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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番外:归宿

那双蓝眸的冷然 旧梦婧诗 10269 2022-05-10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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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滴溅落在泥土里,凋落的花瓣湮埋在泥土里,空气中本应该弥漫着纯粹的泥土花香,可在这个家族里,浓郁的血腥味完全遮盖了花香味,弯牙的月亮,挂在高高的天空,散发着寒气,满地的鲜血在血白的月光下,越发的慎人。

    偌大院子里,披着长发的漂亮女子,跪倒在一个男子前,男子面容冷然,无一丝感情,不难看出两人的面容有五分像,男子手中的弯月刀指着女子的咽喉,女子双眼落着不可思议的泪。

       “哥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族人的鲜血沾在每一片泥土里,沾在每一滴雨水里,沾在每一个能触摸到的地方,而他们的族人,竟然是死在她最亲爱的哥哥手里,为什么?因为她是星族的下一任继承人吗?

      男子没有说话,他可以眼不眨,手不抖的杀掉他的族人,可他偏偏杀不了眼前的小妹。

      “你知道的哥哥,我可以让出继承人的位置。”

      “你也知道的小妹,我并不稀罕。”男子终究还是收回了弯月刀,“我只是杀戮成性,下次再见面,你也会成为我的刃下魂。”男子离开了,身后的月光,衬得他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寂。

      露娜跪在地上,目送哥哥离开,直到哥哥消失在视线里,她掩面痛哭,泪水夹杂着雨水从指缝中流走,湿漉漉的长发,在月光下仿佛在燃烧,身边躺着和哥哥一样的弯月刀,熠熠闪光,她知道,她的哥哥,代替她入了魔道,哥哥,下次见面,会有了结的……

     燃烧的剑,燃烧的心……

       男子离开星族后,有一股力量,呼唤着他,引领他到魔种的深渊,是不是去了那,就可以解开杀戮成性的诅咒?

      他踏进了四面封闭的宫殿,四面封闭却没有导致呼吸不畅,只是一丁点儿光线都透不进来,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他只能靠着自己的感觉前进,身后的大门,在他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关闭了,他没有退路,除了前进,别无选择。

      他走了许久,是夜了,白天的阳光照射不进来,黑夜,月光反而点亮了他眼前的一方天地,月光下,有一个小女孩,靠在大树下,抱着双膝,瑟瑟发抖,泪水染红了她的眼眶,披散着的长发,有一些沾在脸上,惹人怜悯。

      他一愣,快步走了过去:“小妹,不哭。”

      这个女孩竟然是小时候的露娜。

       女孩抬起了头,红色的眼睛令男子一愣,红色眼睛里游走的黑雾令男子无法忽视,可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哥哥二字,一直触动在心头。

      “哥哥!我好害怕!”女孩抱住了他,“哥哥,你终于来了。”

      他心疼的抱住了女孩,“不哭了,哥哥带你回家,哥哥以后都牵着你,再也不会让你走丢了,是哥哥的错。”他牵着女孩的手,发现女孩的手指甲是黑色的。

       “哥哥,怎么了?不回家吗?我好害怕。”女孩楚楚可怜。

      他笑了笑,忽略了女孩的红眼黑指甲:“不怕,哥哥一直在。”牵着她要回家,却发现,除了这一方天地,其余地方根本没有一丝光明,他该往哪里走?

      “哥哥!我要回家!要回家!你为什么不走!”女孩哭喊道。

       他的余角看了眼女孩,敛下眸子,在思考什么,握了握手中的弯月刀,看向女孩,正要安慰,却发现,女孩消失了,左手里没有残留一点余温。

      “哥哥!哥哥救我!哥哥救我!”前方,女孩被三个蒙面大汉抓住,女孩眼睛里的惶恐,狠狠的扎在他心上。

      他握紧弯月刀,冲过去,杀掉了那三个人,鲜血溅了自己一脸,他想去抱女孩,可女孩一直不停的后退:“你走开,你走开,你杀人了!你不是我哥哥!”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前进。

       “哥哥!这条裙子好漂亮!”刚刚还在惶恐的小女孩,突然就变成了长大后的露娜,她穿着一条紫色的裙子,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他笑了,他的小妹很漂亮,穿上这条裙子更漂亮了,这条裙子,是小妹今年过生日,他送的生日礼物:“紫色很适合小妹,小妹越来越漂亮了,就像天边那一朵最美的紫霞,以后,小妹的小名就叫紫霞吧。”

      女孩笑着点点头:“紫霞?好啊,哥哥取的小名最好听了!”

