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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幕落的眼睛,有痛苦挣扎,也有疯狂的喜悦。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再那么害怕。
“幕落,我是喜欢过你,可是那时以前,是曾经,曾经喜欢过,不代表会一直喜欢下去,不代表你对我做过什么,我都会一直喜欢你。”我紧闭双眼,阻止即将掉落下来的泪水。
“不要说下去。”幕落吻住我的唇,不许我再说一个字,他轻轻地吻着,他似乎在品尝世间最美味的食物,爱意融入其中。
我发不出声音,想要努力睁开眼睛看向他,可眼睛就像是被什么遮住了一样,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他仿佛饕餮一般地贪婪,吸取我身上的气息,将我整个人怀抱在怀中。
陌陌的哭声惊醒了我,我用力将幕落推开。
“他大约是饿了。”幕落用手指摸着陌陌的笑脸,而陌陌生性胆小,哇地一声,哭地声音更大。
“你去房间里等,我来做饭。”
幕落将我推到房间,没过多久,他便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
这些食物,我吃可以,可是陌陌这么小,哪里能吃这些。
我抬头看着幕落,他若不在这里,我肯定是要喂陌陌奶水,可是那会我还说陌陌是至尚仙子的孩子,现在……
“我想吃山下的枣糕,你去买些回来吧。”我寻找借口,让幕落离开。
“好。”
幕落答应地十分痛快,快速地出了门,我狐疑地望着他远去的身影,他不怕我会逃走吗?
大约是不怕的,我如今走几步路都要喘气,能逃到哪里。
趁着幕落离开,我立刻开始喂养陌陌,孩子还小,见到有吃的,立刻不哭了,开开心心地吮吸起来。
等陌陌终于吃饱了,便在我胸前睡着了。
看着他的睡颜,我才觉得安心,我要一步不离地守护着他,绝对不能再让任何人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跳跳,我回来了。”
幕落拿着热腾腾的枣糕从门外进来,我心里一惊,他什么时候到的,我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他见陌陌睡着,便要接过孩子,让我去吃饭。
可是经过至尚仙子的事情,我真的怕了,死死地抱住陌陌,不肯松手。
“你这样,怎么吃东西?不然,我喂你。”
“不用的……”
我还没有说完,幕落已经将一小块枣糕放在我嘴边,我拒绝,可幕落的手固执地停留在半空中。
僵持了许久,我在幕落目光的威胁下,吞下那一小块枣糕。
见我终于肯吃了,幕落高兴低像个孩子,立刻掰下另一块。
我原本只是说说而已,可是吃了第一口,肚子像是真的饿了,没一会儿,买来的枣糕就被我全部吞入腹中。
幕落似乎是要打定主意住在这里,在刚开始提过让我和他回去,而且拒绝之后,他便没有再提起了。
晚饭也是幕落准备的,而陌陌每次肚子饿,我都要找借口让幕落离开,而他也十分地听话,似乎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立刻办到。
陌陌是仙胎,不同于一般的孩童,他的身体看起来只有六个月大,可是却已经能叫娘亲,甚至能简单表达自己的想法。
夜幕降临,陌陌早早地困了,我将他放在婴儿床上,可是他却哭闹地不肯睡。
以前睡觉之前,都是华硕给他讲故事,他大约是习惯了,今天没人讲故事,他便开始折腾。
“陌陌,不哭。”
我将他重新抱起来,可是他还是哭闹不已,陌陌力气大,险些从我怀中挣脱出去。
幕洛从我手中接过陌陌,在他宽厚的胸膛前,陌陌仿佛进入了安全的港湾一样,安静地蜷缩在他的臂膀中。
陌陌睫毛很长,事实上,他长得很像幕洛。
父子俩十分温馨的场面,不多时,陌陌便安静地睡着了。
我不知道幕洛是否发现陌陌与他长得像,我希望他没有。
幕洛将陌陌放进婴儿车里,在一旁望着陌陌,望了许久,才站起来,重新转身看向我。
“他与我很投缘。”
幕洛的话像是石子一样,我原本平静的心情,立刻被搅扰。
“陌、陌陌,比较听话,与许多人投缘。”我结结巴巴地回答,十分心虚,仿佛害怕被他看穿一样。
“哦,是吗?”
