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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被北堂酆挥剑而击的岳向阳,在瞬间被飞弹开去,砸在一旁的地面上,震裂了地面,激起了一层层的灰砾。
受到这般重击,若未死亡,也只是半身不遂了。
在众人惊悲的目光之下,岳向阳不仅没有被那魔剑吸食殆尽身体,反而在缓缓的起身之中,气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在岳向阳的手中,那把易阳剑正发生着质的变化。一道道金色的光气氤生,回旋缠绕在剑柄之上。
“怎么回事……”
白不易蹙紧双眉,回神过来遂而冲上前去。而此时的岳向阳却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抬臂震掌退阻了白不易的步伐。
“不要阻止我。”话语虽是从岳向阳的口中而出,但说话者却像是另一个人。“这是我和根的事,还请白公子不要插手。”
“什……”
白不易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目光冰冷的人。
是梦魇。
虽感到震惊,但白不易几乎能够猜出洛叶借用岳向阳的身体出现在此地的原因。
目光不由落在北堂酆手中的魔剑之上,白不易严肃了神色。
一道金光,在瞬间便与那赤黑的邪气纠缠在了一起,兵刃相接,每一次碰撞的响声都仿佛是什么人在撕心裂肺的呼喊。
激烈非凡,尘沙纷扬。易阳剑被洛叶附着,操控了御剑人的神识,化身为惩戒之剑。
罚罪魔剑,汇集天下苦愁憎怨,承受着世人的痛苦与悲怜,是前梦魇对于自身罪恶的救赎。
惩戒之剑,只为罚罪而生。终其怨夙,结其赘旅,惩其罪孽,戒以为心。
强强之战,全然未有给周围人插足的机会。
恢复实力的中原修士奋起反击,以搏命之态应敌之攻势。
中原的修行者的修炼,从来以度化与探试为主,可在今日,众门生却不得已破了杀生之戒。
中原的气势慢慢地压过西冥邪教,但令人不可思议的,却是交打在一旁的,白煦和秦子歌。
以实力来看,白煦是敌不过秦子歌的,但偏偏白煦继承了秦子歌自愈的能力,即使受伤也能极快恢复。无限拖长了战斗。
消耗战对于与拥有千鹄族之力者对抗的人来说是极为不利的。秦子歌愈发力不从心,而白煦的攻势却也随之减缓。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死……”秦子歌几乎快要哭出来,但泪水必定影响视线,极不利于对战。秦子歌硬生生把这份痛苦憋藏在胸前里。
“秦姑娘不是还站在这里吗?”白煦的表情却是游刃有余。
“我不懂!”
秦子歌不懂,一直不懂。当初,白煦完全可以将自己亲手杀死,以绝后患。可却偏偏非要带自己到悬崖之边。
“离开更好。”白煦道。
秦子歌直到这时,才真正意识到这件事:白煦这个人,自己是真的看不透的。
当初对自己的好也罢,对自己的坏也好。她愈发地无法判断这个男人的目的。也愈发地不了解他心底的想法。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要她死,自己恐怕早也不复存在了吧?他究竟是别有它意,还是说,只是想看自己悲惨地苟延于世?
终是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上。泪水再也止不住下落。秦子歌仰起头怒道:“白煦!我生了你的孩子!”
“!……”
一直以来,白煦总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好似一切事情的发生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但这一回,他是真的感到了震惊。
“笙儿她虽然只有三岁,可她很可爱,很乖巧……”
看着卧跪在地上精疲力尽的秦子歌,白煦捏紧剑柄,蹙眉合上了眼。
“黑绪。”一道呼声过来。
白煦一瞬恍惚,这个名字,到底有多久没有听到别人叫过了呢?
来者,是黑段。
白煦,正是当年和黑段青梅竹马,一同受教于窥云观,又同时在志学之年离开归云散人的黑绪,当初接受任务来到中原之时,便改头换面更易了名字。
自少时相别,两人已是十多年未见,纵使分别这么久,却也还是一眼辨认出对方。
“真是厉害。不曾想过云梦仙们的大师兄白煦竟然是你。”黑段轻笑。
“不敢当。”白煦勾起一抹往日的温笑,只是在这时看来,这抹笑看起来竟是那般虚假。
“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笑。”黑段感叹。
“彼此彼此,我也不曾想过曾经爱哭鼻子的胆小鬼能变化如此。”白煦莞尔。
“闭嘴。”黑段沉下脸色,“以后有空再与你好好聊聊,现在,先清人。”
“嗯。”白煦淡淡应道,看向一旁瘫坐着的秦子歌,又收回了视线。
另一边,与岳向阳纠战中的北堂酆心里毛躁到了极点,见自己的队伍败下势来,终是爆发一击,直接掀翻了一味猛攻的岳向阳,将他猛力击陷于地面里。
“向阳!”
白不易震颤了身体冲上前去,去为陷入地坑中的已然昏迷的岳向阳渡气。
而这时,一把飞剑插过,白不易只手挡开却疏忽了背后的防御,一把飞刀直接刺进了他的肩膀。素白的衣裳迅速晕染出了一片墨红。
“向阳!向阳!”
全然不管顾自己身体的伤势,白不易用尽全身的气力去为岳向阳传渡,试图唤醒他。
方才被白不易保护的那些修士,在见此情状之后,纷纷围挡在其身边,圈起一层环形的保护。
“真是无聊的游戏。”
北堂酆的一句沉沉低语,却不禁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勾起一弯弧度,北堂酆竟笑得诡异起来,在那双眼中,红色的血丝满布。
“没有人会活着离开。这边也好,那边也好。”
挥剑割破自己的小臂,北堂酆利用罚罪,启动了血祭阵法。阵法启动,天空瞬间殷红一片,是为血祭的阵图。
所谓血祭,乃是以此阵法为中心,除了御剑人,方圆十里内的生命全部都将会化为这把魔剑的祭品。
“早知道你们这般无用,我便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
北堂酆哑声道,冷漠地看着会场的一片狼藉。
而本是角斗一片的会场,在看到此般狠毒的阵法启动之时,皆是停下手来,人尽慌作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