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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日当天,狠狠的下过几天雨后天空终于放晴,头顶的烈日似乎要把天地间的一切晒得龟裂。
雷和阿力戴着沉重的手铐脚拷,被脸上蒙着黑面的黑魔人带进公审大法院主审厅后面的羁押室,每走一步脚踝就被铁链硌的生疼。
昨天晚上消失了将近二十天的绯焰终于又再次出现了,那个人说威利王子没有回来,问雷要不要跟他离开,公审大法院掌握的证据对雷很不利。
雷摇了摇头,他不是弱者否则诺森帕奇也不会派这么多黑魔人来监视他,但他不想这样偷偷摸摸的走,而是要光明正大体体面面的离开。
布朗尼参议长这些天一点儿都没闲着,公审大法院上至大法官下至负责清扫的老嬷嬷无一不是收了参议长的好处,为的就是让这两个不知下贱的狂妄之徒为他死去的儿子陪葬。
主审厅的旁听席上,一早就坐满了前来看热闹的贵族老爷夫人们。
布朗尼参议长独生子被杀事件,早就成为贵族们茶余饭后必然要谈及的火热新闻,这件事的热度甚至一度超过了奥格斯格子爵坠马身亡事件。
贵族夫人们围坐在茶桌前,一面拿着手帕假惺惺的垂着泪,说着布朗尼参议长可怜,又一面喜闻乐见的八卦着布朗尼参议长的各种花边新闻。
据说布朗尼参议长背后的情妇是寡居多年的梅兰朵女爵,这么多年都是女爵在背后支持,布朗尼才从一个没落贵族的次子,一路顺顺利利的爬上财政部参议长的位子。
就连布朗尼现在的妻子都是女爵点头同意的,这回布朗尼的独子死了,女爵对那位夫人很不满意,打算另给布朗尼选一个妻子。
陪着夫人玩乐的年轻美男子们却嗤之以鼻,梅兰朵女爵的情人可不止布朗尼一个,军部总后勤的最高长官唐纳德才是梅兰朵女爵的最爱。那个有幸爬上女爵床的乳臭未干的孩子,就是因为长得有几分像唐纳德。
只不过,女爵现在的目光一直盯着从高地来的特奥杜洛子爵看,女爵说那才是她真正想要征服的雄狮。
陪审团成员身穿大红色的制服斗篷陆陆续续就位,备受尊敬的撒克逊伯爵赫然在列。撒克逊家族是早期追随维克国王征战的六大家族之一,维克国王打下黄金城伊蒂亚斯之后,曾颁发给撒克逊一枚白蔷薇奖章。
白蔷薇是温弗兰西斯王室的象征,维克国王说如果不是撒克逊毫不退让的坚持自己的策略,大军就不可能这么快的攻下黄金城。这枚白蔷薇奖章表明我对撒克逊的尊敬和爱护,假如我的子孙忘记了撒克逊的功绩,这枚白蔷薇奖章将永保撒克逊的荣耀。
主审厅二楼右手边的隔间雅座上坐着远道而来的两位城主伯爵,特奥杜洛伯爵和兰彻斯特伯爵,兰彻斯特伯爵身边自然而然的坐着布朗大公爵。
对面二楼的隔间坐着的就是地位仅次于布朗大公爵的奥格斯格侯爵本人,旁听席上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说是这次审判的杰利波利就是来自东海岸。随即就有人出声说,当初布朗尼向国王陛下指控杰利波利杀人的时候,奥格斯格侯爵就出面力保杰利波利。
大法官奥利弗∙霍姆斯及其他六位主审法官入座之后,大法官敲了一下手中的法槌,主审大厅才安静了下来。
最先被带上来的就是本案的首要嫌疑人弗洛伊德,弗洛伊德的犯罪动机明显,有布朗尼的家奴作证,指控弗洛伊德当街殴打死去的布朗尼少爷,并传唤多名目击证人出庭作证。
阿力对殴打布朗尼这件事供认不讳,但是布朗尼的家奴指控他联合好友杰利波利杀害布朗尼时,阿力的情绪一下子失控,要不是有手铐脚拷束缚,以阿力的暴躁性子能一脚踢断那个家奴的脖子。
“少踏马在这诬陷劳资,劳资做过的事情劳资承认,劳资没做过的事情谁踏马也别想让劳资背这大黑锅!”
主审大厅里一片骇然,顽固不化的老牌贵族们自恃身份高贵,连说话发音都是操着一口贵族做派,哪里听过这么粗俗露骨的混账话。陪审团和旁听席顿时像炸了锅一样,不屑、厌恶、鄙夷的声音一起爆发出来,混乱中有黑魔人出现在主审大厅把阿力拖了出去。
“肃静!肃静!肃静!”大法官连敲了三次法槌,主审大厅才渐渐没了声音。
阿力的表现实在让贵族们汗颜,不知道接下来要审判的原边境守卫军首席指挥官,弗洛伊德的原长官——杰利波利,又会是一种怎样的光景。
当布朗尼被杀案的第二嫌疑人杰利波利被带上主审大厅的时候,坐在旁听席上的夫人们忍不住用扇子遮住了脸。跟想象中的罪恶凶徒不一样,这个人简直太漂亮,一头柔软漂亮的金发,干净白皙的面庞,身姿俊逸挺拔,每走一步都器宇轩昂。
如果不是早就听说过杰利波利的赫赫战功,很难把眼前这位温室花朵一样的人跟杰利波利的名字匹配在一起。
“真是太可爱了。”夫人们眼中怜爱的看着带着沉重手铐脚拷的人立在审讯席上,审判之前誓死认定杰利波利是杀人凶手的心情,在见到杰利波利的那一刻无缘无故的融化的一塌糊涂。
指控席上布朗尼参议长的助手不慌不忙的列举着杰利波利一条一条的罪证,其中杰利波利如何勾引布朗尼家奴,与家奴干下私通的勾当,怂恿家奴刺杀布朗尼少爷的细节,那位助手描绘的细致入微,仿佛这些都是他亲眼见到的场景。
就连坐在二楼雅座上的奥格斯格侯爵都跟着冷哼了一声,布朗尼参议长真是找来了一根能把黑说成白,能把白说成黑的舌头。
恰巧这个件事的当事人:威利王子的护卫总长——萨切斯∙巴德陪同威利王子在艾斯瑞里度假,亲卫队副队长埃里克∙福切尔森在其父亲的葬礼之后被国王陛下禁闭家中思过,至于从来不在人前露面的行刑者,法院根本无法传唤出庭作证。
由于这个事件发生的时候,威利王子并没有治杰利波利的罪,同时又加封了布朗尼少爷为男爵。其中的曲曲折折难免会引起人们的各种猜测,尤其是现在公审大法院宣布公开审理,竟然没有人愿意出庭为杰利波利辩解。
那么布朗尼参议长助手所说的,杰利波利刺杀布朗尼少爷的动机反而意外的成立。只是要证明杰利波利就是杀害布朗尼少爷的凶手,还差一件重要的物证,那就是杰利波利所使用的凶器。
而布朗尼参议长拿给法官和陪审团成员看的证物,让雷的心一下子沉入海底,他的拳头因为愤怒控制不住的发抖。那双乖巧的眼睛里迸射出凌厉的光芒,他恨不得立刻就拧断布朗尼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