,你说了,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