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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药原本不叫周末药,叫周没药。
他以前不这么腹黑,很奶。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一个字也许就有两三个不同的读音。学中文的外国人头疼,中国人也很头疼。
比如说初中的周没药同学。
“诶?今天周同学吃药了吗?”
“没有,没药啊!”
经常耳边就能有这样的噪音,嗓门要多大有多大,即便是已经上到初二大家彼此熟识,知道他的名字是末药,也还是固执的叫他没药。
秦然就是起头的一个,嗓门最大的一个。
作为周末药小同学的同桌,打娘胎里出来秦然同学就完全秉持着能给别人起外号就坚决不叫别人大名的欠揍宗旨,凭自己出色的认知能力和看图说话看人起名能力,得罪了方圆几里从老到少的无数无辜百姓。
比如说楼下扎俩大辫子的胖姑娘因为秦然每天被叫脸盆哭了无数回,后来在上百斤的体重压制面前秦然答应不再叫人家脸盆,后来因为女孩胸部发育凶猛改叫人家奶牛。
再比如食堂打饭从来不笑的阿姨,因为眉头总是紧锁被秦然光荣的附以川大姐的荣誉称号。
再比如大嗓门的体育老师叫喇叭、后座睡觉老淌口水的同学被叫水哥、班级第一被叫小眼镜...
秦然过境之处,外号遍及各地。
因此,初中刚刚分班,周没药同学的出现,彻底颠覆了秦然的价值观。
这个白白净净穿着校服瑟缩在老师身后的小男孩,周没药?名字居然自带外号bgm?没有给他秦然起外号的机会?
他伸手推了推坐的笔直打算听课的男孩的胳膊,问道:“你叫周没药?什么药都没有?”
果然得到周边附和者不怀好意的嘲笑声。
周没药没有出声,只是看了看秦然,似乎是想记住他的模样,然后把头转了过去。
秦然不管,吊儿郎当的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念着:“没药?你有药吗?没药。”
乐不可支。
终于,秦然的无知在轮到小男孩开口自我介绍的一刻被刻意放大—“大家好,我叫周没药,淹没的没。”
秦然怒了。
这个戴着眼镜白白净净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小男孩居然公然挑衅他没文化?
是,他秦然是没文化,他承认就没长念书的脑子。但是你公开场合讽刺,就是另一回事!
于是,周没药同学迎来了他童年记忆里印象最深的男人—秦然的疯狂报复。
“没药,帮我买水。”
“好。”
“最近头疼,没药能帮我买药吗?”
“好。”
“没药今天有药吗?”
“...”
“没药...”
“没药...”
令秦然失望的是,这样的行为带来的不是周没药的躲避和害怕,带了的反倒是更加从容的应答和随机附赠的甜甜笑容。
秦然害怕了。
以退为进?
高,实在是高。
其实周没药小朋友远没有秦然以为的坚强,第一天被秦然大肆宣扬没药这个名字之后,小孩哭着回家找爷爷,要死要活的非要换名字。
是的,周没药小朋友远没有现在腹黑和不动声色,还是个不顺心就哭,受了委屈就要找家长的小奶包。
周家老爷子捋着胡子问:“你要做什么?”
“改名字!我不要叫没药啦呜呜呜。”小孩一拍沙发扶手,哭的鼻涕眼泪混为一谈。
“就因为你的同学嘲笑你?”
“呜呜呜呜他们都叫我没药,说我是神经病,因为没吃药呜呜呜呜呜。”
正值青春期的周家老大老二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音。
果然宛如火上浇油般小孩哭的肝肠寸断。
“胡闹!”周家老爷子重重的瞪了一眼火上浇油恨不得笑死过去的周家老大老二,伸手把周没药抱进怀里。
“爷爷不允许你改名字。你叫没药,是一种中药。没,是埋在土里而见不到的意思。你叫周末药,就是要厚积薄发,一鸣惊人。爷爷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你将来不动声色,内心却身有城府。”
那时的周没药抹着眼泪,也许并不能听懂周家老爷子说的每一个字,可是在不知不觉间,那番话已经融入进他的成长过程中。
根深蒂固。
以至于后来,他真的成长为一个敢作敢当,胸有城府的男子汉。
有了爷爷的话的支持,周没药比一般小孩懂事很多,就真的不再纠结名字,对于秦然的挑衅,也都只是默默的忍受着。
就这样,在秦然宛如大爷般的吆三喝四,颐指气使的压榨下,两个人做同桌做了三年。
从不懂事的小学毕业生,到青春期,改变的不仅仅是男孩子突飞猛进的个子,还有他们的想法,和调皮捣蛋的外表下,细腻的内心。
就好像秦然觉得没药同学其实挺可爱的,没药同学觉得秦然,似乎也不是那么坏?
