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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要袒护他到什么时候！你给本王看清楚！那是人人喊打的鬼皇！是这世上最大的毒瘤！不是李源！我查过了……李源三岁就病死了！他就是借了人家的身体完成他那些龌蹉勾当！”
陌福星揪着楚悦翔的领子，脸上青红交错，又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
“可是王爷……属下，就是很没有出息，王爷对属下好，让属下从一个厨子变成将军，属下便以命还，至于李源，属下……”
“行了，你就是个李源当老妈子的命！狠不下心来是吧？他想要你就想给是吧？本王懒得理你。”
陌福星把飞霜收回剑鞘，然后抱在怀里，一言不发的坐到床边上，身上不知道和哪个师弟抢来的白色道袍被滚的黑漆漆的，身上的怒气淡了一点，看着有些滑稽。
“王爷，老奴拿药来了。”
“进来”
门外响起万公公的声音，陌福星让人进来，万公公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十几个小瓷瓶，万公公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鼻青脸肿的人——李源。
“师父，师叔……”
“万公公，药放下，人带走。”
陌福星把飞霜随手扔在一边，眼皮都不抬的说到，如果不是他脸上的乌青暴露了他刚刚的行为，当真有一副清高王爷模样。
“人，并不是老奴带进来的。李公子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劳烦公公了。”
“奴才惶恐，奴才告退。”
万公公迈着万年不变的小碎步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隔壁院子里的房门可还没修，万公公一天的忙碌才刚刚开始。
“鬼皇大人，您言而无信啊。”
陌福星拿起一个矮胖瓷瓶，打开，里面是一种脂膏，散发出一股清香的药味儿，然后陌福星十分优雅从容地挑起一块，在脸上的乌青处涂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抹胭脂，而不是在上药。
“这……”
李源莫名语塞，目光瞟向楚悦翔，后者没有看他，而是看着被人裹成粽子的左臂，连手指头都没放过。
“不说话，就表示鬼皇大人您默认了?堂堂鬼皇，对一个凡人下手，传出去也不好听，不如咱们从新做个交易?”
陌福星总算抬眼看了李源一眼，那家伙已经恢复了本来模样，却还像之前一样做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看着好笑极了。
“王爷想做什么交易?”
“本王不用飞霜对付你，你也别再对楚悦翔做那些个龌蹉事。至于你要继续掩藏在此，得欠本王个人情。鬼皇大人觉得如何。”
“成交，那……能不能让我和楚将军说句话?”
李源谄媚道。飞霜是集一千阴年阴月阴日生人的尸骨，和无间深渊的鬼火寒冰炼制而成的，剑柄是从化形失败的象妖嘴里活取的象牙，锻造时还要百鬼献祭……总之是一把工序复杂费力的上品鬼剑。李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锻造出来，没成想那剑根本不肯认主，现在好了，替陌福星找了一个对付他的克星。
不过飞霜倒不是李源现在讨好陌福星的原因。
楚悦翔被折腾的狠了，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彻底昏死过去，关键是这人还交代遗言似得，用出气多进气少的方式，留给李源一句
“如果是小源……没事的……”
李源只能听清几个字，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楚悦翔是在说“因为是你李源，所以把我怎样都没关系”
李源突然被一种恐惧感包围，心中百感交集。
“喂！别装死！”
“喂！你怎么那么贱？我可是个骗子，十恶不赦的鬼皇！你觉得我会被你感动?”
“我求你醒来好不好？楚悦翔！”
李源并不敢去找大夫，想来楚悦翔并不想让旁人知道。只好自己笨拙的检查，凭借着太真那个老家伙传授的药理，给楚悦翔上了药。然而不论李源怎么折腾，楚悦翔依旧没有鼻息。
李源慌了神，想要跑去找郎中，正好踩裂了扔在院子里的小竹筒，一缕墨色烟雾腾空而起，在空中绽放出一个狮子图腾。
李源这一摔不要紧，最多是磕几片黑青出来，于是他满不在乎的想要召唤飞霜，却发现剑诀完全没有反应。不仅如此，李源体内翻腾的流光也使唤不出来，正在此时陌福星像个夜罗煞似得，披着夜色御剑而来。
陌福星身上穿着白色的道袍，比起那身朝服而言，更多了几分儒雅的仙风道骨。
“李源?楚悦翔呢?”
陌福星下来时，李源才刚从地上爬起来，眸子里闪烁着某种不明意味的光。
“死了。”
“你说什么?”
陌福星大概是生平第一次发火，音调都变了，琉璃眸子完全变成了血色，墨色的流光隐隐绰绰地笼罩着陌福星，好好的一个仙人下凡生生的变成的谪仙修罗。
“你再不放开，他就真死了！让我回鬼界！找鬼医苗菟来！”
“少假惺惺的！你不过是把他当玩物罢了！亏那个傻子把你当亲弟弟，你个龌蹉的东西！”
陌福星气的发抖，举起飞霜就劈，那套从来师父硬要传授的至今没连贯起来的鸡肋剑法现在无比流畅顺手，李源流光滞塞，只能闪躲，不出片刻便挂了彩。
“先救人！只要他活过来，老子站着给你捅！”
李源吼道，陌福星总算是冷静下来，转身去找楚悦翔。然而一进屋子，李源脸上又挨了一拳。
“你个禽兽！”
陌福星一拳下去，不说李源的脸，但是他自己的手都有红肿的迹象。
但这不能怪陌福星，楚悦翔的状况比惨烈还要惨烈，左手虽然被简单处理，依旧可以看出肿的老高，右手关节处血肉模糊，小臂上还遍布着恐怖的牙印。身上就更不用说，每一寸皮肉都覆盖着李源留下的痕迹。
陌福星粗喘几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瓷瓶，倒出一颗金色的药丸来，小心翼翼地喂给楚悦翔。过了良久，楚悦翔的胸口才渐渐有了起伏。
两个人都松了口气，李源想要上前给楚悦翔盖好被子，被陌福星拦住了，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显然是恢复原身的李源占了上风，可陌福星仗着一股子狠劲和飞霜对李源的反噬，硬是把李源给打的鼻青脸肿。
“王爷！”
“万公公?你……”
万公公的闯入另两个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好在两人被这么一吓唤回了理智。楚悦翔的屋子被红了眼的两人打得乱七八糟，万公公瞄了一眼昏死的楚悦翔，心知肚明地叹口气。
“老奴去打水来。”
说罢万公公迈着小碎步离开了，陌福星冷着脸爬起来，背起楚悦翔直接从院子角落里的小暗门溜进自己的院子。李源则也摸摸鼻子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