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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不喜欢‘4’这个数字。</p>
不是因为跟‘死’谐音，又或代表有事什么的，就是单纯不喜欢。</p>
觉得不上不下的，三五六七八九都没毛病，二和十没感觉，一没什么可说的，用的太频繁。</p>
然而，狼狈落脚废土世界的第四日，却成了他的幸运日。</p>
先是偶遇一条野化的泰迪冲他呲牙。</p>
他是真不喜欢这种宠物狗。</p>
俗名‘泰日天’，臊的很，而且贼喜欢狗仗人势狂吠，除了不掉毛，几乎没啥优点。</p>
他前世楼下就养着两条泰日天，天每清晨早早的就去遛狗，遛狗时狗就必然会狂吠，都是老住户了也认不住，当陌生人般吼，而且别人不能说话，说话吼的更凶。</p>
冬天还好，窗子关着隔音。夏天就比较糟糕，天亮的早，声音又往高出传。</p>
被这俩狗子搞竞赛般的吼醒，一看才五点多钟，再想睡就难了。</p>
这就属于扰民了，可摊上这样的你又没啥办法。</p>
吵是吵不过的，只会生一肚子气。走法律程序人家不管，让你们自行调解解决。</p>
最后只恨自己无能，没办法搬离。</p>
因此，周宁本身对这种狗子是有心理阴影和怨念的。</p>
今天遇上了，又冲他犬吠。</p>
新仇旧恨，再加上落魄狼狈的满腹邪火，顿时就引炸了情绪，鬼使神差，手中的消防斧直接就投掷了出去。</p>
本来这发泄一击，情绪激动到手抖，没指望命中，偏偏就砸中了，一下就砸了个奄奄一息。</p>
周宁人性中凶残的一面暴露，上去抄起斧子又补刀，一斧子剁下狗头，丝毫都没觉得自己残忍，而是觉得解气。</p>
“早尼玛想这么干了！扒皮抽筋，啃骨嚼肉，你个贱种！”</p>
然后系统恭喜他，心灵境界提升，达到了与系统4.0匹配的高度。</p>
周宁感觉自己被整不会了？</p>
“原来我的境界，就差杀条泰迪泄愤？”</p>
当然，这就是戏谑的说法。</p>
真实原因分析，他估计他一直以来差的是‘走心’。</p>
看似宠辱不惊，其实是因为从没有走心。</p>
还是那句话：你没有付出，周围的一切对你而言就没有份量。</p>
他常说自己是咸鱼，其实心底深处有团火。</p>
他常说自己是废柴，其实看觉得别人也都不过如此，甚至不如他。</p>
他把游戏和躺平挂在嘴边，可玩着玩着就把自己陷入约等于‘圣母’的境地。</p>
他没有多重人格，却又时时刻刻戴着面具，哪怕是独自一人活着，都从未摘下过。</p>
以假对假，他把人生经营成了游戏，而不是因为系统将世界游戏化，让他只能过游戏人生。</p>
但狠泰迪、杀泰迪，是真情流露，念头通达，比杀死什么老妖怪、大魔头、拯救众生，更让他感到满足，实实在在的满足。</p>
忍了太久，演了太久，玩了太久，装了太久。</p>
终于找到一个真正的发泄口，至情至性了一回。</p>
想明白这些，周宁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好，还是该笑好。</p>
耗费了这么长的时间，他才破开层层伪装和坚壳，露出一二真性情。请问之前活了个啥？NPC？还是干脆就是笑话？</p>
他倒是没有因此仰天长啸，而是跟系统互动，看看心境重新跟系统版本匹配后，有没有什么福利。</p>
真有！</p>
装哔的说法：命运对他关上了门，但系统为他打开一扇窗。</p>
走心灵术士或武士之路，打开超凡之窗。</p>
伤人的说法：你还是皈依佛门，当个和尚吧。</p>
和尚不就是不假外物，挖掘内心寻求力量嘛。</p>
他过去花式笑话和尚，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现在轮他自个儿做和尚了。</p>
行吧，这脸是一点都不能要了。</p>
只要有路走，都豁出去了！</p>
主要是瞎子太痛苦。</p>
而且这都瞎了，顺便当个盲僧李青怎么了？</p>
