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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子……”
“明阳哥……”
“张兄……”
张明阳趁着黑夜掩盖,甩开追击的匪徒,下得山来,早已在山下接应的众人见张明阳平安归来皆是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询问状况,周承志抢先问道:
“张公子,可有我家小姐的消息?”
“嗯,我已探出三小姐的关押之地,而且也见到她了,但她对我并不信任,不肯取下保命吊坠与我一同离开,否则现如今我便已将之营救出来了。”
“哎呀,全怪老夫未考虑周全,若是临行给与张公子一件我周家信物,三小姐必信任于你。”周承志懊悔的说道。
“周长老不必懊悔,临行前我亦是不知山上是何状况,此事怪不得谁。”
“张公子,你方才说什么吊坠?”
“周长老不知此事?便是三小姐戴于颈间的吊坠,正是此物一直庇护三小姐,若是没有三小姐的许可,任何人不可近身,故而让匪徒无从下手,否则恐怕早已凶多吉少。在下也是因为这吊坠的缘故,所以营救失败。”
“这……”周承志听完有些迷茫,三小姐何时获得过如此厉害的吊坠?思索片刻方才恍然大悟。
“张公子,那吊坠是否为一漆黑玉石?”
“好像是一黑黢之物,在下也未细看。”
“原来如此,未曾想到此人竟然如此高深莫测……”
“周长老,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张公子,三小姐这保命吊坠,乃是幼时一游学老者所赠,当时三小姐刚刚开始蹒跚学步,府上下人一个没注意便让三小姐从侧门爬了出去,恰逢门前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就在马车将要撞上三小姐时,这游学老者出手救下了三小姐,家主感激万分,赠与老者丰厚钱财,老者并未接受,反而说与三小姐有缘,从怀中取出一枚漆黑玉石,说将来可保她一命,却没想到如今真被他一语成谶。”
听完周承志之言,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这游学老者到底是何妨神圣,居然可预测到未来十数年之事。
“原来如此,想来三小姐也是有大福报之人,暂时应该是安全的,便是那举人用才气将之远程拘禁,也伤不到其身,不过我方才潜入贼营已经暴露,为以防他们将三小姐转移到别处,还是应尽早采取救援行动。”
“老夫赞成张公子之言。”
“既如此,我立刻召集兄弟们,天亮攻山。”
张明阳点了点头,先行回自己帐篷去了。
天色微曛,帐篷外传来镖局之人的动静,虽陈父已下令轻声细语,但张明阳神识敏锐仍是被惊醒,自己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张明阳翻身起床,众人皆已在外整顿完毕,只等下令。
如今无论是周承志还是镖局之人已都被张明阳所折服,不管从实力来讲还是从心智判断力而言,他的表现都在他们之上,故此众人都愿意听从他的意见。
“张公子,都准备好了,你来分配任务吧。”
“叔父,万万不可,晚辈才疏学浅,恐思虑不周,还是您分配吧。”
“贤侄莫要推辞,我们习武之人心思简单,不懂谋划,此次便由你替我们谋划一番。”
“张公子,老夫亦有此意。”
“如此,那我便不再谦让了。”
张明阳大步走到队伍跟前,昂首挺立,器宇不凡,一袭长衫猎猎作响,面色平静,似有运筹帷幄之势,随后朗声道:
“周长老,你与那军师举人同阶,此人便交由你来对付,切记,不可力战,拖住即可。”
“老夫明白。”
“叔父叔母,匪首三位当家的实力皆是不凡,老二老三便交与您二人,亦不必力敌,至于大当家的,便由我来会上一会。”
“诺”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未发一言,直接拱手称诺,可见对张明阳的信任。
“陈兄,你带着周长老的信物伺机救援三小姐,得手后立即下山,不可参与战事。”
“诺”
“其余兄弟五人一组对敌,马匪众多,必须将他们化整为零,各个击破。万望诸位谨记,如若不敌,或被打散,不必逗留,可自行前往源蒲县城,我们在那儿汇合。”
“诺”
“明阳哥,那我呢?我能做什么?”