他不喜欢上课,老是做些小动作。
小动作玩累了,就会大咧咧的趴在桌子上睡觉。
动若脱兔,静若处子。
周没药喜欢静静的看着安静下来的秦然。
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似乎...哪里都很好看...
就算是笑起来,似乎也好像隐隐带着些寂寞。
初三忙起来了,没有人记得谁的外号,只有秦然仍然固执的喊他没药没药。
偷看秦然似乎成了周没药的习惯,听他趴在桌子上安稳的呼吸,看他的睫毛遮住眼睛。
有被发现的时候,秦然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凶他:“看什么!”
但他从来都表现出来无辜和正经,余光里秦然摸摸鼻子,一脸的自我怀疑。
周末药的算盘从那时就开始打,在秦然看不见的阴暗角落里,噼里啪啦的乱响。
周没药渐渐长大,周围人越来越少见他的天真无邪,小时候揉着眼睛小团子的模样,只存留在了相册里,成了影集里一张普通的照片。
初中毕业,是最初的各奔东西。
秦然大大咧咧的一只大手扣在周没药的脑袋上,也不管疼不疼,大嘴一咧开始扯:“没药,以后不要想哥哥,如果想的话,就来四中给哥哥送杯七喜...”
班里的女生用白菜被猪拱了眼神杀向秦然。
只有周没药笑眼弯弯,乖巧的说,好啊。
周围的人捂起了眼,表示表示hold不住这么好看的笑容。
秦然不在意,一副大哥做派,拍了拍周没药肩膀,说:“是兄弟。”
周没药对着秦然笑,阳光下一排小白牙。
谁又知道这个小白花心底里想的却是以后怎样改了秦然的口,才不要做兄弟呢?
再再后来,周没药再也没见过秦然。
同爷爷学习中药,他渐渐爱上了末药这株植物。
忍而不发,隐而不躁。
经历了社会的凶险交涉,家族企业里的肮脏内幕,周末药的内心不再柔软,他知道,只有自己五毒不侵,才不会抗拒任何挑战,不畏惧任何一次失败。
他一个人倔强地长大,见到了太多尔虞我诈,见到了太多恃强凌弱,见到了太多黑幕不公。
越来越多人说,周末药腹黑、冷血、无情。
他却越来越喜欢写剧本。
把自己希望的世界,小时候的世界,融入到文字中去。
他也在赌,他赌自己还会遇到秦然。
他也在算计,把秦然算计到自己的剧本里。
剧本才有了生命。
他也不是那么爱喝牛奶。
也不是那么爱笑。
秦然眼里的他,都是他营造出的假象。
但是成功了,所以一切都无所谓。
很多年后,秦然搂着周末药躺在床上,聊起初中的事情,一脸的不可思议。
秦然说:“你说,我长得也挺帅的,怎么初中的时候连个情书都睡不着?”
周末药抿着嘴笑,不说话。
“一个告白的都没有,我这么差劲么?”秦然继续百思不得其解。
周末药抬头,发现秦然真的是很认真的考虑,心里冷笑。
周末药说:“有。”
“什么?”
“有人给你送情书。”周末药躺在秦然怀里,不紧不慢的说。
“卧槽?我怎么不知道?”秦然大吃一惊。
“只不过没送到你手罢了。”怀里的人闭上了眼睛,舒服的不得了。
“....?”秦然不可置信脸。
周末药舒服的闭上眼睛,不禁回想起当时的场面:
虽然自己长得比秦然精致,可秦然俊朗的五官和挺拔的身高,以及开朗的性格赢得了好多女生的芳心。
嘴贱点没关系,别说话领出去仍然拉风嘛!
作为秦然的同桌,周末药总是被女生缠住,要他给秦然送情书。
背着双肩书包的周末药镜片一闪,对号入座的给面前的不同女生起了不同外号,并且针对她们花痴深情的程度给予了不同程度的打击。
“程诺诺,秦然说不会喜欢你这种嘴大胸小脾气爆的公鸭女的。”
“李薇,秦然说丑小鸭就是丑小鸭,不是天鹅蛋就别想变成天鹅。”
......
阳光下,舒适的大床上躺着勾起嘴角一脸坏笑,似乎想到什么得意事的周末药,和满脸问号还不敢打扰周末药的秦然。
也许,这就是爱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