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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兢心情很久没这么畅快了,仔细想一下,这种好心情,一切都是从蓝炘送她口琴开始的。
口琴虽然被她送给她的学生王明了,可她真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口琴对王明就是天国的恩赐,任何东西,都没有比物得其所更令人欣慰的。
沈兢的音乐天赋其实比文学方面还高,她懂五种乐器,钢琴、二胡、手风琴、萨克斯、长笛,并且她对这五种乐器,都有很高的造诣,任何场合,她都可以独奏表演并且让人惊叹获得掌声。
所以,在这么强大的姐姐面前,沈然自小就没有存在感,只能做一生的跟屁虫。沈兢凭实力,让沈然时时刻刻都崇拜她。
沈兢自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干什么都很优秀。
上小学起,她一直是班里的三好学生,职务也一直在学习委员和班长之间更替。她是同学的榜样,也是她父母亲的骄傲。
她的叛逆是从上大学开始的,不,应该还要靠前一点,准确的说是从高考完填报大学志愿开始的。当时沈兢第一志愿选择的是陕西师范大学中文系,但是被她的父母强行改为陕西财经大学会计学系,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表面上沈兢是在上大学,可是她对会计学的东西一点都不感冒,专业课全都及格万岁,把精力全都投入到了文学和哲学方面,这一点和蓝星很像。
后来,大家都知道了,沈兢在大学毕业后,拒绝学校分配拒绝工作,做了一个靠给报社撰稿生存的自由职业者,在她的父母眼中变成了一个存在代沟的异类。
这个过程,与其说沈兢让她的父母失望了,不如说是沈兢让自己失望了。她一直认为,报考志愿的时候,她的意志不够坚定,才屈服给父母。
从大学毕业,到蓝炘找她写剧本为止,这段时间,沈兢都是空白的,她一直找不到自己存在活着的意义。所以,干什么都任性妄为肆无忌惮。
当蓝炘同意让沈兢自己拍摄《天国的恩赐》时,沈兢终于明白,她的余生要怎样度过才不算虚度。义无反顾,她报了中戏导演班,重新走进象牙塔,她的人生要重新洗牌重新开始。
人以群分,这个群是同质化的。
在这个群中,总会有人润物无声的把你同化,不知不觉让你心向善也让你心向上。蓝炘就是这样的人,那怕在人类世界的群只有蓝炘和她两个人,沈兢也把蓝炘当做唯一的同类。
当然,沈兢也认同蓝炘对沈然的影响。
曾经,差一点,沈然就被她的婚姻毁了。准确的说,是被世俗婚姻毁了。沈然在沈兢的眼中,一直是个小孩,很没有自己的主见。别人干啥,她就干啥。上学,工作,结婚,就是这些,随波逐流,从不抗争。
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犯了神经,不顾父母的反对强硬的离婚了,让沈兢小小的吃惊了一下。沈兢也是在拍摄电影的时候,和沈然接触多了,才发现沈然居然喜欢蓝炘。
论长相,沈然和蓝炘相比,纯粹就是美女与野兽。
也许,审美世界是由许多维度组成的,当下这个维度世界的审美观并不准确。沈然就是喜欢上了相貌平平的蓝炘。
沈兢却知道,不是蓝炘配不上沈然,而是他俩的心理年龄不在一个维度。沈然心里住的是少女,而蓝炘的身体里却是一个老爷爷。要配得上老爷爷的,只能是老奶奶才不违和,他们之间不失格却有点失重,沈然不明白。
但是,沈然眼光奇准。
她认准的蓝炘,是一个爱情至上又怪癖到专一的人。
沈兢认为,这样的蓝炘,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不配拥有他。杨雨心拥有他了,却不珍惜。
沈兢也自认配不上蓝炘,但是,她觉的自己最懂蓝炘。
她是孤独的,世界上最孤独的事情就是没有同类。
现在,她找到了,蓝炘还没有找到。
“我的金沙清雨沙窖葡萄酒一旦面世,它每一瓶不是精品而是极品。就如同你电影《天国的恩赐》里的那一滴甘露,喝到它的人,就是一次感官世界重生和升华。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呵呵,蓝炘,见过自恋的,没见过像你这么自恋的。有你这么厚脸皮做广告吹嘘自家葡萄酒的吗。记住,客户才是衣食父母,这些衣食父母可不会只听你吹就认可你。他们认可你,才是你成功不二法门。我说的对不对?”
“也对也不对。你以为那些品酒师就不是客户了。错了,他们才是我最主要的客户。你绝对不会相信,只要他们参加了红酒杯的品酒大会,就一定会来参加我的金沙清雨葡萄酒拍卖定价大会。你知道为什吗?”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客户呀。”
“为什么?”
“因为好东西是要分享才会有成就感的。就像你观影《天国的恩赐》,感觉很棒,可是如果你不把这种感觉和别人分享,就不会觉得很棒,只有分享之后别人也会觉得很棒,你才会有成就感。品酒师也一样,这就是我只送给每位品酒师一瓶金沙清雨葡萄酒的原因。因为一瓶金沙清雨葡萄酒,他自己都不够喝,哪有多余的去分享他人。你也知道,我的金沙清雨葡萄酒得到它的唯一渠道,就是去拍卖会。”
“唉,上大学那时候,许多时间都看见你在看心理学和哲学方面书籍,运用的很顺手啊。我们经常讲,做事就是做人,反过来亦然。其实,许多人就是说说,经常都是知行不一,所以才很失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这些话,我感觉挺有道理的,都有点玩心理和哲学意味在里边。”
“别生拉硬拽,我心里边最没用的就是哲学和心理学。甚至所有的学科,都没啥用。唯一有用的就是实践,只有被自己亲手实践了的,才是有用的。我现在做的这些,都是在碰运气。”
沈兢似乎没想到蓝炘会这么说,有点发愣。
“是你境界太高了,还是我白痴了。怎么感觉你说得好有道理,以至于让我无法反驳。”
“同感,同感。”
“去,同感个屁。脸皮厚谁不会呀。”
沈兢终于笑了,为这个笑容,蓝炘在心了准备了很久。
女人不笑,会让世界失去颜色。
不能让女人笑的男人,同样也会让世界失去颜色。
“淡定,淡定。你这一笑,我这心脏病都要爆发了。”
听了蓝炘这么说,沈兢彻底打开了笑点,笑的都用手扶椅子了。
“呵呵,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你也拥有搞笑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