“你,你先回家,此地离家已不远,等此间事了我自会回去。”
“可是……”路瑶还想说什么,被张明阳瞪了一眼,立即住口,悻悻的拧着行李转身离去,望着路瑶渐渐消失的身影,张明阳稍稍松了口气。
“既如此,那便出发。”
“攻山!”
“嗷……敌袭敌袭……”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喊声打破大山的宁静,只见几名放哨的匪徒被镖局之人打得吐血而退,但仍是用尽全力喊叫示警。
“哼,你们这帮手下败将,还未死心,这么快便卷土重来,那便让我看看你们有何底气攻山,兄弟们杀光他们。”三当家听到喊声首当其冲杀了出来,冷哼道。二当家随后赶到,二人正欲杀向镖局之人,立即被陈父陈母拦住去路,私人站成一团。
张明阳并未出手,站立在一处高地,观察着场上局势,镖局之人与匪徒已经交上手,虽迫于人手不足力有不逮,但勉强也算挡住了匪徒。大战已有片刻了但大当家与军师还未曾现身,这让张明阳心中生起已一股不好的预感。
“周长老,既然他们不现身,那便毁了此地,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不能沉得住气。”
周承志闻言,神情肃杀,飞身而起,当即施展出文法,只见一个巨大的伐字从天而降,砸向大寨,顿时尘烟四起,哀嚎不绝,大寨顷刻间被夷为平地。
“哼,好胆,便是官兵前来也未曾毁掉我这大寨,你们真是找死。”后山一道英武的声音传来,显然对方对周承志毁了这大寨极为气愤,随后一道凌厉的刀光斩向周承志,被其文法挡下。
“终于沉不住气了么?”张明阳眯着眼看向后山自语道。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一道身影从后山飞出,此人正值壮年,体内气血极其充盈,样貌英武,正是这帮马匪的大当家,见大当家亲自出手,匪徒顿时气势强盛起来,嗷嗷的杀向镖局之人,不多时便有数人负伤而退。
大当家冷眼盯着周承志,眼神怨毒,提刀向他杀去,张明阳适时出手,一道才气匹练打出拦下大当家。
“你是何人?”
“交出所擒女子”张明阳并不答话,淡淡的说道。
“哼,无知小儿,先拿你祭刀。”大当家见张明阳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心中恼怒,挥动达到砍向张明阳。
张明阳并不清楚习武之人的阶别是如何划分,不过从大当家的武力气势来看,恐怕不低,至少比陈父陈母要高上一筹,但在如今已快晋升举人的张明阳看来仍是造不成威胁,神识一动,金色文法立现,金色大纸如金铁一般抵住了大当家奋力一击,金色士兵手持长戟,刺向其前胸,噗的一声,大当家大口吐血,一个回合都没撑住,便负伤败退。
“嘶……”听见动静的匪徒皆在心中倒吸一口凉气,这少年何妨神圣,一击便将大当家击败,骇人听闻。
“是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怎会如此厉害……”二当家与三当家也适时住手看向张明阳这边。当老三看到张明阳那张清秀的脸庞时顿时好似丢了魂一般不断自语。
“老三,老三,怎么回事?”
“二……二哥,你还记得我在山上那破庙里被打伤之事吗?”
“你是说是这小子?将你打伤?”
“二哥,不是他,他当时手无缚鸡之力,被我随意打杀,但肯定与此人脱不了干系。我没想到的是,这才数月功夫,他却变得如此厉害,一击便将大哥打伤,太过诡异了些。”
“你确定他当时手无缚鸡之力?你看他刚刚打伤大哥那一击,何等恐怖,若是你我二人被其击中,恐怕已无生还机会。”
“二哥,你要相信我,他当时真的弱得可怜,我差点就把他头给砍下来了,若不是那道诡异红光将我击飞,他哪能活得下来”
“你二人若是惧怕了便放下武器,我等自然会留你们一条性命,将你们交送官府,至于官府如何处置你们,那便自求多福。”陈父见二人嘀嘀咕咕也没有贸然出手,而是在心理上打击他们。
“哼,你算什么?便是我等惊于此子不凡也与你无关,若是施展全力,你如何能挡的住我”
“呵呵,你说的那个少年,乃是我贤侄,你说与我无关?”陈父挺胸自豪的微笑道。
“二哥,军师为何还不现身?他昨晚说要准备些手段,至今也不知身在何处,难不成是见敌太强,自行跑路了?”
