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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秦晓之殇

一期一会盼团圆 唐朝姿有 8014 2022-05-10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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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平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单亚被单母转到了单人病房。单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是作为秦家的远亲,背靠着这棵大树做点小生意,日子还算富裕。只有这么一根独苗,单母什么都是尽量满足他。

  “妈,我不喝了。”

  “乖,再喝一口,医生说了你要注意营养,妈妈特意找别人买的纯天然无污染乌骨鸡煲的鸡汤,再喝一小口。”单母哄着。

  单亚眉头微微一皱。

  单母立刻放下碗:“OKOK,不喝了。你不要皱眉头,医生说你要保持心情愉快。”

  “妈,你不要紧张,我已经习惯了,这不是好了吗?”

  “你这孩子,有什么事情一定跟妈妈说,不要埋在心里。从小你就心思重,是妈妈失职,是妈妈不好……”

  单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妈妈又开始像祥林嫂一样念叨,自动屏蔽她的声音。打小这么过来,他已经变得无动于衷,单母是个家庭妇女,所有的生活重心一直围绕着他转,单父没什么大本事,却将有钱人的派头学个够,命令单亚必须成绩优秀,单母相夫教子,自己在外面彩旗飘飘。单母敢怒不敢言,也没什么交际圈,把单亚当做唯一的稻草。

  单亚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开口制止他母亲:“妈,我想买辆车,这样我回家也方便。”

  “好是好,我去跟你爸爸说,不过最近他生意上好像遇到了点困难,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这就是为什么单亚非常讨厌他父亲,却不得不听话的原因,在经济上他和单母还需依靠单父。

  想到这,单亚心里更加阴翳。

  这时候有敲门声响起。

  “请进。”

  季期推门而进,单亚看见他眼前一亮:“季期你来啦。”

  季期笑笑点点头对单母打招呼:“阿姨好。”

  “哎呀,季同学啊,我们单亚两次都亏了你的帮助,这次一定要让阿姨好好谢谢你。”

  季期脸上带笑,使劲将身后的人拉扯出来:“梁团也来了,他说想来看看你。”

  梁团有些难为情,将手里的水果放下,问到:“单亚,你好些了吗?”

  “等下医生过来检查,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

  单母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这些个小伙子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俊呵,当然最帅的还是她家单亚了。

  “这位同学,谢谢你来看我家单亚,都坐,阿姨给你们去洗水果。”

  “不用了,阿姨。”

  “你们好好说说话。”

  单母离开后,梁团僵在那里,不知道为何他看见单亚总觉的浑身不自在。

  季期见他那样子,主动找话题:“有没有想法系统地诊治一下这个病?”

  “没办法,家里给我看了最好的医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季期想让他也去平清宫调理,不过之前已经答应了梁团过去,再说跟单亚到底还不那么熟悉,癫痫确实不能够根治,可以减缓,季期就不再说什么了。

  梁团鼓起勇气说:“单亚,对不起。”

  单亚一愣,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梁团同学,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高中那次,我是离你最近的人,我看到了你向我求助,但是我没有理睬,对不起。”

  “哦,那个啊,没关系,你可能被吓到了吧。”

  季期想为梁团解释,梁团制止了他,不管怎么说,他都没能帮到单亚,哪怕是扶一下,而且他也不想别的人知道自己的心理阴影。

  单亚想想:“再说,如果你跟我道歉的话,岂不是全班都要跟我说对不起?真没事,那时候大家肯定都吓坏了,我都忘记那回事了。”

  “那你现在好好调理身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们说。”梁团仿佛松了一口气,像是一直压在他心里的一块小石头落了地。

  季期很欣慰,这小家伙还蛮勇敢,而且很善良。要是梁团听见小家伙这个词,估计会跳起来跟他决斗。不过自己188的身高,梁团在他面前真的……挺矮的。

  “季期,这次跟你们店里添乱了,对不起,下次我请你吃饭赔罪吧。”

  “不用,这又不是你能控制的。”

  “要的要的,就当给阿姨一个面子,等我家单亚出院了,阿姨做东,请你吃大餐,梁同学也来。”洗完水果的单母回来正好听到要请季期吃饭,忙插进去说道。

  单亚笑道:“对,梁团也来。”

  梁团推脱:“我就不去了,季期才是主角。”

  “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可别不来。”

  季期无可奈何地笑笑,不管是单亚也好,梁团那次治蛇毒也罢,他都是碰巧遇到,可能这就是费祥说的缘分吧,他和这两个人确实太有缘。

  仨人一时无话,再加上他看得出梁团总归不是那么自在,便说:“我们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单亚脸上似乎流露出失落的表情:“好,谢谢你们来看我。”

  “这就走?再聊一聊啊。”

  “不了,阿姨,还有事。”

  “好……好吧,路上小心啊。”

  两人离开后,单母笑容满面地对单亚说:“看得出你很高兴,妈妈也很开心你能交到这么好的朋友。”

  “朋友……”单亚轻哼一声,不再说话,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单母见状也不敢打扰他,只好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

  朋友,呵呵,真是好笑。他很想跟季期做朋友,但他知道需要时间。再说那个梁团,自以为是的富二代,还自作主张地跟我说对不起,这世界上最廉价的就是对不起,现在说,晚了!谁也不会把谁当谁,人的自私,贪婪,愚蠢他看得够够的。年轻的单亚脸色越来越阴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周末的河西财经大学仍然很热闹,李柠杞将车停到停车场,拿出手机打电话,电话响了一阵才接通。

  “喂!柠杞!……”

  那边似乎很嘈杂还夹杂着风声。

  “你在哪儿呢?好吵。”

  “我在车上呢!”

