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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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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曼殊愣了一下,她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家里的事情了。不过宋云庭已经和苏曼玉在一起了,苏家有什么麻烦,还不是宋云庭一句话的事儿吗?有什么好担心的。

  “哦,我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儿回去休息吧。”苏曼殊不在意地说道。

  谢驰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成了:“嗯,你也赶紧上去吧,小朝阳说不定已经醒了。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

  “好,到家了给我个消息。”

  苏曼殊说完就上楼了,虽然是她送谢驰,可是他却每次都要看她上楼了才肯走。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还会客气一阵子,现在已经不会了。

  苏曼殊上到二楼之后,停了一会儿又下楼,看到谢驰已经走远了,才叹了口气转身准备上楼。

  可是转身的瞬间她感觉到了一道视线,猛地转身之后却什么也没看到,苏曼殊觉得一定是时间不早了,她才会变得神经质,没有再多想,就上了楼。

  苏曼殊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那扇属于她的窗户,久久出神……

  苏曼殊回到家后就洗漱了,之后却并没有马上休息,而是坐在了电脑前。

  这段时间,她先是坐月子,后是忙着翻译,根本没时间关注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另一方面也是她害怕,害怕看到她不想看到的。

  在电脑前发呆了好久,苏曼殊最终还是打开了网页,开始搜索和苏广生有关的消息。

  一条条新闻,看得苏曼殊目瞪口呆,她没想到这段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公司破产了,父亲坐牢了,母亲竟然去山上清修去了,苏曼玉被黑得体无完肤,几乎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她竟然没有和宋云庭在一起,却去勾引一个甚至都可以当她们爷爷的老男人,最后被老男人的子孙赶走,现在下落不明。

  而宋云庭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哪里都看不到他的消息了……

  看完新闻之后,苏曼殊整个人都是懵的。宋云庭消失不见了,他去了哪里?父亲的事情是不是和他有关?他做这些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无数个疑问浮现在苏曼殊的心头,想得她头疼。

  因为苏广生坐了牢,苏曼殊作为女儿,还是决定却看望一下。

  现在的苏广生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头发一下子都白了,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苏曼殊虽然对他有过诸多怨言,但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鼻酸。

  “爸,女儿不孝,这才来看你,你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我去给你买来。”

  “不用,我什么都不需要,你以后不用再来了,我不用你来看我,好好的过你的日子就够了。”苏广生的表情就和之前一样凶,对苏曼殊爱搭不理的,甚至说完这些都不打算再和她多说,起身就离开了。

  苏曼殊看着苏广生稍微有些伛偻的背影,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从苏广生身上感觉到父爱,可是刚才她感觉到了。

  见过了苏广生之后,苏曼殊决定抽空去山上一趟。做完了一份工作之后,她把这个决定告诉了谢驰。

  “我陪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又带着孩子,山高路远的不方便,我也不放心。”

  “不用了我可以的,路不远,我去一两天就回来了,再说你这几天不是又一个很重要的演讲吗。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能耽搁了,否则我不是要成罪人了。”苏曼殊边收拾着东西,边说道。

  谢驰皱了皱眉,这次的学术演讲的确很重要,他不能缺席。

  “好吧,不过你一定要注意手机时刻保持有电,随时保持联系。”

  “知道了知道了。”苏曼殊忍不住摇头失笑。

  谢驰帮着她收拾了一会儿,又逗了会儿小朝阳才离开了。

  苏曼殊带着小朝阳到达山上的时候,正好是正午吃饭的时间。她一进庙里,庙里都没什么人。她在佛堂里等了一会儿,才见一个阿姨从后面走了过来。

  “施主,是有事来访?”

  “我是来找人的,赵淑梅。”苏曼殊说明来意,就见阿姨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说:“跟我来吧。”

  苏曼殊跟在阿姨身后到了一个非常偏僻的小院子里,她进了屋子之后,就看到一个人跪在蒲团上正在念经。

  “梅居士,有人找。”阿姨说完就走了。

  苏曼殊望着赵淑梅,她一直都没有回头,不停的捻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被无视了良久,苏曼殊终于抱着孩子慢慢走到了她的面前,喊了声:“妈……”

  赵淑梅手上的动作一顿,整个人有一瞬间的僵硬,她抬起眼看向苏曼殊。

  “回去吧,我和你爸的罪孽太重,都需要恕罪,你好好回去过自己的日子吧。以后如果遇到了曼玉,能照顾就照顾她一些吧,她毕竟是你的姐姐……”

  苏曼殊看着这样的赵淑梅,心里难受,几乎一眼都看不下去了,她咬着唇说了句:“知道了,照顾好自己。”就匆匆离开了。

  跑到山下之后,苏曼殊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好好的一家人,就这么散了,她怎么能不难受。

  小朝阳似乎感觉到了苏曼殊的难过,小手不断的挥舞着,好像要把她擦眼泪。

  苏曼殊看着怀中小小的人儿,不由得想起了宋云庭。

  “宋云庭,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究竟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下了山之后,苏曼殊的精神一直不济,就没有注意到小朝阳的异样,等到她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小朝阳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可把苏曼殊吓坏了,她不敢有任何耽误,赶紧到了附近的医院就医。还好治疗的及时,孩子没什么问题。