幕洛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而是走进我,在距离我只有一指的地方停下,微微低头,我和他的鼻翼险些碰在一起。
“跳跳,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将我的手紧紧握在他宽厚的手掌中,慢慢地抬起,放在唇边。
我要把手抽出来,幕洛却用另外一只手揽住我的腰,让我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他身上。
“不!放开我。”
无论如何,我现在始终接受不了幕洛,用力将他推开,而他这次也没有强来。
“不要碰我。”我用双臂紧紧地抱住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十分反感幕洛的接触。
“你怎么了?”幕洛柔声地问道,认真地看着我的脸,不想放过,我脸上一丝的表情变化。
“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陌陌熟睡,只剩下我和幕洛,我便觉得尴尬起来,总觉得与他没什么要说的。
“我们是夫妻,你要休息,我自然也要休息。”
说着,便走到我的床前,打算铺床。
我再也忍受不了,情绪突然之间变得特别激动,甚至吼出了声音。
“不要在我房间,出去。”
幕洛被我吓了一跳,转过身看着我,满脸担忧。
他在原地站立了片刻,便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很担心他会硬来,又忍不住后退。
“不要怕我,我不会强迫你。”
幕洛用尽量温和的声音对我说着,即使如此,我望着他那一双猩红的眼睛还是有些瑟瑟发抖。
他离开后,我独自躺在了床上,一夜无眠。
第二日清晨,我才勉强睡了一会儿,睁开眼睛便看到幕洛坐在陌陌的婴儿床前,逗着陌陌玩耍。
“醒了?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幕洛像是最体贴温柔的夫君一般,唤我起床。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清晨,我终于发现事情的不对劲。
华硕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以前虽然华硕会因为天族的事情回去,但是无论多晚,他都会当天回来。
这次,我以为他是被天族是事情缠住,所以才没有立刻回来。
但是已经三天了,这完全不符合华硕的性格,而且是从幕洛来了之后,他便没有再回来了。
“你是不是对华硕出手了?”我没有和幕洛绕圈子。
“你很在乎他?”幕洛并没有看我,而是一直哄着陌陌,而陌陌被他逗地咯咯直笑。
“是。”我与华硕的关系,并不想多做解释。
“天族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处理,所以,他不会回来了。”幕洛的话中除了平静还是平静,似乎在讨论一个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可华硕对于我来说,并不寻常,除了是我打小的玩伴,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和你有关对不对?你对他做了什么?”
“华硕出了事,你第一个想到是我。”幕洛将陌陌放在一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因为他比我高太多,所以只能低着头与我讲话,“他在心里有多重要,以至于你会让自己的孩子管他叫父君。”
我差异不己,穿过幕洛,去看陌陌,只见陌陌牙牙学语,口中含糊不清地叫着华硕爹爹。
“华、硕爹爹,爹爹。”
我从来没有交过陌陌这个,抬起头,看到幕洛昏暗不明的眼神,那眼神中染上了嗜血的杀戮。
“他就是华硕的儿子,当然会叫华硕爹爹。”我狡辩道,要是被幕洛知道自己的孩子叫他的死对手爹爹,他会不会把华硕杀了。
“华硕的儿子?你不是说他是至尚仙子的孩子吗?至尚仙子的夫君可是银魅。”
我呆呆地看着幕洛,突然想起来,自己从来没有问过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陌陌是我的儿子,你却让他叫另外一个男人爹。”
“我……”他竟然都知道了,难道,“是银魅告诉你的,对不对?”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我们几个,华硕不会说,九莲仙子也素来守口如瓶,只剩下至尚仙子和银魅,而至尚仙子已经被九莲仙子带到九莲仙山了。
“跟我回魔族,我们一家三口回家。”
“幕洛。”我低下头,有些话,即使再残忍,也一定要说,“我不爱你了,真的,我只想与陌陌生活在一起,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打扰?跳跳,你是我的妻子,陌陌是我的儿子,我来接我的妻儿回家,是打扰?”
“你听不明白吗?我不爱你。”
“可是我爱你。”
说完,幕洛一把抱起陌陌,另外一只手拉住我的手腕,就要强行拉着我离开。
“放开我。”
见我不随他走,幕洛索性另外一只手抱住我的腰,将我放在他的肩膀上,大踏步地向门口走去。
“放开他们。”
华硕的声音突然出现,我因为被幕洛扛着,什么也看到不到,只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作为天族的太子,还是和天族共存亡地好,你这个时候跑到凡间,你那天帝父亲恐怕会气出病来。”
“你恨天族,可以将怒火发到我一个人的身上,为何要牵连整个天族?”
“因为我恨天族的每一个神仙,要不是你们背信弃义,故意害我与跳跳分别多年,我和跳跳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境地?”
“你也是一族之主,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慈悲之心吗?”华硕大声质问着。
“我对你们慈悲,你们可曾对跳跳慈悲过?可曾对我慈悲过?”
幕洛和华硕还在争执,而我已经大致听明白了,幕洛重新燃起战火,大军压境,直逼九重天,而华硕之所以这么久未归,就是因为天族魔族交战,已经进入白热化的境地。
“放了天族。”我轻声说道,面上没有如何,心中却在滴血,“放了他们,我心甘情愿地跟你走。”
“跳跳!”华硕大声说道,“不要!”
“幕洛,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可是,我被强迫着离开,而我自愿随你而去不同,我跳跳虽然没了仙骨,没了法力,可还是原来的跳跳,只要你放了天族,我和你还像从前一样。”
幕洛将我放下,激动地看着我。
“真的吗?只要我放过天族,我们就能回到从前?”
