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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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害怕,我又不是什么魔鬼。”沐武说道。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话也确实属实,当年被沐武抓捕的上百号一炼武师,现在还有三分之二活着呢?
额,好吧。这损耗率确实多了点,主要是沐武一口气抓捕了太多的一炼武师,一时间实验品过于丰富, 决定进行一些破坏性实验。
在此过程中,沐武还专门调查了他们的背景,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上百号人,别说按照现代社会法律,就算是按照大溯律例,也没有一个无辜, 侠以武犯禁,这句话还真是不假。
这些一炼武师一个个都是在江湖上厮杀出来的,最干净的那个手上也沾了几十条人命。
当然,如果只是江湖人也就罢了,他们手上还沾了不少无辜百姓的血。
这其实是一种很普遍的现象,门派压榨普通人,普通人拼命往上爬,成为门派弟子后再反过来压榨其他人。
所以的门派都是这么干的,这是最高效的办法,没有这么做的门派都已经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既然如此,自然也会有某些普通人不堪重负,揭竿而起,这就是前世历史上常说的农民起义。
但这个世界和前世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这个世界有武功的存在,一个一炼武师单臂就有两千斤的力道,披上重甲能够在战场上就以一当千,拿着农具的农夫来的再多也是送。
享受了门派带来的好处,自然会不留余力的维护门派本身的统治, 一旦有农民起义,他们自然也毫不留情的会出手镇压, 基本上所有的江湖门派都是这个路数。
“你……不要……”这个估计已经完成百人斩的洗剑阁一炼武师,正像是个被侵犯的小女孩一样,尖叫着向后爬去。
沐武正想要把他打晕,可没想到他捡起一块石块往脑袋上一拍,鲜血直流,他也顿时昏了过去。
“啊,这……”
沐武开始反思,我在江湖上的名声已经恐怖到这个地步了吗?
能够逼着一位一炼武师,把自己打晕过去。
一定是他作恶太多的原因,与我无关!沐武如此想到。
“好了,你们先去吧,如果碰到什么对付不了的敌人,记得发信号给我。”沐武对着剑秋嘱咐了一句。
“好。”剑秋点点头。
“我去找那位洗剑阁阁主,一位三炼大成,还算有点看头。”
沐武并不担心剑秋,这几年来,她也没有放松武艺的训练, 这毕竟是一个武夫称雄的世界,在一位武林神话的悉心教导和几乎无限的资源供应下, 即使抽不出太多时间练武,但她在不久前成功踏入二炼大成的地步。
“大人,一位三炼武师,对您不过是手到擒来罢了。”
“哈哈!”沐武刚想谦虚两句,异变突生。
一声长啸骤然传来,雄浑异常,响彻行云,如巨浪般滔滔不绝,竟一时之间盖过了火场之中的嘈杂之音。
剑秋顿时瞪圆了眼睛,面色骇然道。
“啸声声震四野……这……是有人……鱼跃龙门,步入四炼大成了!”
她下意识的看向沐武,发现沐武已经不知所踪。
沐武背负双手,每一步跨出,都如同缩地成寸般移动十丈之远。
以这种速度奔行,必然会掀起滚滚气流,但沐武在移动的过程中,周身只是带起一层微风。
洗剑阁阁主韩石提着长剑,楞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几欲发狂。
这洗剑阁是他三十多年来的心血,韩石喘息两口气,平复心情,他安慰着自己道。
“还好,我现在已经踏入四炼大成,不过是一个洗剑阁而已,只要我愿意,随时都能重铸洗剑阁的威名!”
