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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伦敦城里最明艳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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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夏洛还在想着怎么打发走房东太太的时候,他的门再次被人敲响了。

  不过这次来的人可不是警察局里的那些侦探,而是凯特。

  夏洛有些诧异看了一眼出现在他家门口的凯特。

  因为在剧院的时候,她全程处于昏迷状态,所以钟塔的人并没有清除她的记忆。

  只不完她也因为受到精神污染的问题,而在教堂医院中疗养了一段时间。

  当然,钟塔跟她的说法是她中了恐怖分子的毒气攻击,所以需要接受一些治疗。

  直到前不久才病好出院。

  听说在她中了毒气昏迷的昏迷的时候,还是福尔摩斯先生拼了命才把她给带出来的,这份恩情,她无论如何都想偿还。

  所以在出现的第一时间,她便是来支付之前尚未支付的报酬。

  “这是剩余的委托费用,请福尔摩斯先生查收。”

  夏洛神情复杂的看着这一笔钱,最后并没有收下。

  “我不能收下这笔钱。”

  “噫,为什么?”凯特有些不解。

  他现在靠给其他同行当顾问的收入,可能帮他支付每周的房租。

  在解决了房租的问题之后,他便没有那么迫切的需要用钱,而且他也用不愿意收下这笔委托费的原因。

  夏洛这样问道,“剧院那边现在正在装修,你应该也没办法登台表演了吧,这段时间,你靠什么生活。”

  听到这里,凯特不由的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她都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呢。

  “感谢福尔摩斯先生的提醒,我确实……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她的存款之前就因为委托侦探调查而花费得差不多了,现在剧院又关门装修,她一时半会也无法回到表演的舞台上。

  这样的情况,她确实很难在这个发达的都市中活下去。

  “所以……”

  夏洛将桌面上的委托费给她推了回去,“后续的委托费用便算了。”

  “如果你实在在意的话,那便等你有了稳定的收入之后,再捐掉吧。”

  捐掉?

  凯特露出了非常意外的表情,随后很快露出了敬佩的表情。

  并且内心更加的确认夏洛是一位拥有高尚灵魂的绅士。

  “好的,等我有了稳定的收入后,一定会把这笔钱捐给儿童福利院的。”

