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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榕城四点半，太阳才刚从地平线爬出几寸，天透着微微的青光。
早点摊的小贩打着哈欠拉开卷帘门，借着晨光揉搓面团；城市的清洁工挥舞着大扫把整理市容；公寓中的沈默眉头紧蹙，眼球迅速转动，双手用力攥着身下深蓝色的被子……
“沈警官，救救我……”
突然，他整个人猛地颤动了一下，直直坐起，胸膛起伏剧烈。
从事情发生开始就做了无数遍的那个噩梦，再次降临。
沈默用力攥住胸前的小吊坠，低头缓缓呼吸。
在心跳已经恢复正常，躺下来准备重新入睡的时候，手机铃声打破了公寓的宁静。
“头，你得赶快来一趟。”
“我马上到。”
不疑有他，沈默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赶往事发地。
虽然现在才凌晨五点，但黄色的警戒线还有穿着制服的警察，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阿姨您先冷静一下，可以把您发现的整个过程告诉我们吗？”面相最善的周林半蹲在穿着清洁服的阿姨身边，将一杯水递上前。
然而阿姨手抖如筛，根本没有力气将水杯拿稳，哆哆嗦嗦的洒了自己和周林半身。
周林半点没在意，伸手在她身后慢慢的拍打，嘴里轻轻的用方言询问。
当沈默来到的时候，周林已经将所有消息都了解了。
“老大，阿姨说自己第四点多开始打扫，扫完半条街后有点累了，所以就坐在前面那家店门口休息了一会。”周林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家包子店，“然后她就看到一辆黑色轿车飞快经过，然后在她已经扫过的地方扔下了什么东西。”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主要地点，挑起警戒线走了进去。
面前已经有几个警察在拍照取证了。
“袁哥已经进去了，我……”
他也进去看了一眼，可实在是受不住。
见周林脸色有些白，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去好好安抚一下。”说完就朝前走去。
周林呼了口气，转身朝着依旧畏惧着颤抖的阿姨走去。
从入警校以来，沈默破过很多案子也见过很多场面，暴力的血腥的恐怖的，甚至是有些灵异色彩的，他都见过。
但饶是如此，在见到如此场面之时，他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
漂亮的男孩子，以一个扭曲奇异的姿态躺在草地上，全身赤裸，如雪一般白皙的皮肤上，遍布各种令人不忍直视的伤痕，有些已经开始结痂，而有些鲜血却还在慢慢往下流淌……
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暧昧的痕迹，双腿间更是触目惊心。
大大的眼睛睁着，却失去了灵动泛着一股灰白的死气。
看这小小的身子还有脸上的稚气，最多不超过十岁。
沈默面色严峻的蹲了下来，用带着手套的手抚上男孩子的脖颈，那里的一道伤痕应该就是最后的致命伤。
他一寸寸将其打量完毕后，伸手将男孩攥得紧紧的手掰开。
顿时，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少年的十根手指都被火烧过，一片焦黑，泛着一股肉被烤焦了的臭味。
紧接着沈默迅速的掰开男孩的嘴巴。
果然和他所想的一样，满口的牙齿被全部打落。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孩子？”袁钧难以控制的低吼出声。
这是一些地方处置叛徒的做法。
“盖上吧。”双拳紧握的沈默沙哑着声音道。
袁钧点点头，将白布缓缓盖上，看着他被抬走。
沈默摘下手套，用力的捏了几下自己的太阳穴，深深呼了口气后抬头看向袁钧道：“根据人证所说，受害者是被一辆黑色轿车抛下。以人证的年龄来说，扫完半条街大约需要半个小时，也就是说抛尸时间在四点半至四点四十。”
“附近的商店监控以及道路监控正在调取中。”袁钧顿了顿道：“是否需要去其他区查询是否有孩童走失或拐卖案？”
沈默苦笑着摇了下头。
“为什么？”袁钧不解，“虽然指纹被烧掉，牙齿也被打落，身份信息的确认办法被毁了个大半。但他的脸却并没有被毁掉，只要找到失踪孩童的那些照片一对比，再用血液和毛发一检验，就能够确定受害者的身份。”
沈默依旧是摇头，“既然对方连烧掉指纹和打落牙齿这种事情都知道，那为什么不把其他一起毁掉？”
“可能是……”袁钧顿时没了声音，因为他找不到任何原因。
“先回警局。”
回到警局后，沈默忍不住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果然彻底放空了半年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了，他昨天说是要直接去酒店，现在竟然连这都忘了。
刚想转身离开，就有人叫道：“头，秦局找你。”
沈默狠狠的抓了下头发，将自己精神全都吊起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从未出过事的第五区竟然又出了个大案，而且还是关于孩童，并且犯罪手法残忍无情，犯人手法娴熟且嚣张。
沈默拿着又一份文件走回到位置上，将两份摆在一起望的出神。
良久，他揉着眼睛站了起来，朝着审讯室走去。
或许是因为警局的伙食实在不好，又或者是压力有些大，陆阳现在的状态稍有些差，但那一双眸子还是依旧的明亮。
坐上前去还未开口，陆阳就率先道：“你今天不仅没迟到，而且还早到了。”见沈默愣了一下，陆阳笑道：“你自己没有警局里的那些杂志吗，那上面有很多关于你有意思的消息。”
“杂志？”沈默将视线转移到陆阳身后露出来的彩色一角。
陆阳立刻紧张起来，“沈警官，你现在只有人证没有任何物证，我应该还没有被完全限制自由吧？这些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你可不能怪其他人。”
其他人？沈默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那个迷弟周林。
或许换做平常，他会用这个再逗弄逗弄周林，但现在两个没有任何头绪的案子压身，加上这里的条件又实在简陋，警员水平又良莠不齐，他实在是提不起那个兴趣了。
想到警员的水平……
“怎么了？”陆阳收起笑脸。
沈默望着他有些迟疑，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又在脑中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