我点了点头,远处是华硕的呼唤声,这时我才发现,幕洛设了屏障,华硕根本就不能靠近。
“太好了,跳跳。”
幕洛重重地抱住了我,开心地像个孩子。
不远处,停着一顶轿子,那轿子十分宽敞,我们三个坐进去,空间还很大。
没多久,便回了魔族,龙池前来迎接,看到陌陌的时候很是惊讶。
“这是……小太子吧,和帝尊长得一模一样。”
龙池的话说到了幕洛的心眼里,幕洛十分高兴地说,这就是他儿子。
龙池与幕洛似乎有些事情要谈,便让我和陌陌先离开。
我和陌陌在幕洛的寝宫玩耍,没多久幕洛便进来了。
他告诉我,魔族已经撤兵。
魔族的人一直叫我帝后,他们大约不知道那天用我这张脸和幕洛成亲的是素果儿,如今换了,他们也不知道。
我原本也不甚在意,便由他们叫,也不去纠正。
“跳跳,你想要补办婚礼吗?”幕洛突然问道。
我摇了摇头,如果能选择,我希望自己带着跳跳回到北号山生活,而不是待在这里。
“我的娘子这般美丽,我也舍不得让其他男人看到你,不办也罢,你的美只能我一个看就好。”
就这样,我们过了几天相安无事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晕倒。
“娘亲,娘亲。”陌陌吓地大哭起来,哭声立刻将幕洛引来。
“龙池!”
这是我昏迷之前听到我最后的声音。
等我有意识之后,发现自己全身不能动弹,眼睛也不能睁开,只有耳朵,能听到声音。
“帝后身体太过虚弱,生下小太子已经耗尽了她的元气。”
“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救她!”
“找到帝后的仙骨,将仙骨重新植入体内,情况应该会有好转。”龙池语气中带着几分犹豫,“只是如今帝后的身体,就算是仙骨回来了,恐怕也只是勉强维持生命。”
“怎么才能彻底恢复?”
“这个……属下无能,暂时还没有有效的办法。”
“传我的命令,去寻找帝后仙骨。”
在我昏睡的这些日子,陌陌一直趴在我耳边叫娘亲,见我不搭理他,便会大哭起来,幕洛总会抱起来,哄很长时间,陌陌才能勉强停止哭泣。
虽然不能动弹,但是外面发生的一切我都能感觉到,陌陌每次哭泣,都像是在我心头伤放了一把刀,要将我的心撕碎。
“帝尊,有眉目了。”龙池急匆匆进来,向幕洛禀告,“当日帝尊将帝后放在北号山后,华硕曾经出现过,有北号山的小妖说亲眼见到华硕抽了帝后的仙骨。”
“他?”
“是,属下担心消息有误,便立刻去核实,多方查探得知,华硕素来爱慕帝后,那日故意打晕帝后,之后又趁机抽了帝后仙骨,就是为了防止帝尊认出当日的跳跳就是您一直寻找的圣女。”
“他现在在何处?”
“天族。”
之后便是幕洛起身的声音。
我不相信抽走的仙骨的会是华硕,他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我,几乎是无微不至,怎么可能抽走我的仙骨。
我不信,从小认识的华硕,会对我做出这种事儿。
几日之后,仙骨重新回到我的身体里,这件事情似乎也由不得我不信了。
幕洛并未在我面前提起从哪里找来我的仙骨,我也没有追问,只是有了仙骨后,我虽然能活动,但是身上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连陌陌都抱不起来。
我心中着急,却不想将自己的焦虑和担忧传染给孩子,只能哄他,娘亲累了,不能抱着他。
幕洛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我身边,他担心我会再次晕倒过去,只有龙池找他的时候,才会避嫌,出去跟龙池说话。
他不知道,我虽然身体受损,但是听力一直很好,无论他们的声音多小,我都能听得到。
“那日素果儿偷了两味药,其中一味是她自己服下,假装中毒,另外一味,应该是趁机给帝后下了毒,我那毒无色无味,只需要在人跟前晃一会儿,便能令人中毒,帝后声音沙哑,就是中那毒的后果。”
“解药呢?你陪的毒,总该有解药。”
“属下无能,这毒原本是为了改变能的声色所研制的,效果是服下后,能模仿任何声音,可是当时并没有研制成功,可就是说是个半成品,所以……”
所以没有解药。
对于声音,我已经不祈求能够痊愈了,只要让我活下去,陪陌陌长大,我就心满意足了。
“算了,这件事情暂时搁置,跳跳的身体怎么样了?”
“仍旧十分虚弱,属下认为当务之急是找到素果儿,她身上还有帝后的心脏,没准将心脏取回来,帝后就能逐渐恢复。”
“可发现素果儿的行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