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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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月正感觉一身清爽快意之际,在屋子中央的舞女却渐渐慢下动作。
一直帮他捶腿,捏腰的珊儿立马问了:“浮花,怎么回事儿,公子兴致正高呢!你怎么越跳越慢,也不跟着琴音的节奏!是不是前几日那几位大人把你惯坏了,都不知道怎么自己是做什么的了。你要是跳舞,就好好跳!”
珊儿这丫头,看着连月和香儿卿卿我我调情时,没见她如此积极。
说起自己的“同事”来,倒真是口不留情,句句刻薄。再过个几年,很有竞选老鸨,逼良为娼的潜质呀!
这尽芳楼里有歌妓,舞妓与纯妓。
歌妓和舞妓明面上说,都是卖艺不卖身,真的遇见了不喜欢的主是可以正大光明拒绝“狼意”的。
但纯妓不同,她们没有特长的,是卖身不卖艺,有特长的,是卖身又卖艺。
左右都逃不开被下手。
在尽芳楼很多纯妓私底下比较嫉妒舞妓与歌妓,毕竟人家在紧要关头有一道“免死金牌”护身。
不像她们,连挣扎,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任何时候都是砧板上的一条鱼,任人宰割。
所以连月想珊儿现在找那跳舞的浮花麻烦,多半出于嫉妒。想气气她,在她面前涨涨威风。
唉~连月在心里微叹,都是女人,还都在一条船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相煎何谈及呀!
珊儿刚清着嗓子说完话,那一边跳舞的浮花便身若细丝般悠悠绵绵停下动作,站在屋子中央,如狂风暴雨夜草地上卑微的柔草,低沉着头。
“呦!浮花,我提醒你,你还上脾气了,公子还没看够你怎么就停了。你......”
珊儿还没说完,咋咋呼呼的小嘴就被连月伸手捂上。
对方顿时不出声了,眼光虽然还在瞪着浮花,娇躯却顺着乖乖趴在连月的腿上。
“浮花姑娘,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连月躺在软床上,姿态慵懒,语调却透着一番谦雅有礼。
那屋子中央垂脸的浮花,欲言又止。
默然好久才突然跪下,泪滴悬泣,晶莹香睑划过一道道水痕,我见犹怜,“月公子,前几日小女给几位客人跳舞,脚踝不慎被杯盏碎片所伤,到今日仍没好。
“刚刚跳舞,旧处又裂开,大夫告诫过,这伤如若不好好对待,屡次三番破坏其生养静脉。浮花......浮花......恐怕以后再也......再也......跳不了舞了......”浮花虽然用力克制情绪,但说到最后已经哽咽难耐,泣不成声。
给几个大人跳舞,就能把脚踝给割到。浮花说得简单省略,连月听着却明白。
大人......大人?
在朝里能混到人人喊大人的地位,平时又有时间出来逛窑子的除了一些荷尔蒙过剩,越来越色的糟老头子们还能有谁。
连月看看那跪在屋子中央,快哭成水泡菜的丫头,身体娇小柔弱,背却挺得笔直,想她必是个性子要强的女子,不定受了多少侮辱与委屈。
心里顿时一软,挥挥手让她下去休息。
做人,力所能及,举手之劳处能善则善。
浮花眼里顿露惊讶,连连向床榻的方向道谢,“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公子的恩情小女子铭记在心,如有下次一定为公子舞到满意。今天扫了公子的雅兴,愿为公子推荐一人,其舞技,容貌,身段皆在小女子之上。必能弥补公子之失。”
浮花得了连月的准许,并未立马离开,反而向连月举荐别人。
“哦,你说得是新悦妹妹吧?那妹妹倾国容颜,气质脱俗确实比你高出好几个档次。”
珊儿是个急性子,没头没脑的,趴在连月腿上,还不忘怼浮花。这两人,该有什么“深仇大恨”,闹得如此明显!
连月听那浮花说的舞姬的名字中有一字与他同音,莫名地来了兴趣。刚要回答可以,枕边香儿的声音淡淡低沉在耳处:“新悦姑娘太受欢迎,一直有约在身,现在恐怕腾不出时间到公子这儿。”“公子香儿也略懂舞技,如果公子想看,香儿条给您看便是。”
连月好好想了想,那舞跳来跳去就那样,扭手,扭腰,抬大腿,看多了也腻。再说万事将就一个缘字,没必要强求。
他今天来主要是休息,休息,考察一下未来经常会光顾的场所。
“好啦,我看了这么久的舞也累了。浮花你下去休息吧。”
浮花退下时连月让房间里一排司音调琴的乐师也下去了。只留香儿和珊儿在身边,一个捏肩一个捶腿。
香儿的力道还可以,只是不知怎么她总感觉珊儿有点心不在焉。
捶在腿上力气一直虚浮,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般。
连月猜呀,她又在心里和自己幻想的浮花大战呢!
连月在尽芳楼在逍遥到下午,直到夕阳的余晖映透纸窗,他才归心渐醒。
养身体的几日奕绝尘那厮最喜欢在晚上前去看望,虽然他总是埋头装睡,但那厮一晚上都没缺席过。今天想必也会去。
不是自由身啊,终有束缚。
连月心怀缱绻地告别香儿与珊儿,依依不舍走下楼去。
他刚打开门,就听见楼下嘈杂吆喝的热闹声一片。
“公子这是赌局,上午跟您说的我们楼的新悦姑娘很有名,很多人都想约她,这不又杠上赌局了!”
“他们玩得大,好多人跟着押注,赢的庄家不禁能让新悦给他跳舞,更能获百万银两。”
珊儿在身旁同连月解释,看着底下热闹的人群,小脸不禁兴奋得红起来。
连月就说她有做老鸨的潜质,被他调戏时也就是笑笑,看到人开赌局,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时脸才显得激动兴奋。
“那么开心,怎么不下去玩两把?”连月好奇自然问道。
珊儿听了水光闪闪,机灵的眼眸顿时暗淡下来。
“公子,鸨妈妈说了这是客人之间的游戏,我们楼里的姑娘不能加入。”
不能加入?
连月往楼下用几个酒桌,临时组装的简易赌桌看过去。
桌子周边围得一半男人,一半女人。
那老鸨不让姑娘在局上花银子是为了稳固内部,避免有些姑娘身上的钱财太多。
但实际上每个在赌局上的男子身边必定有几个穿薄衫,轻柔娇媚缠在身上的女子,她们怂恿身边的男人多投点钱,把场子炒热起来。
其实不管谁赢了,赢多少,那钱终究会糟在这尽芳楼里。主要是活动参与度高,给人影响深刻的刺激感,这名声也就出去了嘛!
老板还真有商业头脑,手段不错,连月估摸着这尽芳楼在皇城最起码还能占领鳌头,领先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