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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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风的味道,是水的味道,是尘的味道,是那股融入我每寸呼吸、永世不忘的清咧干爽的味道。
谁在抱着我徐徐而行……?
“嗯……”我动了动眼皮,强迫自己睁开眼,“嗷,P!”我惊呼一声,以为是在梦中,旋即伸出手去掐他的脸。
“咝~”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我赶紧收回爪子,好像不是梦,我欢喜地抱住他,“啊,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突然我又从他怀里惊起,左右而视,若若呢?病床上敞开的被子里已空空如也。
他把我放到床上,然后去脱自己的外套。灯光下他的脸不但憔悴而且极为苍白,令人奇怪的是眼睛上非常不合时宜的架着一副墨镜。
他褪去外衣裤后关灯卸下墨镜上床,扯过被子将我俩盖住,被子下他蜷缩进我怀里将我无声的紧紧拥抱。
我起先有点惊讶和不知所措,后来将手放在他颤抖的身体上,也紧紧抱住他。
“怎么了,P?”
他更紧的回拥我,不说话。他的头发上沾着凉凉的湿气。听到不远处一二辆汽车开过带起的绵绵雨水声,天在下着细雨。窗户外面依然漆黑一片,没有半点曙光。
“咚咚咚”
“C,开门,出院了。”
我又被弄醒了,我揉着惺忪的眼睛努力恢复意识,手肘却截着一个略为柔软的肉体,吓得我立马转头,碰到一双有些红肿的大熊猫眼。
“哦哦,你等下,我换衣服呢!!!你下去给我买点早餐,我想吃了早餐再走。”我看着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对门外大喊。
“好吧,你快点。”门外传来离去的脚步声。
我把手搭到他漂亮白皙的脖颈上,嘴伸过去亲了他一下,笑得很幸福,“早安,我的P先生。”
他伸手扣住我的后脑勺,回吻过来,这个吻炽热缠绵,似乎用尽他全部的力气,奇怪的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悲凉。分开后,我们额头相抵,喘着粗气,“早安,老婆。”我愣一下,他的声音极其干涩沙哑,望他一眼,“起床吧。回家后再补个觉好了。”
“嗯。”
我刚坐起来,他从后面抱住我,珍惜而很用力的那种,像只即将失去爱侣的大树熊,久久不放。
“好了,放开吧,等下王哥都买早餐回来了。”
他还是抱着我,不愿放开。
“哎哟,原来P也在啊,啊,我只买了一份早餐,我再去买一份吧。”王哥放下早餐转身又要往门外去。
“不用了,他有点不舒服,回去我煮点粥好了。”
“这样啊,好吧。”
我们一起去跟F告别,若若旋身已换上新妆,昨晚她脸上那种颓败沮丧已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仿佛那是我的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我对F说,“我过些天来看你。”
F看了我身边的P一眼,又把眼睛转向我,“不用了,你在家好好调养。我很快就会出院的。”他又展示了一下他的肱二头肌。
我抿唇看着他。
“你们先去外面等一下好吗?我想跟F说几句话。”P转头看着我说。
我忐忑望向F,他对我点点头。
我在病房前徘徊,还时不时扫一眼坐在墙边的王哥和若若。他俩一脸无所谓。
“C,你停下来吧,走来走去我看着眼花。”王哥抱怨。
“哎,你们说万一他们打起来……”
“你还有这么娘炮的时候啊,”若若嘲讽道。
“你,话不是——”
“哗!”门一下从里拉开。
我扫过面无表情的P,踮脚想看一眼F的状况,P却把门一声关上,“若若你进去吧,我们回去了。”
“嗯,拜拜——”她擦过P时,在他耳边拢手小声说了句话,我没听清。
P对她挤出他回来以来第一个笑容。
“你什么时候跟她有秘密瞒着我?”我问。
他的笑渐渐消隐,“没有的事。”
王哥开车送我们回家,一路上我跟P两人各怀心事坐后座两端,窗外掠过繁华的高楼大厦和来往不息的人流。
突然我的肩膀感到一沉,扭头一看,他靠在我肩上双眼紧闭,呼吸轻柔均匀。我吁一口气,伸手搂着他的肩,轻声说,“王哥,开慢点。”
“嗯。”
“我煮点粥,你去泡个热水澡。”
“嗯。”
“瘦肉粥好不?”我打开冰箱,王哥今早安排钟点工买过菜。
“嗯。”
我从厨房探头望一眼往楼上走去的黯淡的白色身影,几日不见,瘦了好几圈。我咬起下唇。
电视里放着现在热播的《XX3》,听到二楼的门打开,我立刻钻进厨房去舀热粥,他边擦着头发边走过来坐到餐桌旁,窗外是阴天但是光线很亮,即便是在室内,这开放厨房也不需要开灯。
我将粥放到餐桌上,还将一碟榨菜放桌上,转身拿平地锅尝试去煎单面蛋。
末了,我将品相勉强还行的两个煎蛋放到他面前,另一个装着两个惨不忍睹煎蛋的碟放在我的粥碗后面藏着。
待我挂完围裙回来,我那碟惨不忍睹的煎蛋已倒进他的粥碗里,他那一碟煎蛋放在我的粥碗旁边。
我去抢他那碗粥,他拿开,“别抢了,你做的什么,做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艾玛,这么会撩真的好吗?玛德,我拎起衣领口不断扇,老子觉得天气好热,特别是脸。
我们俩都低头喝粥,一桌一室静寂。
我在等他开口,说这次的英国之行,说他二叔怎么样了。说他跟若若之间有什么小秘密。
结果,他只是闷声喝着粥,一言不发。
“那啥,你跟若若之间有什么秘密啊?是我不能听的吗?”我还是等不了。
他抬头向我投来一个疑问的眼神,然后像在回想,“没有什么,她让我绝对要把你守好。”
我一听,感觉热度又增加了,立刻低头去看碗里,玛德,是我放辣椒了吗?我吃了一口粥,“你二叔呢,好了吗?”
我吃第三口粥时,还没听到他的声音,我疑惑地抬头望他。
他扭头看着窗外,眼眶里含着热泪。
“怎么了?”我惊了一跳,放下调羹走到他身边,手指还没触到他的脸,被他搂过腰紧紧抱住。
埋在我腰腹部的脑袋微不可察的颤抖着,然后听到一个仿佛来自非常遥远地方的声音,“他去世了。”
他把我的腰搂得更紧,脑袋更加颤抖,热烫的液体更多的浸过衣料灼伤我细嫩的肌肤。
我的手触到他湿湿的头发,穿过柔软的黑发,穿过饱含的悲恸,紧紧抱住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低着头离开我,用恹恹无力的声音说,“我去睡会。”
“嗯。”
我用不放心的目光送他上楼,走到半路他突然折回来,“你陪我睡。”
他红通通、浮着雾气的大眼睛像兔子的眼睛,好惹人怜爱,没法拒绝,不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