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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寻未果,寒千琮便在魔宫里闲逛。
想是得了覆安王的吩咐,魔宫里的侍从守卫极少,一路上畅通无阻。
走到一个左右分叉的路口,寒千琮选了一条沿途种满梅花的青石路,顺手折了一截梅树枝转着玩儿。
约摸半个时辰,一座四层楼阁出现在寒千琮眼前,此楼风格与其他宫殿并无二致,却被强大的阵术护了起来,不由得勾起寒千琮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日月星楼?是什么地方?”寒千琮心道。
此时天已微微泛灰,魔宫的烛火还未亮起来,挂在此楼外面的两个灯笼却泛着橘黄色的暖光。
寒千琮心想,既然覆安王把这里护起来,那肯定是很重要或者放了什么重要东西的地方,冒冒失失闯进去实在不妥。
转身往来的方向走去。寒千琮顺势将手里的梅树枝一扔,恰巧触到护楼的阵术,梅树枝瞬间化为灰烬。
……
寒千琮睁大双眼,暗自庆幸刚才没有作死闯进去。
此地不宜久留。
“阿山怎来这里了?太吾真人呢?”
寒千琮身形一滞,慢慢转身向覆安王行礼:“师尊出去了,我闲来无事四处闲逛,无意冒犯覆安王。”
“阿山不必如此拘礼,我说了你师徒二人可以随意在魔宫走动。”
寒千琮看着覆安王满面笑意,十分真诚和煦,倒让寒千琮心里不安,颔首道:“谢覆安王。”
“进来吧。”覆安王转身往日月星楼走去,寒千琮看着地上化为灰烬的梅树枝踌躇片刻跟了上去。
寒千琮前脚刚迈过阵术,一阵寒风夹着清香扑面而来。
目光所及之处银装素裹,白雪皑皑,地面积满霜雪,雪色梅花无边际。
一座灯火通明的四层楼阁静静立于其中,显得尤其温暖。
寒千琮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一是因为眼前景色过于美丽和壮阔;二是震惊于覆安王功力之深厚竟然能将如此广袤的梅林用如此强大的阵术护起来;三是因为这里面真的太冷了!
覆安王雪色的长发和深蓝衣袍随着寒风款款而飞,此情此景,颇有遗世独立之姿。
覆安王伸手折下一枝仅盛开一朵梅花的枝杈,径直走向日月星楼。
寒千琮怔怔地跟在覆安王身后,心中疑问越来越多。
楼外寒意刺骨,楼里如沐春风。
出乎意料的是楼里并无任何法宝珍器,和一般的寝殿摆设大同小异。
覆安王径直上了二楼,回头看了一眼寒千琮,示意他跟上。
覆安王将梅花枝杈插入临窗小案上的青玉小颈瓶中,道:“阿山可识得画中之人?”
寒千琮环视一圈,见此楼层墙壁上挂的皆是画像,且十分眼熟。
画中之人白衣劲装,丰神俊朗,姿态颇丰。舞剑、写字、漫步、发呆,或喜或悲,或坐或立,栩栩如生。
其中一幅在众多画像中尤其显眼,画中男子怀中依偎一美艳女子,黑发如漆,红衣灼灼,俨然一派丝萝托乔木之景。
“这……这是我爹我娘?”寒千琮对画中女子的眉眼再熟悉不过了。
“那两天我一直在东溟洲,那东溟血蛟作乱已久,正当我要一手杀了它,却看到你爹的随身配剑安凉剑朝我驶来,在我面前剧烈颤抖,那定是你爹遭遇了十分危急的事。我即刻跟随安凉剑往殷州去,可是还未到殷州界内,安凉突然断成数截……如果当初我没有去东溟洲,如果当初再快一点……天曜他……”覆安王声音越来越小,两眼无光,呆呆地望着窗外的万里白雪。
寒千琮拳头紧握,道:“那后来呢?”
“我到的时候,太吾真人也在。那便是我与太吾真人的第一次见面。”
“阁下可是卷墨山太吾真人?”覆安王道。
太吾真人疑惑道:“你是谁?”
“在下万骨北城覆安王。”
太吾真人雪白的胡须上沾满了血,警戒地往后退了两步,将寒家夫妇的尸身护在身后,愤然道:“宵小之徒莫要太猖狂!如今寒家已无人生还,难不成全尸也不留!”