或者尹利丹？</p>
算了，他一个人潇洒惯了，没有舔狗情圣情结。</p>
心灵境界提升带来的最直观好处，就是灵肉融合加速了。</p>
感觉还是很明显的。</p>
嗅觉恢复了。</p>
宿醉般脑袋闷闷的感觉，也大幅度减轻。</p>
另外就是皮肉感触，之前自己用手摸皮肉，有些像是隔着层贴身的布，现在就很真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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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近视的情况貌似也好了那么一些些，这让他开心的甚至哼起了歌。</p>
他回忆自己上次哼歌是什么时候？嗯……好像得以年计。</p>
接下来，就是好运连连。</p>
刚削好长矛，还没来得及碳化，就有一头人形怪物，被泰迪的血腥味给引来了。</p>
周宁将无头的泰迪尸身挂在树枝上排血，否则血凝固在肉里，味道会差很多。</p>
另外，他确实有吸引掠食者的心思。</p>
心境提升后，他的胆气也大了许多，已然有猎杀大物的心思。</p>
他心说：“真当老子只会玩游戏、舔系统，有状况就叫爸爸救命？</p>
就算是头猪，几年时间的耳濡目染，也学到手一些东西了。</p>
不就是打架么？来呗！”</p>
他以为来的会是熊或狼，甚至动物园的狮子。</p>
结果却来了个怪物。</p>
投矛，紧跟着就是抄斧子上！</p>
这一刻，周宁觉得自己就是落樱神斧林肯，靠砍吸血鬼当上丑国总统的那位。</p>
听着有点滑稽，但小说读起来比电影更有感觉，尤其是配上明显是P的插图，让人有前往那个世界、那个时代的冲动。</p>
当然，前提是不要投胎或夺舍成黑人。</p>
投矛命中的位置很棒，斧子虽然只是噼在了臂膀上，但这家伙已经被吓破胆，扭身就逃。</p>
周宁的鞋不给力，也跑不过这货。</p>
但这货很快就死了，投矛伤了它的肺，咳血并且有泡沫，剧烈运动加剧了伤势，在加上臂膀的双重失血，于是挂了。</p>
周宁问，这怪物究竟是人畸变而成，还是兽长的像人？</p>
系统说是后者。</p>
那就没问题了，吃它。</p>
系统还说，这怪物的血液尤其珍贵。</p>
也简单，做血肠。</p>
这是东北吃法。</p>
他前世生长的城市，属于融合型的。</p>
中原人多地寡，遇到灾年，活不下去，就得逃难。</p>
于是有了闯关东，走西口。</p>
他的故乡就属于后者，河套地区，古黄河冲积而成，也是有名的产粮地。</p>
所以他的故乡有很多山西人，带来了刀削面、烂腌菜（泡菜的一种，不放花椒姜片辣椒等杂七杂八，就是圆菜，最多搭点萝卜为看好吃香）。</p>
后来建设冶炼和钢产业基地，从成熟的重工业地区东北调人，又带来了腌（酸）菜、猪肉土豆烩粉条等吃法。</p>
血肠也是其中之一，血腥尝臭，但这个得看手艺，再就是习惯了。</p>
就像臭豆腐，你说的再是天花乱坠，有人就是一口不吃。</p>
周宁前世就学过几年厨艺，那时候是走包饭，味道好是次要的，关键是实惠满当，结果这种地方走出来的厨子，在节约和控制成本方面没能养成好的习惯和手法，后来都被市场淘汰了。</p>
当然，周宁自己会说是劣币淘汰良币，被根本不懂得食材左料好赖、只图便宜的傻哔食客给整失业了，活该他们吃地沟油苏丹红……</p>
反正理这种东西，很多时候真就看你站在哪个角度说。</p>
干过不少种类的工作，手艺保留比例较高的，也就烹饪，厨子出去吃饭，挑肥拣瘦自然而然，最后就是尽量吃自己做的。</p>
经常鼓捣，这手艺就没丢多少。</p>
其实也没少丢，毕竟没有相应的平台，很多大菜都不做了。</p>
现在正好离河不远，正好带了盛具，正好还不缺草木灰，当场开始处理。</p>
那场面，对于很多叶公好龙式的云厨子，是受不了的，不但血湖哧啦，还腥臭。</p>
说的再恶心点，你得帮怪物将屎从肠道里捋出来。</p>