  在送走了凯特之后,夏洛再次来到了记忆宫殿。

  他重新翻开了巴里.伯纳德的记忆,将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

  巴里.伯纳德。

  一个牧师家出身的孩子,但是在他出生后没多久,爱尔兰便爆发了大饥荒。

  一种名为晚疫病菌的卵菌在爱尔兰流行开始,整株整株的幼苗还没等到收获就腐烂了,家家户户一年的储备丧失殆尽。

  然而土豆又是爱尔兰人赖以维持生计的唯一农作物。

  再加上

  因此自1845年开始,爱尔兰就陷入了一场严重的饥荒当中。

  而当局的女皇不仅不进行组织政府进行救灾,甚至还出面阻止其他的国家对爱尔兰伸出援手。

  经济与社会的种种因素堆积在一起,导致了爱尔兰的人口在1845年到1850年间,直接锐减了四分之一。

  许多的爱尔兰人被饿死,更多的爱尔兰人逃离了故土,到其他地方讨生活。

  而这些逃离故土的人中就包括了小巴里和他的母亲。

  他们的父亲和弟弟在那场大饥荒中被活活饥死。

  为了继续活下去,小小的巴里跟随着母亲来到伦敦这个大都市讨生活。

  他们住在伦敦东区的贫民窟当中,租下了一间给一张床大的隔间,一天的房租约为一便士。

  他的母亲给人当洗衣工人,而他则去给报社当报童。

  生活虽然艰难,但也算是能够勉强维持。

  然而命运像是开玩笑吧,让原本就不堪重负的人身上又加了一块巨石。

  就在巴里长大,可以自己做工攒钱养家的时候,他被黑帮人贩子给捉走了。

  这些人贩子把他给卖到一个名为“死亡之蝶”的神秘结社。

  那是一个隐藏在东区贫民窟之下的神秘结社,利用贫民窟的混乱和无序进行掩盖,进行着各种各样的人体研究。

  在这里,有很多像他这样,被人贩子给拐走的人。

  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子,甚至连外国人都有。

  这些人被捉来后,会被当成小白鼠,进行着各种的实验。

  而巴里也是被他们注射了一种颜色奇怪的药剂。

  在注射完药剂之后,巴里的身体便开始发生了变异。

  他获得了能够暂时变得透明的能力,并且在极端狂化的状态下,能够了变成一个半人半蜥蜴的怪物状态。

  他在那里被折磨了很多的时间,绝对在一个普通的下午,趁着他们休息的时候,从烟通爬了出去。

  逃出去之后,他先是在外躲藏了一段时间。

  他怕那些人上门来找他,所以没敢回家,也没敢让母亲知乎他的事情。

  更不敢把这件事情往外说,因为警察局的那些人只是把他给当成了疯子,并没有理会他的报案。

  为了不连累母亲,他只能一直在外漂泊着。

  饿了就隐身去面包房里偷吃,下雨了就躲在别人的屋檐下,望着别人家里,一家人整齐围在壁炉前烤火的场景,心生羡慕。

  时而会遭到巡警的驱赶,只能蜷缩在冰冷的桥洞之中。

  这样的流浪汉生活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某个普通的午后。

  那天,他不知怎么的,就流浪到了歌剧院的附近。

  他瘫坐在了剧院外的街角处,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眼神麻木。

  其中不乏许多穿着体面的人,但是他们无一例外的,在经过他的身边时,捂着了鼻子,加快离开的脚步。

  只有一个少女,在他的面前停留了下来,并且递给了他一块面包。

  他望着这一块小小的面包,突然之间,情绪崩溃了。

  被捉走之后的害怕,担忧与委屈混杂在一起,让他哭得完全不能自已。

  就和在冰冷的雨夜中呆久了,碰到一点点的温暖,都足以让他感动到嚎啕大哭。

  然而他的这番行为把可怜的少女给吓得不知所措,仓促逃离。

  望着少女离开的身影,他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身体。

  他想家了,他想他的母亲了,他终于决定回家看看。

  然而当他跨过半个伦敦,终于回到他母亲租住的地方时,迎接他的却不是他那慈详的母亲,而是一个噩耗。

  他的母亲于他消失的一个月后去世了。

  因为他的突然消失,导致他的母亲伤心过度,悲痛欲绝,当场就病倒了。

  然后更是因为长期的高强度工作,和长时间泡在水里,她的身体机能被过早的透支,最终在苦苦挣扎了一个月后,离开了人世。

  然而更让人难过的是,他连给母亲尸体都找不到。

  因为看到没人愿意给她收尸,房东便把她的尸体给卖给了一个医学机构进行研究,顺便从她的身上再攒一笔。

  命运对穷人是如此的不公,连尸体都要被压取最后的价值。

  那一刻,巴里的心情就像是被狠狠的撕碎了一般,他悲痛到想要将心脏从胸腔中挖出来,就此了解余生。

  然而他连可能用来自杀的利器都没有,他又要拿什么来自杀呢!

  浑浑噩噩间,他来到了泰晤士河边上。

  他站在泰晤士河的边上,紧紧盯着河中的流水。

  藏身于水底,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当他准备跳进河里时,一个头发花白,正在河边的长凳上看书的牧师走了过来。

  似乎是看穿了他想要轻生的想法,开口问道。

  “孩子,你还这么年纪,为什么就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呢?”

  巴里难过的回答,“活着就是件没有意义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活着了,你也不用劝我了。”

  “可是自杀者不得进入天堂。”

  “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和地狱也没有差别。”

  “好吧,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我也不好拦着你,只是我想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尚未完成的愿望。”

  “愿望?我没有那种东西,我光是活着就已经耗尽全部的精力了,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呢?”