覆安王怔怔地看着太吾真人身后没了生机的寒天曜,一股无名火从胸腔中熊熊燃烧,脚边的小青砖慢慢裂开丝丝缝隙,倏地化成灰烬激起层层尘土。
才与怨气缠斗一番的太吾真人已是耗尽灵力,却仍然双手起灵阵护住了寒家夫妇二人,道:“不知寒家与北城鬼域有何冤仇,竟劳驾覆安王和蛇尊合起来赶尽杀绝。”
闻言,覆安王压住心中怒火道:“在下与寒家家主寒天曜交好多年,来此是为了救其于水火之中,只是……”
覆安王手里还紧紧握着寒天曜的断剑残片,鲜血顺着覆安王的关节一滴一滴落下。
太吾真人道:“一面之词!殊不知你是借口想将人碎尸万段!”
覆安王道:“我与天曜无话不谈,从未听他提及过与太吾真人有交集,太吾真人无端在此,不也十分可疑!”
太吾真人道:“老夫向来礼贤下士,对仙门名士甚是爱惜,到尔等魔物口中倒成了可疑,真是可笑至极!”
“阿山!”覆安王突然感受到一丝极其微弱的灵气,循着灵气往后院追去。
太吾真人突然想起未在众多尸身中见到寒山,起身追赶覆安王。
覆安王在院子西边的柴房里找到了寒山,在一个破旧的水缸睡得正熟。
太吾真人道:“放下他!不过是个三岁小儿!”
“太吾真人真的是误会在下了,若真人不信,大可去东院书房,那里定有许多我和天曜来往的信件,且书房案上有一青玉小颈瓶,瓶底写有一个‘安’字,那是我在天曜生辰时所赠。”覆安王紧紧抱住怀里的寒山,生怕太吾真人抢了去。
太吾真人道:“老夫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假若你趁老夫去查探之时伤了这小儿……”
“真人不必多虑,我在前方带路便是。”
太吾真人见覆安王对寒家的格局十分熟悉,倒还真像是常在此处。
查探一番,一切果真如覆安王所说,太吾真人却仍未掉以轻心,道:“你要将这小儿带到何处去。”
“回北城,我不能再让阿山有任何事。”覆安王顿了顿,继续道:“天曜和寒夫人我也带回北城。”
太吾真人道:“死者理应入土安息,当葬入寒家祖坟。”
“可是天曜和寒夫人的魂魄不见了,说不定还能......”
太吾真人道:“不止是他俩的魂魄不见了,整个寒家人的魂魄都不见了,全被那怨气打散了。而且那怨气极其罕见,不管我伤他多重都能迅速恢复至原来的状态,竟不知蛇尊何时养出这般厉害的鬼物!”
“恐怕不只是蛇尊。”
覆安王看着怀里的寒山,道:“太吾真人可知阿山体内的异样?”
“老夫就是察觉这小儿体内煞气才在此逗留,谁知......看来覆安王知晓其中详情?”
“噬灵蛊。”
噬灵蛊是鬼蜮最为狠毒的蛊虫。狠毒其一是噬灵蛊专为修仙之人所造,中了噬灵蛊的人并不会轻易察觉,蛊虫会在体内潜伏数十年,将蛊毒扩散至身体的每一经络,直到蛊虫认为此人的灵力和功力达到巅峰,则会牵一发动全身将此人的灵根啃食殆尽;狠毒其二是噬灵蛊不会死亡,宿主死亡后会自动转移到其血缘最亲之人。
太吾真人试探道:“那为何很早以前这小儿体内就有噬灵蛊。”
“因为噬灵蛊在寒夫人身上。”
新生命在孕育之时,噬灵蛊会进行选择,如若新生命潜力巨大,噬灵蛊就会附在胎儿身上,孕体在孕育胎儿的同时,也在喂养噬灵蛊。
太吾真人道:“什么人竟如此狠毒!”
“太吾真人游历四方,可曾听说有什么法子能破解?”
太吾真人道:“有倒是有!不过是古籍记载,不知是否可行。”
“且说来听听。”覆安王焦急道。
太吾真人道:“清灵咒,想必覆安王不陌生吧。”
“此法我知,可是过于冒险,可有其他......?”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