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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吃完饭,红衣走到柜台前,敲敲柜子,叫醒正在打小盹的小二“可还有相邻的上房?”
小二立马站起身,点头道“有的有的,请问几位爷要几间?”
红衣看向楚渝,见后者比划了个二,说道“两间。”
“三间,”容婴打断红衣,冷漠道“我要独自一间。”
红衣看看楚渝,眼神中是询问。见他没有反对,心下倒是一阵的好奇,但主子都没有反对,他一个护卫自然不能多说什么“三间相邻的上房。另外,马棚内的四匹马捡最好的草料喂,钱不会少。”
容婴愣了愣,回头看了一眼楚渝,却见他仰着淡笑看他,一脸的“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轻哼一声回过头,不去看他。
这时候的楚渝笑得更加明媚了,最喜欢看的就是他闹变扭的样子,那个眼神,啧,真是回味无穷啊。
“好嘞我记下了,几位爷,请随小的来。”小二个子不高,步子倒是不小,一会儿就将几人带到了房中。
蓝衣快一步走到红衣身边,压低声音问“红哥,爷明明已经顺了婴先生,为什么婴先生看起来,好像,还是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红衣偷笑,凑到他耳边道“婴先生就是为了痛快痛快嘴,随口一说,可谁知道爷会顺着他,爷其实也就是随口一答应。”
蓝衣摇摇头还是不明白。七人当中,蓝衣虽然不是最小的,但在这些事上,却是最没有经验的,向来是想什么说什么。
像婴先生和自家主子这样的相处方式,以他的脾气,是万万做不到的。喜欢就直接把人抢来就好,管他是谁呢。
容婴走进卧房前,问了小二聚客酒楼的方向,才关门休息。丑时过,一扇房门轻轻打开,一道黑色身影悄悄走出,又悄悄关上门。
昨夜并没有脱衣服,倒是省了很多事。不管是哪,夜晚总是寂静的,好在知道大致方向,某些客栈前还点着烛火,到不算是摸黑乱撞了。
聚客酒楼果然很大,也最好找,州府最高的那栋楼就是了。容婴驭起轻功,无声地踩在瓦砾上,轻点足尖飞起,却没有惊起一点声音。
聚客酒楼和他住下的酒楼就差了两条街,不过几瞬,就到了酒楼屋顶。“聚客酒楼”四个大字写的极为有气势,看着确实有那掌柜所说的能力。
虽然酒楼中的小二一整天都在待命,随时准备招呼客人,但他是偷偷来的,并不想光明正大从正门走进。飞身而下,站在了后厨的后门,轻轻推进,闪身而入。
掏出从马车中拿来的火折子,燃起一点小火苗,借着火光往前走。当走到那一口大铁锅前,突然闻到了一股味道,停下了脚步。
灶台上放着十多种香料,盐糖醋酱油什么的都不必说,只一种灰色粉末引起了容婴的注意力。伸手取了一点,放在鼻下闻了闻。
味道有些刺鼻,容婴立马拿开,忍住想打喷嚏的冲动,心下愤愤。他从小接触各种草本植被,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烟粟壳。
这些被朝廷明令禁止使用的东西,居然如此光明正大地放在灶台上。难怪客人一波接一波的来,有这东西在,何须担忧没有客人上门呢?
可恼他身边没有可用的药材,否则定是要将这些害人的东西通通销毁的,要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将罗根粉混入,一个月便能解了这烟粟壳的瘾。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到这里的管事的,得到王家一些有用的东西。至于这些,就交给其他酒楼的掌柜好了。
容婴灭了火折子,撩开厚重的幕帘,轻轻走到小二身后,手拿从后厨顺来的一把片刀,无声无息将利刃贴在他脖子上。
“谁?”颈肩的一阵寒意惊醒了浅睡的小二,等反应回来,已经有了一点刺痛“好汉饶命,饶命啊。”
“闭嘴!”容婴呵斥,压低声音问“我问你,你家掌柜的在什么地方?想好再说,不然,这把刀可不认主人。”
“好汉饶命啊,我家掌柜的不在江州,他只是在每月二十五这天来取一个月的盈利,其他时间全在湘城啊,别杀我,别杀我......”
“那这里管事的呢?”
“这......”见小二有些犹豫,容婴瞬间用力了一点,让他更好地感受刀的寒意“别,别杀我,这里管事的是账房先生,在二楼东厢阁最里头的那一间。”
容婴一掌劈在小后颈处,立时就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容婴收好刀,走上了他方才指的方向,轻轻一推,推不进。这个时候,他不想用硬的吵醒谁,看着手里的刀,虽然技术不到家,还是要试一试。
就在容婴拿着刀,往那条门缝中送的时候,突然出现的一只手阻止了他。顿时杀意肆起,这个时候有人来坏他的事,定要他的命!
“是我。”楚渝贴着楚渝的耳廓,轻轻出声安抚他。
却原来,这个晚上楚渝一直在屋顶观赏黑沉沉的云。原是想着如有月色也不辜负这点时光,但江州正值雨季,哪来的月色供他陶冶情操呢?
可是无法,他家这口子太不让他放心了,特意要了间边边角角的屋子,和他的隔了一间,倒是听不见动静了。为了能第一时间跟上他,只能认命在外面喂蚊子了。
楚渝拿过刀,熟练地做着容婴没做完的事情。不过几息之间,就听一声轻轻的“嗒”,门就打开了。这个时辰,正是人熟睡的时候,这般小的动静自然吵不醒正睡得打鼾的人。
容婴走入,手指间拿着三根银针,直接刺入三个穴道。
极度的疼痛瞬间将人从睡梦中惊醒,但哑穴也被封住了,只见床上的人瞪大眼睛,长大着嘴,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另外一根银针,立在了眉心之间,只消稍稍用力,即可穿过额骨,取他性命。
“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若回答的好,我就饶你一命,明白吗?”容婴后退一步,无比嫌弃地看了一眼,真是丑陋的嘴脸。
床上的人因为疼痛,脸上的汗水一样往下淌,一双眼目眦欲裂,嘴里的口水沿着嘴角留下,真是恶心至极。
“你的东家是不是湘城的王家。是就拍一下床板,若不是就拍两下。”
“咚。”
“你可知王家宅子具体在何处?可有王家家主的画像?”
“咚。”
“你这里,有没有方才说的东西?”
“......咚”
“在何处。”
床上的人奋力举起手,指了指床对面的画像。
楚渝走过,掀开画像,果然看见一个暗格。打开里头的东西看了看,东西倒是齐全的。却原来这账房先生本就有反心,才会偷偷收集这些东西,倒是便宜了他了。
容婴看了一眼,回眸,一掌打至那人额顶,只见一根针没入一半,人瞬间就没了气息,然后,收回银针。原本是想留他一命,可是他看见了楚渝的脸,这般,是留不得他了。
走之前留下了一张纸条,随意丢在床内。上面只有死个字“索命,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