  “什么车这么吵?”

  “小电驴!”

  李柠杞抚额:“我在你学校停车场,快回来。”

  “总是搞突然袭击,季期……”后面的话没听到了,李柠杞看着手机觉得好笑,梁团总是这么跳脱。

  他跟季期在一起啊……李柠杞知道两人住在同一个宿舍,当时梁团告诉他的时候,说不惊讶是假的,这也要相当有缘分才能遇到。高中是隔壁班,旅游相救,到大学还能同一个寝室。李柠杞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似乎有种危机感。

  在车里等了近二十分钟,远远地看见季期用小电驴驮着梁团朝这边靠近。梁团头戴着安全帽,显得脸更小了,那样子显得又可爱又好笑。

  打开车门下来,朝两人挥挥手。

  梁团摘下安全帽,露出笑容:“你要来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对你没那个习惯。”

  “季期,还记得李柠杞吗?我最好的哥们。”

  “记得,你好。我还要去打工,先走了。”

  他朝两人示意地点点头,骑着小电驴又走了,真是风一样的小电驴。

  “季期同学还是那么酷。”

  “本人决定将他收入我的帮派。”

  李柠杞一挑眉:“那我算不算帮派里的一员?”

  “你不算。”

  李柠杞笑容滞住。

  “你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这猝不及防的一番表白,让两人都很不好意思。

  梁团不敢看他,左顾右盼地才注意到李柠杞身后的新车,黑色丰田GT86散发着新车特有的光泽。

  “不错呀,小柠子,沉稳低调又奢华,还是你有品味。多少钱?”“30万。”

  “你自己的钱?”

  “全部家当。”

  “刚想说求包养来着,结果你现在比我还穷了吧。没事,兄弟罩着你。”

  李柠杞很喜欢看梁团微微翘起下巴,眼带小痞得瑟的模样:“那你包养我吧。”

  “没问题,跟着团爷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那在下需不需要暖床?”

  “行啊,到冬天随时听候我的召唤。”

  李柠杞笑而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梁团挠挠头:“别站这,我带你去看宿舍,以后就可以直接来宿舍找我。”

  李柠杞心里很暖,嘴角的笑容融化,眼神里充满宠溺。

  而此时的孔昱面对的却不是如春风拂面一样的二舅,秦晓面带怒色,眼球充血。伤疤再一次鲜血淋漓地展开,痛到他呼吸困难。

  “二舅,那天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你们将我堵在厕所,我无意中听到的。二舅,既然对他还有情,为什么不去争取,您现在已经不是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我就不相信秦家和余家势力能只手遮天。实在不行,你们可以去国外啊!您……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余千千为什么还不放过你,她这是在折磨你!”

  “住口!”秦晓第一次对孔昱发怒。

  孔昱看着二舅这么难受,他心里也不好过。但是这件事只有他知道,他不想看到秦晓这么痛苦地过完一生。如果二舅跟大舅一样是瘫烂泥,不重感情,当个纨绔子弟就好了,至少不用这么痛。

  他还记得小时候自己在外祖家玩,秦家的小孩都不怎么喜欢跟他玩,他一点也不喜欢外婆家。只有二舅对他好,暑假里还是小孩的他百无聊赖,躲二舅的房间迷迷糊糊地在衣柜里睡着了。朦胧中他听到争吵声,孔昱从衣柜里的缝隙中看到二舅妈面目狰狞地拿着一把水果刀,对着自己的脖子。

  “你再去见贾离,我就死给你看!”

  “千千,你把刀放下,我没去见他。”

  “你撒谎!我看到你的定位记录停在了贾离家!”

  “你监视我!”二舅显然也很生气。

  “要是心里没鬼,就没有怕的。秦晓,你已经和我结婚了,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孔昱看到近乎疯狂的二舅妈,就要戳自己的脖子,吓得年幼的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他很害怕。

  秦晓知道现在跟余千千讲什么都已经听不进去,只好上前去夺下她手里的刀。两人争执不下,缠斗在一起,也不知道余千千哪里来的蛮力,突然二舅发出一声痛呼,捂住自己的裆部,脸色惨白。二舅受伤了,孔昱顾不得害怕,连忙跑出去:“二舅!二舅!你怎么了?”

  余千千像是吓傻了,呆在那看着秦晓裤子沾满鲜血。

  “二舅妈,你快打电话叫医生啊。”孔昱哭喊着跪在他二舅旁边。

  醒过神来的余千千才开始颤抖着打电话。

  后来孔昱的记忆很混乱,他只记得余千千威胁恐吓他的脸,还有二舅心如死灰般的那段日子。再后来二舅重新回到生活后,他试探着问过,秦晓解脱般地说:“有些坏事有些时候也会变成好事,我跟余千千算是彻底断了,不过为了两家好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孔昱听过很多余千千的风言风语,今天包个小白脸,明天找个小男模。二舅只当没听见,外界传言,秦晓已经不能过夫妻生活,他都是一笑而过。

  只有孔昱知道,这恐怕是真的。每次想到这里,孔昱恨不得替二舅杀了余千千。

  秦晓努力平复好自己的心情,看着孔昱:“小昱,舅舅希望你能当做没听到这件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

  孔昱没办法,只好点头:“二舅,我知道感情的事我无法做些什么,但请您知道,无论您想做什么,我都会站在您身边支持你。即使与世界为敌,因为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敬爱的人。”

  秦晓听了孔昱的话,脸色回暖,点点头,算是听到了。

  孔昱离开时看到沙发上暮气沉沉的二舅,什么时候才能还给他记忆中明朗温润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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