  “听你这么说,你的人生好像过得可真糟糕。”

  “可不是嘛,我活着就没有做成过一件事情。一件都没有!我的生活简直糟糕透了。”

  “那你为什么不试着去做成一件事情呢。”

  “就这么简单的离开,你不会觉得可惜吗?”

  “……”

  “你看,既然都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做成就离开,不会感到遗憾吗?”

  巴里被说动了,回想起自己的这前半生,他好像确实没有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至少做上一件你觉得有意义的事件再离开吧!”牧师这样规劝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在剧院外曾经给过他一块面包的少女,抱着既然她给了他一块面包,那就偿还她一些什么的想法,他来到了皇家歌剧院。

  他成功的应聘上了这里的清洁工人,但是那个少女似乎已经不记得他了。

  那是一个很热爱舞蹈的女孩。

  她每天每天都会花费大量的时间来练习舞蹈,站在台上的少女总是神采飞扬,毫无保留的表达着她对舞蹈的热爱。

  如此有感染力的表演,也让她成为了每次表演的中心。

  但是在舞台下,总有一些事情在暗流涌动着。

  如此明艳的少女,自然引来了不少爱慕之人,经常会有一些男人拦在剧院外,向她表达爱意。

  也总有一些喝醉了的人,对她动手动脚。

  这一切,巴里都看在了眼里。

  他决定做些什么。

  于是,自某天起,他便开始跟在了少女的身后,直到护着她安全回家为止。

  不为别的,只为了伦敦的这朵美丽的花朵,还被人踩进泥坑里。

  然而因为他的跟踪技巧不到家,所以很快便引起了少女的察觉。

  本应该空无一人的街道,却隐约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视线……

  这些严重刺激到了少女那敏感的神经。

  她开始到处请侦探来调查此事,为此甚至不惜耗费大量的资金。

  然而这些受常理所束缚的侦探,又怎么可能会往隐身这方面想呢。

  于是无一例外的,这些侦探位纷纷败下阵来。

  本以为经历了几次之后,她会放弃的。

  但是没想到,她居然找了一位挺有本事的侦探。

  那位侦探扮成流浪汉的模样,蹲守在少女家的外面,将担心少女安危,过来查看情况的他给当场捉住。

  但他也利用了一些小技巧,成功逃脱。

  当第二天,他回到剧院的时候,却意外的那位多管闲事的侦探也出现在了剧院外。

  他被吓得躲进了开水房。

  在这里,他意外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诶,你们真的确实要让皇储在这里异化吗?这里可是还有很多的普通人啊!”

  “那些无法觉醒灵感的人类和我们早就已经是两个不同的物种了,我又何须在意他们的死活!”傲慢的语气。

  “那好吧,我会帮你完成任务的,你们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知道了知道了。”那个声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不就是【贪婪】的权柄嘛,只要你完成任务,我们自然也会履行我们的承诺。”

  听完这段对话,巴里意识到有大事将要发生,所以他头也不回的向外跑去。

  但是当他快要跑到门外时,却突然折返了。

  因为……少女还在里面。

  他得赶回去,把她一起带出来。

  然而当他推开了演出大厅的门的时候,却看到了少女将要被一根触手击中。

  那时候,他什么都没想,直接冲了上去,用身体挡住了那根触手。

  他让那位多管闲事的侦探带着少女离开,自己则留下来,拖住这位异化了的皇储的脚步。

  然而他一个完全没有学习过任何神秘术的人类,又怎么可能打败血统觉醒得更加彻底的皇储呢。

  没过多久,他便被这位皇储击败。

  在倒下的之前,巴里看向了门口的方向,回想起了自己这不幸的一生,最后释然的松了口气。

  “我总算……没有遗憾了!”

  他保护了伦敦城里最明艳的一朵花,让她没有被受到风雨的催残。

  他觉得这是他做过的最有意义的事情了。

  活着太苦太累了,所以他要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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