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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雾,花雾。
“仙剑,你是体会不到轮回的美妙滋味的。”
这是一名女子的声音,声音忽远忽近,回荡在花雾中让人想入非非。
冷言往花雾中探去,或者说往花雾深处寻去,他已处花雾之中。花,在冷言看来忽然有些俗,可能是花太多看迷了眼,冷言将眼睛闭了起来——要是有叶便好了。
叶来了。
片片落叶夹杂在群花之间,冷言想要寻那女子,她口中出现了仙剑的名字又提到了轮回,想必是和仙剑关系匪浅,会不会是仙剑的情人呢?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花雾瞬间散去,整个梦境化为了一片桃树林——原来是桃叶。
是了,有了桃叶自然便散了花雾,因为桃叶总是在桃花之后。冷言在桃林中散步,他想着,莫非那个女子会在这桃林里跳舞?
舞来了,这是一个体态娇小的女子,冷言见她有些好笑,似乎是才学跳舞的样子她总是踩到裙子,裙子是白色的,雪白,裙摆上很多的泥土,少女狠狠地摔了一跤,冷言急忙想上去扶,但是偏偏感觉自己怎么也跑不过去。
少女咬着下嘴唇,两边小脸嘟嘟的,她憋住了眼泪将木屐脱下来,她的小脚通红,不过坐了一会之后她又突然笑了起来,她看着冷言这边的方向说道:“仙剑,等我把这舞学会了我便美了。”
冷言莫名觉得鼻子一酸,他的心底突然传来一道成熟而又忧伤的声音:你永远都美。
“谢谢你,仙剑。”
花雾又起,悲伤的感觉一扫而空,冷言带着疑惑再次搜寻——女孩呢?又躲哪跳舞去了?
念头一起这花雾便又散,不过这次散去呈现给冷言的是满眼的通红。
“石榴?”冷言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都只是一种树在开花?”
冷言突然间便将自己的嘴捂住,他这句话刚一说出口,整个梦境忽然便又了天大的变化,感情他的内心想法完全被这个梦境接受了,瞧这满地的花:百合、木槿、栀子、茉莉……还有很多冷言都不曾认识,他甚至还看到了仙人掌。
冷言不敢再想些其他的,但是人的念头岂能说散就散,冷言寻了一会变又看见了那个女孩,现在或许应该叫女子,冷言看到了她丰满动人、看到了她舞步翩翩,冷言是不懂舞的,但是此刻偏偏痴的说不出话来。
女子舞完一曲扭过头来对着冷言说道:“仙剑,来与我一起轮回吧。”
冷言立刻发现了,这个女子和之前的女子有很大的不同,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一个人的一生只可能塑造出一对眼眸,而且冷言好像也明白了他现在恐怕就是仙剑,可是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呢?
场景又变得虚幻,冷言知道这是花雾又要起来了,还真是没有一点心意。
于是,即将凝结的花雾立刻散去,而且没有了先前的花儿的变换,出现在冷言眼前的是一片又大又圆的石榴。
冷言摘下一个,剥开吃了几粒,人间美味!它们好像完全把握了冷言的口感,一分都不差,巨大的满足感包围着冷言,冷言这一瞬间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被仙剑的梦境欺骗时他摘的那些水果。
神奇的一幕便又发生了,很多的石榴落下,就仿佛落叶飘到了水中,整个梦境荡起无数的涟漪,无数的石榴树变成了梨树、苹果树、橘子树还有的变成了支架,上面瞬间爬满了葡萄,接着冷言又看到了柚子、猕猴桃、柿子、山楂、哈密瓜、龙眼、芒果……
眼花缭乱的水果出现在冷言的面前,冷言想要去摘个橘子但是却被一个小孩抢先了一步,一名女子抱着一位孩童摘下了一个橘子,橘子有些青,但是孩子却很满足。
女子对孩子的表现很是满意,她摸了摸孩子的小脑门,冷言却莫名觉得心痛,随即一位男子从背后将女子和孩子紧紧搂住,女子的脸上只剩下幸福。
她对着冷言说道:“仙剑,你为何不喜这红尘呢?世间的感情比你想的要美好。”
冷言精神一震,他极力的想看一看女子背后的男子,可是怎么也看不清,仿佛隔着雾也似蒙着纱。
当然,同之前一样,这一刻也只是存在了片刻,冷言心想,莫非又是花雾要起了?
呵呵,花雾瞬间大作!它们还夹杂了风雪,丝丝凉意袭向冷言,冷言心想果然是到冬天了,那么冬天会是怎样的美景呢?
答案是漫天的白雪和满地的枯枝,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场景多了生气,有四只松鼠抱着松果在雪里乱跳,冷言随着它们的身影一路跟随,他已经分不清花雾和飞雪,他只能看见几只松鼠。
散!花雾散!雪停!
冷言在心里狂吼着,这雪和花打在脸上实在生疼,但是似乎没有用,他那呼风唤雨的能力好像瞬间消失,花雾不散,暴雪不减,冷言只好跟着松鼠乱跑,此时的飞雪已经渐渐没过了鞋跟。
许久,“算了!我不跟了!随你们跑去吧。”
其实冷言也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几只松鼠他就要跟着,跑了这么久,飞雪已至膝盖,冷言索性往后一倒,雪地上出现一个“大”字,好像是知道冷言的放弃,松鼠们立刻回头,他们两只咬着冷言的鞋子,两只咬着冷言袖子竟然将冷言拖着就跑。
雪地里出现了五条细线,细线一直延长到一座墓碑前。
跪坐在墓碑前的是仙剑,现在冷言终于知道他那说啥有啥的功能怎么消失了,这个梦境的主人已经脱离了他跪在此处了。仙剑身上的雪已经堆的很厚,不知道已经跪了多久,此刻的冷言虽然再感受不到那莫名的情绪,但是他心中突然出现了莫名的想法:以仙剑的个性,恐怕他的泪……不对,为何我会说出以他的个性?
欢快的松鼠跳到了仙剑的周围化作了四盏油灯,雪虽大却惹不灭那火苗,火苗的抖动像极了女子的舞姿。
忽然,冷言听到仙剑说了话,声音虽然小,却像是诉说在每一片雪花上。
冷言沾上一片雪花就仿佛在心里默读了一遍,这漫天的飞雪,又何止千言万语!
“人都称你为苏幻仙子,囚了我欺了你,饱受轮回之苦的你偏偏自得其乐,我不明白便是不懂你,那谁又懂你,我不想看你跳舞了,苏幻啊苏幻,你何时才能回到曾经光脚在草地上奔跑的样子?”
“你问我的梦境为何总是这么多新奇的花样,还不是想让你体会这世间万种,你说我没有感情,那我这漫天的花又是谁为你一片一片撒在空中的?”
“你说可知的世界太过无趣,我便为你起了花海花雾,你问我为什么花雾散去总是如此隆重,还不是因为我将花雾散去,便出现了你。”
“再见,苏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