      他看见紫色裙子的裙角褶皱了,伸手想去抚平,女孩却后退了一步:“不要碰我!你的手上有血,会弄脏了我的裙子!”

      他一愣,收回了手,却在下一秒,全身穿上了铠甲,弯月刀毫无征兆的穿过女孩的小腹。

      女孩红眼睛里流露出惊讶:“哥哥,你……”

       “你不配叫我哥哥,你更不配伪装成我小妹的样子。”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的红眼睛和黑指甲你不是……你不是没起疑吗……”

     “我的确没起疑,这些也的确是我的记忆,但是我的小妹很爱也很依赖我,从不会让我离她远点。”他抽回了弯月刀。

      女孩冷笑了两声,倒在地上:“难道,你没发现,你记忆里的小妹,消失了吗……哈哈哈哈……”女孩化作黑雾,逐渐消失。

       他一愣,记忆里的小妹好像一点一点的在消散,是谁迷路了?是谁被绑架了?是谁穿了紫裙?又是谁在呼唤他哥哥?脑袋沉沉欲睡,弯月刀咣当掉在地上,他倒在唯一有月光的这一方天地。     

      宫殿外。月光普照,他不知道,他被这所宫殿困了三年。

      男子离开星族后,露娜将曾经繁荣的星族,弄成了星冢,而她每天都陪着她的族人,夜晚,在月光下习剑,她说,她将来要用哥哥教的月下无限连,月光剑,月下流丽,与哥哥做个了结。

      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打扫屋子的露娜,看见了那一条被她深藏的紫裙,那一段记忆,拼命的冲击她的大脑:“以后小妹的小名就叫紫霞吧。”

      露娜双眼朦胧,就在一年前,她生日,哥哥将这条紫裙送给她,一年后,物是人非事事休。

     她换上了紫裙,如同天边的那一朵最美的紫霞,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推开了星冢的大门,呼吸星冢以外的空气,血腥味闻久了,才发现外面的花香是这么的清香。

     星冢外的花草已经遍地了,许多花已经及她的腰这么高了,她轻抚一朵紫花,上面的露水沾湿了她的指尖。

     突然,她的眼睛微微一眯,弯月刀向后一指,身后传来抽吸声。

     “这么漂亮的女生,警惕性这么高?”

     露娜感受到来人无敌意,收回了弯月刀:“警惕性和相貌有关吗?”一年来,第一次和活人讲话,感觉有些生涩,露娜转过身,一个长的十分清秀阳光的男生,一根金箍棒架在肩膀上,两只手懒洋洋的挽在金箍棒的两端,给人的感觉十分洒脱,阳光。

     男生也是一袭紫衣,不知是不是露娜的错觉,她感觉自己的紫裙和他的紫衣,特别像是情侣装。

       “看背影就觉得你很漂亮,没想到正颜这么惊艳,我叫至尊宝你叫什么。”至尊宝看着露娜的眼睛,一丝莫名的情愫荡开,心脏跳的飞快。

        露娜本来想说自己叫露娜,一开口却说成了:“紫霞。”

      至尊宝看向天边那一朵紫霞,笑着点了点头:“嗯,很美。”

      远远望去,那一片花丛,站着一对身穿紫衣的情侣,阳光男孩与月光之女,永远无法见面的太阳和月亮,仿佛把见面的愿望寄托在这两个人身上。

      此后每个夜晚,星冢的院子里多了一个身影,他陪她练剑,她为他跳舞,他们第一次相拥是在月光下,他们第一次牵手是在阳光下……

      今天是距离男子离开的第三年,今天,她将月下三部曲最后一部,月下流丽练成了,她将从小到大披散着的头发,第一次梳成了马尾,她换上了紫裙,亲吻着被她迷晕了的至尊宝,推开星冢的大门……

      “哥哥,三年了呢。”

      男子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宫殿消失了,他,无力的睁开朦胧的双眼,夕下的太阳照在他的脸庞,他费力的举起手挡了挡,记忆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他“哥哥。”那个娇小美丽的女孩是谁?叫什么?