  病房里,看着因为难受一直哭个不停的小朝阳,苏曼殊一个劲儿地自责着:“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对不起……”

  小朝阳的点滴一直打到了深夜,因为还要观察一下,苏曼殊也没有急着办出院。

  因为小朝阳生病耽搁了,原计划已经应该回去的时候没回去,谢驰发现人没回来的时候,立马打了电话。可是因为苏曼殊调了静音并没有听到。

  一天下来太累了,等小朝阳的点滴打完,苏曼殊也受不住困意,趴在床边睡着了。

  苏曼殊是被一道太过灼热的视线惊醒的,她猛地回头看去,病房门口一个黑影闪过,她追出去,走廊里却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苏曼殊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因为担心孩子,也没想太多。她回到床边的时候,刚好看到手机在震动,一看是谢驰打来的电话。

  “喂?”苏曼殊压低了声音接了电话。

  “曼殊,你现在在哪里,出什么事了吗?”电话那边传来谢驰焦急的声音,此刻的苏曼殊听了,觉得心里暖暖的。

  “朝阳发烧了,我们现在在医院。”苏曼殊如实相告。

  “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过去。”谢驰说着,苏曼殊就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

  “别,这么晚了,你别过来了,朝阳已经没什么事了,明天早上复查一下,没事的话,我们就回去了。”

  苏曼殊说完,却发现那边已经挂了。她想或许是谢驰突然有事情,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凌晨三点多,万籁俱寂,苏曼殊睡得不安稳,醒来看了看时间,又摸了摸小朝阳的头,温度终于恢复了正常,她也才算真的安心了。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苏曼殊没怎么在意,她觉得有些渴,想要出去倒水喝,可是还没走到病房门口,就有一个人冲了进来。

  看清来人的脸,苏曼殊一下子愣住了,“谢……”

  苏曼殊话还没说完,谢驰就冲过来,一下子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可是感觉到谢驰双肩的抖动,想到他这么晚赶过来,想到他心急的样子,她终究还是不忍心了。

  好一会儿之后,谢驰才放开了苏曼殊,一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刚才吓到你了吧。对了,朝阳怎么样了?”

  谢驰说着就走到了床边各种检查,苏曼殊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转过身就看到他认真的侧脸。谢驰平时多事一丝不苟的,此刻的他却一脸的疲惫,甚至衬衫的扣子都扣错了。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她和他认识甚至都不到半年,可是他却为她做了那么多,帮她照顾孩子,替她介绍工作,每次她又困难,陪在她身边的都是他。就像现在,她心力交瘁,满身疲惫,可是有他在她身边,她就觉得安心。

  可是,他不该对她这么好的。

  回去的路上,是谢驰的开的车,苏曼殊抱着孩子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路表情都很沉重,似乎有心事。

  谢驰也没有说话,表情显得和凝重。

  回家之后,苏曼殊把孩子放回卧室,回到了客厅的时候,谢驰正坐站在窗口抽烟。

  苏曼殊还是第一次见谢驰抽烟,她走到他身边,跟他一起看着外面的夜色,沉默好了好久才开口道:“谢驰,我们是不可能的。”

  谢驰吸烟的动作一滞,他深深吸了口烟,又缓缓吐出,“为什么?”

  谢驰的声音略带沙哑,隐含悲伤,苏曼殊心里一揪却还是说:“我们不合适,我离过婚,还有个孩子,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不是你,再好的女人又如何。曼殊,你不用说了,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我也没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我不需要你回报,只希望你可以让我照顾你和朝阳,你知道我喜欢朝阳,我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如果你担心以后我对他不好,我甚至可以以后都不要孩子,我的孩子只有他一个。”

  苏曼殊看着严肃又认真的谢驰,忽然就有些说不出拒绝的话,可是她想想自己的情况,真的不愿意再耽误拖累他。

  “谢驰,我……”

  “曼殊,你不需要现在就回答我,我会等你,即使要等一辈子,我也只等你。好了,时间不早了,我有些累了,先回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说完,谢驰就走了。苏曼殊一直站在窗口,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远处,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或许,有个对她这么好的人,她应该珍惜的,可是她真的可以吗?他那么好,医院里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小护士明恋暗恋他,她怎么配得上他……

  良久之后,苏曼殊只余下一声叹息。

  第二天的天气不错,苏曼殊手头上没什么活儿,之前医生说朝阳稍微有些缺钙,她便想着带他出去散散步,晒晒太阳。

  清晨,小区的公园里来来往往散步的人挺多,路过的人看苏朝阳可爱都忍不住逗逗他。

  小朝阳现在有半岁了,正是牙牙学语的年纪,可是他很少开口说话。苏曼殊有些担心,特意去查过,谢驰说没什么问题,说可能是性格原因,小朝阳本身就不爱说话。

  苏曼殊走到长椅上坐下,试着跟小朝阳说话,可是不管她说什么,他都只是在看着她,仿佛真的听懂她再说什么,但是就是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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