胃袋里的呕吐物，同样既不好看，更不好闻。</p>
周宁自己还庆幸，靠着外挂当大爷也没几年，这要再长个几年，估计也娇气的干不了脏活儿了。</p>
现在还成。</p>
制革制皮他是不会的，但有系统，这个可以会。</p>
比如说肠油，淋巴等部位，这都是不吃的，但也不用丢弃，炼油。</p>
炼出的油脂，无论是做油蜡，还是鞣制皮子，都能用的到。</p>
还有那些筋膜，腰子中的骚线什么的，切碎了，这就是食饵。撒河里养鱼。这大约是最朴素的可持续发展认知了。</p>
制革制皮，以及处理肉，比周宁预想中的要费时间。</p>
接下来用了差不多一周，才把这些事都做好。</p>
当然，磨刀不误砍柴工，有系统在，他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p>
就比如熏肉，顺便就完成了烧陶。</p>
找到一种名为红胶泥的黏土。</p>
挖出来，晒干，打碎，晒取，再和泥，打胚件，阴干，然后开始烧，窑是一个石头屋子。</p>
这都算比较讲究了，他小时候见人打转，打好到土坯砖，架起来烧，根本没有窑，就像大篝火一般，也是论天的烧。</p>
当然，那是烧砖，这是烧陶，对温度更有要求。</p>
由于手艺不过关，大小二十多件，最终完好的不过四五件，75%以上的损耗。</p>
周宁还是比较满意的，从此以后可以吃砂锅面了。也能吃石板烧了。还有储水到水瓮，和腌菜的瓮。</p>
缸没有，技术不过关，也没工具，胚件都打不出来。</p>
坛坛罐罐，丑陋笨重，却又很有必要。</p>
那种大塑料桶他倒是找到一对，存点水还行，腌菜就不行，会烂。</p>
食盐也知道了，某个农场里，半袋子粗盐，可能是喂牲口的。</p>
直接吃有点那啥，用来腌菜却是没毛病。</p>
野菜，还有荒废的农田里找到的小白菜，咸盐水煮沸了再晾凉，菜在瓮里码好，码一层浇一次，最后找够重的压菜石一压，OK，冬天的菜有了。</p>
实际上他在荒废地里熘达，还找到了马铃薯、胡萝卜、黄瓜、西红柿。</p>
他本人有些五谷不分，但有系统指点，相当于植物专家。</p>
他甚至完成了留种和移植，若是明年还打算常住，那么两百平米的院子里种上菜，就够他一个人应季啃嚼了。</p>
肥料自然是农家肥，因此现在就可以定点排便了。</p>
他还收集了蔓越莓，做果皮子。</p>
食物保存的最大天敌就是水份，果皮子就是为了针对这个问题。</p>
通过熬制果酱，熬出果酱，果酱贴在锅内沿的部分，干硬到一定程度，就能像胶皮一样扯下来，这就是果皮子。</p>
不说是多好吃吧，泡个水啥的，也是挺好的。</p>
说到泡水，含有单宁酸的茶水，也算是简陋的保健饮品，要常喝。</p>
实在不行，泡个松针茶，也比白水强。</p>
并且这茶水来的很是时候，正好配合解腻。</p>
周宁这几天吃的有些油腻，带骨肉，骨髓，主要就这个。</p>
他也不太想，但身体需要。</p>
荒野求生，最贵的就是脂肪，而不是瘦肉。</p>
理由自然是卡路里消耗，以及抗寒需要，他得为即将到来的冬天养膘，体脂比例5%太低了，他又不打算靠引寂寞少妇吃软饭。</p>
穿越第十五日，食物存储小有所成，身体也调整的起色明显，不再外强中干，而是表里如一。</p>
尽管还有一张简单捯饬一下、能跟大超媲美的俊脸，但周宁还是有些嫌弃这躯壳，毛发浓密，体味重。</p>
而且，他发现这身腱子肉，用着不如看着好，他怀疑这身腱子肉曾经是靠类固醇之类的玩意强化的样子货。想推导重来，可惜没条件。</p>
主要条件就是电。</p>
有了充沛的能源，其他啥都好说。</p>
现在没有，那就继续刀耕火种。</p>
废镇里并非啥都有。</p>
比如鞋子，就始终搞不定。</p>
当然不是没有鞋子。</p>
只不过没有适合他穿的鞋子。</p>
气的他吐槽：难道老子正好落脚小人国？</p>
确实有小人国的趋势，鞋子没有，调味品倒是充沛。</p>
他不仅找到了肉蔻、桂皮之类不太寻常的调味香料，甚至找到了类似喜马拉雅盐的粉色矿盐。</p>