“老三,莫要如此揣摩军师,军师岂是如此为人。”
“那你说如今大寨被毁,大哥负伤失去战力,人心溃散,军师为何不来援助我等?”
“我也不知,但我笃定军师绝不会自行逃遁。”
正在此时异变突生,只见后山被一片黑色雾气笼罩,雾气之中传来鬼哭神嚎之音,随后大地震动,裂开了数条巨大的缝隙,整个山体都已不稳,张明阳心知预感成真,看这裂缝似是组成了一个玄妙的阵法,让他也是生出不安。
“军师,是军师。”
“你便是昨晚探营之人吧?未想到竟如此年少。”一名白皙清秀的中年人悬在半空,他身材修长,眼眸深邃,打量着张明阳。
“阁下堂堂举人之才,为何助纣为虐,与这些马匪同流合污为祸一方?”张明阳沉声质问道。
“这天下哪有什么是非对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众生皆苦,上天从不怜人。”中年人像是有感而发,叹息道。
张明阳蹙眉看着中年人,此人气质脱俗,谈吐不凡,举手投足间才气纵横,不该是寂寂无名之辈才对,为何又会选择隐居深山,自降身份与马匪相交呢?张明阳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摇头不作考虑。
“阁下究竟意欲何为?我等为救人而来,若是阁下愿意放人,在下便就此离去,不扰你清修。”
“呵呵,我自是知你们为救人而来,只是这人我还有些用处,暂时不能交于你们。”
“那便恕在下无礼了。”张明阳虽察觉这大阵有些棘手,但此时沟通无用亦是心生些许不满,当即施展出金色文法。中年人也不动声色的操控大阵,只见弥漫的黑雾迅速凝聚成一条条黑色锁链与地上的巨大裂缝交织,将张明阳笼罩其中,张明阳有心躲闪,却是已经来不及,当下也不废话,轻喝一声“来”金色大纸立即团成一团将其护在中间,中年人亦是全力施展开来,黑色锁链哗哗作响,顷刻间便将张明阳以及金色大纸捆住。
“此乃黑狱囚龙阵,足下可有破解之法?”
“哼,一力破万法。”张明阳被捆成其中心中恼怒,冷哼一声,疯狂催动识海才气加持于金色大纸,金色士兵亦是被其融入金纸之中,本就熠熠生光的大纸,此时金色光芒更是炽盛了许多,黑色雾气化成的锁链呜呜作响,张明阳猛的将积蓄在金色大纸之上的才气轰然爆发。
“开!”
“叮”一根黑色锁链被直接崩断,剩下四条被崩得笔直。
“给我开!”张明阳大喝一声,不留余力的催动识海才气加持。
金色大纸剧烈膨胀,“叮叮叮叮”四条黑色锁链应声而断。“噗”中年人阵法被破受到反噬,吐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的盯着张明阳。
“强破阵法,小小年纪便恐怖到这般地步,难怪学宫夫子也是留你不得。”
“嗯?你也收到了夫子令?”张明阳虽未负伤但由于强迫阵法消耗巨大此时亦是脸色惨白,大口喘气,听见中年人提到夫子,脱口问道。
“我亦是江汉府文人,自是早已收到夫子令,只不过之前并未放在心上而已”
“现在可以放人了吗?”
“既已落败,足下请便。”
陈宽早在后山隐匿身形,只是此人一直守在此地无法动手,此时周承志闻言立即冲向后山,与陈宽一起将周三小姐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