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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
“皇兄！你看我画的！”
“嗯，是秋山凌云啊，画的不错。”
小皇帝蹦蹦哒哒的拿着刚临摹的画给皇兄看。陌福星正在和楚悦翔商讨大理寺卿的位置该由谁来担任，被打扰也不生气，温柔的一如当年的楚悦翔。
“臣记得，当年王爷还嘲笑臣是老妈子来着。”
“本来就很不错，比我画的时候好多了，言儿，我们在谈正事，你要不要听？”
“要……皇兄在说什么?”
小皇帝那时才比陌福星小腿高了一点点，手里捏着一副用几个弧形当做山，一个不规整的圆当太阳的画，奶声奶气道。
真不知道陌福星是从哪里看出这是名画秋山凌云的。
“前大理寺卿突然辞官，我们得再找一个有能力的人当大理寺卿，言儿觉得谁合适?”
“皇兄！皇兄合适！皇兄最厉害了。言儿最喜欢皇兄！”
“嗯……小嘴那么甜呢？但是皇兄可不行，等什么时候言儿能自己看折子了，让皇兄享享福，皇兄就很高兴了～”
陌福星蹲下身去平视着小小的陌言，那孩子不肯让人抱着，只能蹲下和他说话，不过尽管如此，还是辣着了楚悦翔的眼睛。
“朕现在就看！那皇兄什么时候再弹琴给我听？”
“现在就弹。”
陌福星抓着小皇帝的手，放在手里像是个软糯糯的元宵，陌福星这才想起自己忙了一天，从昨晚的晚饭就没吃，一直饿到现在。楚悦翔那块木头估计也不会自己吃的，陌福星打量一下身量高了不少，却变得更加消瘦的楚悦翔，心里又多了几丝愧疚，要是这小子还能好好当个厨子，说不定现在就白白胖胖的，不至于跟个杆子似得。
但其实陌福星自己的状况也没多好，腰带一绑，那腰比皖酒楼的头牌桃花酒还细。比起楚悦翔不带水分的腱子肉来，陌福星身上的几块肌肉根本掩饰不了麻杆似的身材，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刮走了。
“来人！把本王的凤凰取来。”
陌福星挥挥爪子，示意宫人把自己的琴取来。
“是。”
“那个什么，你，去拿些垫肚子的点心来，本王要……”
“千层糕。”
这句话是陌言补的，五岁时的陌言还是个普通孩子，每天最爱的便是学皇兄画画，学皇兄看书，吃皇兄最爱的千层糕。
“千层……糕……”
陌福星醒来时，躺在璇玟宫的床上，凤凰好好的架在窗边，一眼就能看见，书案上摆着一盘撒了白色糖粉的千层糕，一看就出自楚悦翔之手。
“王爷?醒了?醒了就把药吃了。”
刚想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楚悦翔端着个药碗推门进来，五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回璇玟宫。
“没醒没醒。”
陌福星看到药脸色就变成了墨绿色，赶紧把头蒙在被子里。
“赶紧喝药，多大人了还害怕吃药?”
“不要不要，本王没病没灾的，吃什么药?拿走拿走！”
“唉……那这解苦味的千层糕看来没用了啊，不如倒掉吧。”
“别！喝，我喝还不行啊？”
陌福星一听自己的糕点要被倒掉，赶紧一个激灵弹起来，夺过楚悦翔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其实陌福星不是害怕喝药，楚悦翔从西北找了郎中，甚至鬼界那位还悄悄咪咪的派了鬼医来，陌福星的鼻子也没有要恢复的迹象。
“其实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这是补药，王爷昏倒了，臣就找了太医来，您的身体隐患很大，所以趁早补补。”
“快快快！把千层糕给我，我都快被它馋的闻出味儿了。”
陌福星抢过楚悦翔另一只手里的千层糕，直接用手抓着就狼吞虎咽起来，毫无堂堂平南王的风范。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个山林里的饿狼呢。”
“这不是楚大元帅手艺太好了嘛……这么些年还是这么好。嘘……”
“这不是还得伺候王爷吗？”
“呦呵，嘴还挺甜。”
陌福星把最后一口千层糕咽下，抹抹嘴指了指房顶，楚悦翔立刻会意，闲扯几句，端着盘子和药碗走出去，绕到了与旁边院子相通的暗门处。
“不知是哪位梁上君子啊？不如直接露面，交个朋友嘛～”
“……”
上面的人没说话，只是传来一阵瓦片敲击的清脆响声，陌福星慢悠悠地换好一身黑色的常服，扒拉好头发，规规矩矩的用金冠束起，然后才勾勾手指，把飞霜召过来。
“楚元帅身手越来越快了，本王都没换好衣服，你们就打起来了。……你们两个给本王分开！”
陌福星原本懒洋洋的语调一下子拔高一倍，房顶上的楚悦翔确实紧紧控制住了偷袭者没让他跑了，不过是以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的姿势。
“师父，好久不见～”
“别，鬼皇大人您有话好好说，把楚悦翔放开。”
“李源你又回来做什么?”
楚悦翔的身手确实很好，但是流光就不如一代鬼皇那样霸道，黑漆漆的鬼气释放出吓人的威压，飞霜紧紧缩在剑鞘里，不敢出来。
“废物……”
“放开……嘶……”
对不起……我只是路过来看看，师叔不喜欢，我便消失就是了。”
楚悦翔身上估计有伤，挣扎的狠了牵扯到了伤口，李源的手一下子松开了，没有理会陌福星，而是紧张地盯着楚悦翔，语气里都有些小心翼翼。
“那个……这伤药是苗菟研制的，效果应该不错……我走了……”
说罢，李源便又是化作一缕黑烟就消失了。房顶上留下了一个黑黢黢的小瓷瓶，看起来小小的，有些可怜地被扔在金灿灿的瓦片上。
“李源?”
“嗯”
“你不会一直都能见到他吧？”
“……嗯……”
楚悦翔长叹一口气，淡淡的回应个嗯字，然后捡起那个黑黢黢的药瓶子，捏在手里仔细查看。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
“等等……你没对他做什么吧？”
“骂了一顿。”
陌福星眉毛抽搐几下，合着这二位一直在暗通曲款?
“其实就是个小孩子，骂两顿，再揍两顿就听话了。”
楚悦翔幽幽道，把那支小瓶子收到怀里。陌福星怀里紧紧抱着飞霜，这个动作表示他有些发虚。
“楚元帅出门这五年……还真是变得英勇有谋啊。”
“……臣训练了一支亲卫队，今天回龙京了，王爷不来参观一下?”
楚悦翔不置可否，没头没尾地邀请陌福星去参观亲卫队，陌福星吞口口水，脸上还是故作镇定，一挥爪子：
“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