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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爱美丽的云,吾喜喧嚣的雨,我不愿一个人落寞和孤寂,若果真如此,不如用你送的白云剑了结自己。“
今天的美人依旧优雅,他对着酒缸梳妆打扮了一番就开始在那破旧的牛皮纸上写上了这句自认为一定能感动可儿的美妙诗句。可儿就在他的右边,虽然是被逼无奈但是也只能如此,美人几乎是将身体完全面向他,可儿在右边是一方面,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孙二在左边。
打死孙二也不明白这个姑娘家家的男孩子明明这么能打为什么偏偏像个女人一样说话、动作,而且还喜欢在那牛皮纸上乱涂乱画,之前因为偷看被追砍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但是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了,因为这里场地本来就小,而且在这里美人也不能砍他。
这人就是贱,明明孙二知道他偷看美人写东西美人一定会怀恨在心,但是他就是想看,虽然他认不得几个字,从头到尾也就知道美人写了个“一”字,但是好在美人一边写一边有意的读出来给刀面听,所以孙二多多少少还是能明白一点,至少知道那个一后面是一个人的意思。
美人写完突然把脸横过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对着孙二,孙二假装看向其他地方,一边晃着头还一边吹了几句口哨表示我没有偷看。美人斜着眼睛,眼神从始至终就没离开孙二,直到小心地将牛皮纸和笔收好。做完这一切他又把目光转向可儿,他也知道可儿不愿意和他有过多的肢体接触,所以只是垫着下巴不时地偷瞄他的眼睛。
“美人。”
只听砰的一声,美人的头磕在了膝盖上,已经三天了,这是刀面第一次没有忽视他而是叫了他的名字,美人带着掩不住的兴奋盯着刀面询问他要做些什么。
刀面舔了舔嘴唇欲言又止,他缓缓侧身倒了下去,因为他的伤口还没有好,所以动作很慢,美人想过去帮忙,刀面早早地向美人挥了挥手:“睡吧,等冷言来接我们出去,有些话……等出去再说吧。”
美人叹了口气把头埋在了双膝之间,孙二看见这场景不禁摇头,心想刀面这小子也太不识趣了,在他看来美人这……小伙长得比峦州很多青楼的花魁还好看,可是这刀面老是对人家这么冷,这怎么行。
孙二看见美人的身体在颤抖以为他已经哭的厉害,刚想过去安慰一下大皇子一把将他拉住说道:“冷言家舅舅,你可能,恩,弄错了,美人兄弟……很有可能是在偷笑。”
孙二一呆,他不信,所以他立刻踢了美人一脚,只见美人抬起头来一脸神秘的微笑,连生气都没有来的及生气,擦了擦裤脚假装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孙二,很意外的他发出十分有男人味道的声音说道:“可儿说了,早点睡,听到没。”
说完不理孙二,自己直直的躺了下来,不过躺下来之后美人显然有些不安分,他一点一点毫无声响地移到刀面的身边,刀面因为背后的伤口还很严重所以不能躺着,趴着睡又累,于是这几天都是侧着的。
美人就贴着刀面的身体,在刀面不察觉的情况下轻轻的嗅了一下刀面脖子的气味,两人都是习武之人怎么又可能察觉不到呢,刀面保持着姿势没有动,不过还是用美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身上都臭了。”
美人一笑假装没听见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双眼。
沉默,尤其是把全部都看在眼里的孙二和顔无,大皇子对孙二小生说道:“冷言家舅舅,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有点甜。”
“哪里甜,冷言都说美人身上发臭了,我想也是,毕竟美人好几天没洗澡了。”
大皇子大小眼看着孙二:“冷言家舅舅,你有没有成家?”
“我自在习惯了,娶老婆还不如逛青楼,一天还可以换三个。还有殿下,你叫我孙二就好了。”
顔无摆摆手:“你是冷言的长辈,那也算是我的长辈,如今恐怕在下是做不成殿下了,我叫你孙二舅舅吧,也不知道冷言现在怎么样了。”
孙二听着突然神秘地凑过来告诉顔无:“殿下,我老实告诉你,如果你要我在一万大军和冷言之间,我一定选冷言,如果你让我在生死和冷言之间选一个,我还是选冷言。”
顔无好奇的看着孙二,很是不解向孙二这样的绝世高手怎么对他的晚辈有如此高的评价,难道冷言还隐藏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孙二看顔无想不明白所以继续说道:“不知道殿下你有没有注意过冷言的眼睛。”
“好看?”
“好看是必须的,殿下你地位超凡想必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如果你和我一样从小只能看人脸色苟活的话就能发现冷言的眼睛里面有一样东西,那是足以征服整个世界的东西。”
顔无忽然来了兴趣,他让孙二先别说出来,回忆和冷言对视的时候,但是除了好看顔无并没有能够将那深邃的眼眸复刻到脑海里。
孙二一扫平时的不正经,这个时候的他真的有一种大学士的气质,其中好像又夹杂着对人世间不平等的控诉和对穷苦人的怜悯。这个时候顔无想起来冷言从前对他说过他那好舅舅认真起来比他还要有魄力,现在一看顔无当真是信了几分。
孙二说道:“冷言不论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凌驾于任何人之上。”
大皇子点头,他对于这一点深有感触——冷言从来就没有把他当过皇子。
孙二看到顔无不自然的表情一笑:“想必殿下是见识过得,因为你是皇子,甚至是未来的皇帝。”话锋一转,孙二拿出一把匕首,正是十年前冷言丢给他的那把。
“你是皇子,但是我不是,刀面不是,美人不是,周礼不是。”
“所以?”
“平等!是平等啊殿下!冷言看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眼神!”孙二忽然有些激动,他将刀递给顔无,“当冷言还不是东方翼的时候他的眼神便是如此了,我曾见过州官用衙役拉马车,也见过衙役在坊官头上拉屎,还体验过坊官把我们这些流氓关在猪圈里。”
孙二好像回忆起很多不好的事情,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当上百夫长之后不自觉地便向他们靠齐,我本来就是狗屎里长出来的败草,我抑制不住,权利使我这狗屎更臭。”
孙二又问:“但是殿下你想想冷言对你的态度是不是会让你感到很多的不舒服。”
顔无想反驳但是事实却真的如此,但是也解释道:“我不怪他。”
“是啊,尊为殿下的你不会怪他,你比他的地位高,冷言如此对你你也不会怪他,那我们呢?”孙二发自内心的一笑回答了自己的问题:“我们,我们会用命来回敬他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