“这个恐怕不行。”沐武的声音从韩石背后传来,韩石顿时悚然,猛然以右脚为轴,旋身回斩。
一剑向身后斩出,剑锋之上竟然发出一道长达数丈的恐怖气刃,气刃凝聚为实质,肉眼可见。
在令人作呕的尖啸声中,剑气纵横而出,横扫而过,斩在二十丈外的一座石墙之上竟然留下一道长达数丈,深达半尺的痕迹。
“厉害!”沐武拍了怕手掌,微笑着称赞道,“刚刚踏入四炼大成就能做到罡气化形,天下第一剑客这个名号你如今倒是实至名归。”
罡气化形本质上来说是武师达到四炼大成之后,体能、技法、劲力达到巅峰之后完美统合而成,所产生的现象。理论上来讲,就和一炼武师能轻松飞檐走壁是一个道理。
四炼大成,能够通过强大的力量和恐怖的体能,影响周身一定范围内的空气,这就是罡气的来源。
但是四炼武师也要遵守物理规则,气体对于力的传导显然远逊色与固体。
沐武也能做到罡气外放,一掌打出,劈空劲力能隔着一丈拍死普通人。
但打出一记劈空劲所消耗的体能足够沐武杀死上百个普通人了。
“你是谁?”韩石毫不客气的问道。
“你不认识我吗?”
“我为什么要认识……”韩石说道一半,声音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瞳孔骤然放大,他失声道。
“是你!”
“是我!”
在认出沐武之后,韩石的脸色当即阴沉了下来。
“你这朝廷鹰犬,来我洗剑阁作甚,我洗剑阁这把火就是你放的不成?”
“不错,是我。”沐武点头。
“你倒也爽快!”韩石气极反笑,“所以,是准备好接我手中的剑了吗?”
“韩大侠,不如你听我一言如何?”
“听你一言?你先来听听我手中剑怎么样?”韩石迈步上前。
韩石本人生性狂傲,又将剑术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人练武功,武功亦练人,能够把剑术练到天下第一的程度,他的性格自然也是那种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
和沐武言语不过三句,话不投机,便直接拔剑而起。
随着韩石的动作,如裂帛般的声音响彻,森然的寒光凝成一束,那是一道暴烈之极的剑光,它撕裂黑暗迸发而至沐武身前。
沐武眼神微微一凝,脚下步伐连连弹动,一块块砖石破碎,裂纹四散蔓延,他的身躯也像是背后有一根无形锁链扯动一般向后倒退而去。
沐武这一退,韩石的剑势反而更加汹涌,手腕一抖,历喝一声,剑光如雷霆炸裂。
唰!唰!唰!
剧烈的空气撕裂声响起,剑光猛然一震、爆闪分化,数不清的剑光同时笼罩了沐武的额头、咽喉、心脏等要害。
纵然是四炼大成也挡不住同时四炼剑客的刺击,眼看沐武就要因此而身亡。
但突然他心念一动,浑身气血燃烧,背后一枚似虚似实的大丹虚影浮现了一下。
这一下,仿佛是给沐武打入了兴奋剂一般,他的速度再度猛增一大截。
就让韩石的剑招尽数落了个空,满天剑光骤然消散。
韩石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那是什么?”
“你指的是什么?”沐武明知故问。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韩石不依不饶,以他的地位,以洗剑阁在江湖上的势力,他很清楚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一些超凡之力。
沐武身上展现出来的却有所不同,他本以为踏入四炼大成的境界后,便在没有路了,但现在直觉告诉他,这就算四炼之上的道理。
对于高阶武师来说,“本能”和“直觉”比思考更加重要,当直觉认为前面是安全的时候,就算是万丈深渊他也敢毫不犹疑的往下跳,当直觉认为前面是危险的时候,就算是宁静祥和的花园他一样会驻足不前。
对于韩石这种剑术大师而言,已经将剑术化为本能,剑招形成直觉,一剑刺出,不会多上一分,也不会少上一毫。
沐武微微一笑,正要开口。
韩石却再度出剑,“算了,不管那是什么,反正由我手中剑来试试就知道了!”
割人眼球的剑光如白虹贯日,直刺向沐武的面门。不用触摸,只是隐隐看过去就隐隐有一种刺痛之感。
除此之外,沐武还从这剑中感受到一股金戈铁马之意。
“哈哈!不错!”沐武像是一个反派一样大笑起来。
沐武面对这一抹犀利到极点的剑光,就这么站在原地不闪不避。
他身躯肌肉处于一种放松的状态,然后骤然绷紧。可谓是软如棉,坚如钢!