“起码吃的好，也算！”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p>
然后他开始自己做鞋。</p>
主要是鞋底子。</p>
创意来自三哥家的手工作坊，用回收的废塑料高温加工做拖鞋。</p>
具体实践，则来自系统提供的知识。</p>
手工打造的模具，灌入高温加热至黏湖的材料后，压模。</p>
冷却后再手工削型。</p>
必须说，如果不考虑量产成本，而只是自用。好些造物的制作，比周宁预想中的简单。</p>
像他制造的这种鞋底子，质量就不必所谓牛筋底差。</p>
当然，牛筋底也分档次，他是跟低档的比。</p>
鞋面是用皮子做的，做出来的翻毛皮鞋，除了丑，没别的毛病，甚至有个硬壳头，以及能够保护脚踝，军靴般高腰的。</p>
这双鞋做好后穿在脚上，周宁得瑟了足足三个小时。</p>
就连他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p>
何曾想过，会因为一双鞋，有这般的兴致情绪？</p>
因为足够多的付出，这双鞋子在他心里有了份量。</p>
另外，他还收获了高弹性的体操裤。</p>
这裤子配合绿巨人大裤衩，那美感，也只有NBA的某些球员能媲美了，一般人不这么穿。</p>
他还获得个骑行头盔，当安全帽用，也是挺好的。</p>
另外找到些金银首饰，也被他收起来了。</p>
乱世黄金，在某些地方，这玩意应该能当通用货币。</p>
由于有了捕猎大货的珠玉在前，后来这几天的猎物获取，让他有些提不起劲头。</p>
大鱼也没几条了，他只能说，这个河段，鱼量比他想的还要少一些。</p>
值得高兴的是，又找到一片马铃薯。</p>
这东西又能当副食，又能当主食，关键是周宁还爱吃。过油肉土豆片，椒盐薯条，凉拌土豆丝，土豆炖牛肉……各种吃法，都行。</p>
而且马铃薯也相对容易储存。</p>
他记得，前世小时候，家家户户到了深秋，屯储的两样副食，就是土豆和大白菜，那时候还多是平方，就算是楼房，也有仓房菜窖，不像后来，都整成停车场了，再收你一份钱。</p>
简单的日子就这么持续着。</p>
周宁适应的非常好，没有什么忆苦思甜。</p>
甚至对叱吒风云的修真生涯的记忆都有些模湖了。</p>
仿佛那就是南柯一梦，现前的这些才是现实。</p>
尽管有系统的存在性，就像每天的工作闹钟一样，在提醒他。</p>
可说实话，他对回归兴趣不是很大。</p>
他觉得之前闹别扭耍脾气，其实就是要现在这样的生活。</p>
只不过因为矫情，因为患得患失，对自己不够狠，所以整成了半吊子。否则就算是黑暗超凡，要照样有一套朴素活法。</p>
就像农民说的，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地了？</p>
可能秋天正好是这个地区的雨季，给周宁的感觉，降雨量是真可以。三天两头就要下点儿，没大也有个小。</p>
在这样的背景下，土地沙化仍旧这般严重，废土的味道周宁品出来了。他觉得这里相当于地球丑国和枫叶国交界的五大湖地区，密歇根州，如果连这种地方都这般，犹他、德克萨斯又是个啥鬼样子？上演北美版的木乃尹传奇吗？</p>
还真就被周宁猜对了。</p>
只不过这木乃尹不是本土文化的精粹，而会念经的外来和尚。</p>
孽魔派遣的高端打手，在横行装哔。</p>
尽管已经被极大的压制，尽管是自带干粮，可这些金身罗汉还是能够唤起风沙，制造骸骨傀儡，其死亡行军制造的焦土之路，很短时间就声名大噪。</p>
但也正因为这份高调，本土的势力团伙，向其发起了打击。</p>
在送了几波人头之后，本土势力很快调整战略，开始玩一些比较烦人的伎俩。</p>
比如超高空投弹，子母弹，超高速导弹……</p>
这些离周宁有点远，他这破地方，好奇心不够强，又或不闹出些大动静，短时间里还是能苟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