      “怎么有个大活人在这里?”一个霸道的女声响起,“带回去,让他一起守护长城好了。”

  “队长这样好吗?”一位男子抽搐着嘴角。

  “我说好就好。”

     男子感受到自己被一个男子和扛了起来,轻微的晃动,让他再次陷入昏迷。

      “队长,这人谁啊。”

      “队长,他怎么还没醒。”

      “队长,他是活的吧。”

       “你们问我我问谁去。”花木兰白了三人一眼。

       “这是哪?”男子直接被吵醒了。

       “这里是长城,把你从沙漠救回来的,你叫什么?”花木兰双手环胸问道。

       “我?”脑子里响起一个甜美的女声,哥哥,“不记得了。”

       花木兰一愣,还有不记得自己名字的?花木兰打量着铠,一把锋利的弯月刀,全身的铠甲:“以后你就叫铠吧,一起守护长城。”

      男子没说话,想着铠这个名字。

       “队长,人家还没答应呢。”苏烈倚在他那个巨大的‘南孚电池’上,就是他把铠带回来的。

     “不答应吗?”花木兰靠近铠,半眯着眼睛。

      铠看着近在咫尺的美脸,脸色一红,冲忙的低下头:“没。”

      “这不就得了,好好休息,明天来报道。”花木兰带着百里兄弟和苏烈离开。

       平静的日子过去了一个月,守护长城很快就成为了铠的习惯和使命,守护长城,会让自己忘记孤身一人。

  百里守约站在长城的最高点,看向远方,一袭紫裙的女子,快速的朝长城奔驰。

       “小策,召集大家,有闯入者。”

      紫裙女子走到了长城下,花木兰,铠一行人也到了长城上,铠看着长城下的紫裙女子,心中的心弦有一下没一下的被拨动,哥哥……

  是她?记忆深处的她?她是谁?她是否可以给自己答案?

      “你怎么了?”离铠最近的花木兰最先发现铠的不对劲。

      铠摇了摇头,纵身跃下长城,站在紫裙女子的面前,紫裙女子很美,记忆的深渊,被封住的深渊,呼唤他哥哥的声音越来越强烈。

      “哥哥,三年了,我们,再次见面了。”她的眼睛里没有了以前对铠的强烈依赖,因为都被她沉沉的埋在心底。

      “哥哥?你叫我哥哥?你叫什么?”哥哥二字狠狠的冲击着铠的脑袋,真的是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叫什么。

      露娜一愣,三年来,哥哥你是选择了忘记吗?可我一直忘不了呢。

     “哥哥,我叫露娜,也叫紫霞,我们之间还有一场战争,需要了结。”

      铠都内心在翻腾,紫霞……露娜……同时他的内心也告诉他,他和眼前的女孩有一场一定会发生的战争需要解决:“开始吧。”

     兄妹两人手中的弯月刀同时出现。

    “铠,未发布命令就擅自行动是需要受处罚的。”站在长城上的花木兰有些担忧的说道,那个叫露娜的,实力绝对不比他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低,她还怕铠真的会丢了性命。

     “队长,这个女孩是我记忆深处都女孩,这场战争是一定会发生的,死或生,亦心甘情愿,还请你们不要插手。”铠看向花木兰,一直深藏在心底的感情第一次在眼底流露,让花木兰一愣。

      “记忆中,哥哥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朋友。”露娜话落就先发起了进攻。    

     战场上的两人身影如鬼魅,若不是高手就只能看见两道影子,很快两人身上就都挂了彩,鲜血浸湿了露娜的紫裙,鲜血染红了铠的铠甲,可露娜很清楚,自己身上的鲜血,哥哥的比自己的多,哥哥一直在游神。

       铠看着露娜的一招一式,一些零碎的记忆冲进脑子里,微凉的月光下,他教女孩握剑,教她属于她的月下三部曲,她一直不肯好好学习,嚷着有哥哥保护她就行,然而她终究还是学会了,因为她的哥哥早在三年前就已经不保护她了。