啪!
这是将全身躯体各个部位的力量整合在一起,然后爆发出的寸劲。
肉体接连不断的轰击空气,寸劲连环发出,带起了恐怖的爆响,体表之处,竟然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层半透明的护体罡气。
肌肉震荡,劲力勃发,像是潮水一样一浪接一浪,似乎永远无穷无尽,气流在沐武身体表面凝结,形成一堵半透明的气墙。
韩石的剑锋刺在了上面,如同切入了精钢一般,但就是这精钢一样,几乎可以抵御子弹的气墙,却没能抵御住韩石的剑尖,只是让他的剑势略略停顿了一下。
但沐武要得就是这么一下,他伸手一拍,右掌箕张,指如金铁,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残影,就仿佛他的手臂在一瞬间分出了无数一样。
铛!铛!铛!铛!
剑刃和罡气撞击在一起,发出一连串的清脆声响。
这一下,韩石的剑势被暂时挡下,他正要一变剑招,再度猛攻而上。
但沐武的左臂早已超出常理的膨胀开来,变化的幅度,远远超出了寻常四炼武师的地步。
此时,沐武的左臂已经变得漆黑无比,甚至有树干一般粗大,简直就像是一柄攻城锤一般。
这柄攻城锤朝着韩石狠狠的撞出,仿佛重炮出膛,气流被完全的搅动了起来,仿佛浪潮般四散涌动,在一方庭院之中卷起一片飞沙走石,气流如同狂风一般刮在韩石脸上,将他的脸皮都隐隐吹动。
单单是感受着股铺面而来的强劲气流,韩石就明白这一拳要是真的打在他身上了,洗剑阁明天就可以直接开席了。
他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向后暴掠而出,同时手中长剑连连挥舞,掀起一阵阵尖锐气爆声,银光接连闪烁,长剑被他舞的密不透风。
轰!
沐武这一拳没有收起,反而直接砸在了地面上。
气劲狂飙、地面炸裂,如同深埋于地底的几公斤烈性炸药被直接引爆。
坚实的地面毫无阻碍的塌陷下去,大片大片的泥土在沐武这一拳之下激荡飞溅,像是波浪一样翻腾,向四面八方涌去。
韩石看着被沐武砸出的大坑,有看了看他那不成比例的左臂,漆黑一片,粗大无比,宛若妖魔般恐怖,他不禁嘴角抽了抽,开口问道。
“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这个绝对是远超人类极限了吧。就连四炼武师都做不到才对啊。”
“这个啊!”沐武举起手臂,随意挥动了两下,仅仅就是这两下,就掀起了一阵沉闷劲风气流,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道,让韩石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
特别是手臂的表层,居然可以清洗的看见暴起的青筋和肌肉纤维,形成了某种规律性的纹路。
“还记得那些被我抓走的一炼武师吗?”
“什么?”韩石眼神一凛,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在他们身上做了一下实验。”
“什么实验?”
“具体来说,就是通过药物、针灸、武功还有破坏再生等一系列手段,将手臂的血管和肌肉结构改造成一定的形态,使其能够储存更多的气血,膨胀更多的幅度,发挥出更大的力量。”
韩石心底微微发寒,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原本他问出这句话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没曾想沐武竟然真的回答了,而且回答的答案竟然如此离奇,如此惊悚。
“被你抓走的那些武师他们还活着吗?”韩石稳定心神继续发问道。
“大部分还活着。”
“大部分?”韩石眼皮狠狠一跳。
“三分之二!”沐武言简意赅。
“你!真是该死!”韩石咬牙切齿道。
沐武微微一笑,没有和他辩解的意思,武师终究还是要靠拳头说话。
“等等,你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抓走我,然后去配合你进行那个实验吧。”
“正是。”沐武也懒得掩饰了。
“好!好!好!”韩石连说了三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