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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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射穿了厚厚的云层,洒进了天幕之中的村庄,碎金遍地,阳光灿烂,近乎娇媚。
无数的散修村民走出房屋,即使骄阳正好,但他们面如死灰,死气在他们的心头缠绕,仿佛即将压上刑场的人。
“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从地狱中传来,一名身穿玄色道袍,剑眉星目,神秀俊朗的道士踏着清晨和阳光走进村落,他腰间的黑铁令牌上铭刻着‘上清’两字,淡淡的道纹闪烁光辉,莫名的杀气荡漾。
“我名禹青,上清教真传弟子。”
“知各位对今年的庇护费,怨念深重,但上清不再庇护各位,各位的生命都无法保证。”
禹青开口,神色平静,背靠在天幕边缘,仿佛在抚平着这个村子的怨气。
“大人,我们把能折算的东西都算了,还是差三千斤神源和一株千年两灵药。”
接待过凤梧的魔蛛开口,神色卑微,那狰狞的身体和头颅近乎要埋进地里了。
“我无能为力,我无法更改命令。”
禹青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拒绝了魔蛛的话外之音。
“师弟,你还是太仁慈了,你们这些刁民,今天拿不出规定的资源,等着应该有的后果吧。”
上次的上清男子龙行虎步,非常嚣张的走进了天幕,与禹青并列。
“古运师兄,要不给他们一些宽限日子。”禹青开口劝谏,他知道缺失资源的后果。
古运摇了摇头,看向面前的散修,一根鞭子抽出,“啪”的一声,一条血痕在魔蛛身上绽开,鲜血直流,但魔蛛却不敢反抗,甚至连抖动都不行。
“把明细给我,没有交齐的会得到他们应该的代价。”
古运一脚踹飞了魔蛛,‘砰’大地龟裂,而后转头望向禹青道:“师弟,这些脏活,师兄来干。”
注视着这一切的凤梧眼眸微动,冷静的在站立在房间地面上观看着这一切,他不能出手,还得尽可能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这个世界现实得有些可怕。
“清灵猿,差一千斤纯净源。”
左手拿着名单的古运大声开口,右手一口黑洞浮现,狂暴的吸力爆发,将一只通天白色毛发的古猿摄取了过来。
“砰!”
古猿剧烈的磕头,如战锤一般砸在大地上,蛛网般的裂缝中尽是鲜血,道宫境界的古猿都不敢怠慢,像个奴隶一样卑躬屈膝。
“大人,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筹齐我应该交的纯净源……”
话音未落,一道光纹自古运掌心浮现,凝固了苍穹,无数村民面色绝望。
‘奴隶!’凤梧轻语,他认出了那两个神话道字,他预感一旦道纹打下去,可能那头古猿就不是自己了。
“啊……啊!”
古猿哀嚎,面色狰狞,近乎扭曲成了一团,道纹打进了他的头颅,如被烧红的烙铁戳进了血肉,道纹如刀子一样在他灵魂中铭刻下印记。
无数的村民敢怒不敢言,脸色苍白,身体颤抖,像个筛子一样,汗如雨下,头砸进了石板,虽然害怕得要死,但还是卑微异常。
“砰!”
古猿直接昏死过去,剧烈的疼痛让他近乎死去,身体重重的砸在石板上,身体脱水得像个肉干一样,脸色比纸还苍白。
“下一个,电雨鼠-电恒,缺三斤纯净源,削其三百斤血肉。”
古运冷漠道,像是一个无情的机器,一柄战刀自手中浮现,刀光闪烁,极速落下。
“哧!”
刀光闪过,血光乍现,一块牛犊大小的血肉落在地上,形似一只手臂,远处一只通体幽兰冒着电光的古鼠双腿忍不住的颤抖,一只前肢消失,只留有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洞。
“青云雕……,缺……,去神源矿服役十年……”
……
无人反抗,他们任由古运任意妄为,鲜血染红了石板,一块块古兽血肉被堆放在一起,被打上奴隶印记的被堆彻,决定被送往神源矿区的塞成了一团。
“今年,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古运神色冷漠,收起了战利品,拉着一脸不忍心的禹青离开。
待到两人离开,活下来的人们精气神瞬间萎靡,仿佛一滩烂泥,摊座在地上,眼神暗淡,没有一丝生机。
“真是一个吃人的世界!”凤梧语气有些悲凉。
不管是原著的后荒古时代,还是古史记录密密麻麻的事情,翻来覆去看,只有两个字‘吃人’。
原著的凡人与野兽没有庇护会死于修士的战斗波动,各大帝星那广袤的无人区就是这么打出来的。
即使是凡人,在原著的北斗也极其悲凉,送去东荒北域挖掘的凡人不知几何,连主角叶凡都进去了一次。
即使成了修士,很大可能也是散修或者小修士,法财地侣一样不拉,一个没有,纯净源在后世,散修手上基本没有,甚至没有见识的散修,宝物在面前也不认识。
圣地世家的竞争无比激烈,看叶凡杀圣子跟吃饭一样频繁就知道了,要知道圣子基本是一个道统当代最优秀种子,以瑶光圣地为例,瑶光圣子不死,其他人永远是候补。
“神话时代修为弱小的修士与凡人何异呢?”
“没有背景的我,与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凤梧有些感慨,也有些悲哀。
神话时代虽然精气充裕,很多人都能在优越的环境下化开苦海,但修士和凡人是不一样的。
凡人只能被送去挖矿和当种子的培育园,以期待其中能出天才。
但,修士的力量远强于凡人,挖矿都可以送去挖神源,血肉是大补,可以炼化丹药,有的还能被当成战兽。
他与这个村子的人在根本上没有区别,在大势力眼中就是一个移动、无主、在发光的宝贝,情况比之更危险。
“不,你跟我们不一样,你没有印记。”
一道声音打断了凤梧的思绪,这个店家的老人走了上来。
老人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仿佛被抽走了全部的精血,仿佛随时会被风吹到一般,如风烛残月。
“印记?”凤梧疑惑,他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些村民没有提前逃离的原因。
“枫!”老人拉起了衣袖,一道黑色的剑形印记,一缕缕杀气荡漾在心头。
凤梧明白了,这个村庄,或者是‘安全点’,长住的人都有印记。
这个印记的标志性太强了,上清教只要有特别的秘术和器物感应,这些连化龙都没有的人,能跑到那里去。
“我已经走不了,请您帮忙送个孩子去兵域中央的一处神山,那里有一个世家级别的教派收徒,我愿意付出代价。”
老人颤颤巍巍的从苦海内取出了一个水盂,流光溢彩,光华绚烂,里面一张幽蓝的纸张沉浮,散发着迷蒙的光辉。
“值得吗?”
凤梧平静道,用一生最大的珍藏,甚至是家传的古术让一个陌生人送一个孩子离开,连那个人的性格都不知道,就敢托付。
“他虽然不是我孩子,但收养了他就要负责,见一下这位大哥哥吧,日月。”
老人声音温柔,身后一个孩子眼神有些闪躲,看着凤梧甚至有些害怕。
孩童不过四五岁,身穿蓝衣锦衣,稚嫩的脸上青涩依旧,一道银色的神纹在额头闪烁光辉,月辉与日光迷蒙,笼罩在他的身上,像一个小天神一样。
凤梧看到那在老人庇护下的孩童笑了,他想到了他昔日在父母族群膝下生活的日子,不远处这个村庄的悲剧让他心头一软。
“给我讲讲这个小家伙。”凤梧轻语,他想到了太多,眼神不由得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