      “小妹。”铠呼唤道。

     露娜握剑的手一停:“哥哥……你终于想起我了吗。”她抬起头看了看天空,要到黑夜了呢,一个浅浅的月亮挂在还有一点微亮的天空上,眼泪倒流回去后,她又重新看向铠:“那哥哥就可以真真正正的和我较量了。”手中的弯月刀散发出月光般的寒气。

      铠点了点头,现在的较量比刚刚的较量更为激烈更为精彩,仅一秒就可以看见铠身上的弯月印记出现三次消失三次,仅一秒就可以看见露娜被击飞,减速,长城上的四人惊叹不已。

       当弯月高挂之际,也就是两人分出胜负之际,铠和露娜两人的弯月刀分别指在两人的心口前 谁都没有动手,只是这一幕看的长城上的四人心惊,如果守约现在从长城上往外看的话,一定会发现有一个紫色身影正疯狂的朝长城奔来。

       “为什么不动手?”铠问道,眼前的女孩是被自己遗忘了三年,却是自己唯一也是最疼爱的小妹。   

      “哥哥不也没动手吗。”坚定了三年的心,到了真正与哥哥了结的时候,她还是无法将弯月刀插入哥哥的心脏。

       “这样吧哥哥,我数三下,我们一起动手吧,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妹,这辈子就这样结束好了,我们一起去向我们的族人道歉。”这或许是露娜想到的唯一的解决方法。

      “好。”铠笑了笑,“小妹,你穿紫裙的时候,披着头发更好看,因为穿紫裙的你,叫紫霞。”

      露娜一愣,将自己扎起的马尾又松开了,长长的紫发披散在肩头。

       “三。”

  “二。”

  “一……”

  “嗯……”

  长城上的四人却只听见了一声闷哼,还有一声,是弯月刀掉在地上的声音。

       露娜将弯月刀刺进了铠的心脏,而铠,却松开了手,弯月刀掉在地上……

      露娜睁大了眼睛,抱住了坠落的铠的身体,眼泪再也不能倒流,一滴两滴全落在铠的脸上:“哥哥!”小时候哭过那么多次,却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哭的如此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小妹不哭,哥哥……”铠想习惯性的说哥哥在,却想起自己这一次和以后的每一次都不会在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说好了……我们一起去找我们的族人的……为什么要骗我……”

      “我怎么……怎么舍得让小妹去那种……地方呢。”那样的地方,他一个人去就够了,“小妹……以后……以后无论发生……一定……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你要相信……相信哥哥一直在……一直在你身边……”铠缓缓升起右手,轻轻的抚摸他最疼爱的小妹的脸庞,手上的鲜血沾在露娜的脸上,其实铠也分不清那到底是自己的血还是小妹的血,还是他们两个人的。

      铠手垂下的那一刻,也就意味着他离开了他最疼爱的小妹,闭着的眼角还住着一颗晶莹的泪。

       “哥哥……”露娜轻轻的喊了声,她现在反倒不怎么伤心了,因为她做了一个决定,轻轻的将铠放在地上,如果不是铠满身的鲜血,和铠是死在露娜的怀里,所有人都要以为铠只是睡着了。

       “哥哥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我不允许你失约!”露娜捡起铠的弯月刀,就要刺进自己的小腹。

      “紫霞!住手啊!”至尊宝疯狂的跑向紫霞,惶恐与害怕充斥在眼睛里,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至尊宝终究还是来迟了,他说住手的那一刻,弯月刀已经穿过了紫霞的小腹,紫霞最后一眼看见至尊宝,她笑了,比天边的紫霞,还要美上许多,紫霞倒在了至尊宝的怀里。

     “别离开我,求你了。”至尊宝恳求到。

      “下辈子,我们重新相爱,下辈子,我绝不负你。”

      “可是……可是这辈子我也不要你负我,紫霞,紫霞,你别闭眼,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至尊宝在害怕,很害怕很害怕。

      “至尊宝,请把我和我哥哥葬在一起……”紫霞很累,她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想都别想……你只能和我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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