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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活活骂死!文道第一朱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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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浩远在讲台之上,大声询问:“朱守成说存天理,灭人欲。

  他把天理说成是大道规则,冥冥之中运转之道。

  然则大道高远,无人可见,不可察,不可测,无尺度,无形象。

  他又怎知天理便是如他说的那样?

  你等理学之此天理,冰冷无名,违背人伦,绝情绝欲哪里有什么理?”

  周厚学嘶声道:“依你言,什么才是道,才是理?”

  宁浩远道:“依我看,四季轮转,秋收冬藏是道。花开花谢,鸟飞鱼游也是道。万物繁衍,依照本心而行,而又有自制之心此才是理。知行合一,顺自然之欲而不强求此也才理。”

  “人有欲望方才是人,若是无欲无求,又与僵尸何异?你等理学之辈,又说什么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然则此种言论只针对妇孺之辈,贫贱之人,对儒门自己人却是网开一面,不做严求。

  平素里高谈阔论,真要到了时穷之地,又有几个不是摇尾乞怜之徒?”

  周厚学手指宁浩远:“你……你……”

  却是一时间难以回答。

  就听宁浩远道:“理学之辈,人人都说自己掌握大道真理,以此为名,行苟且之事。

  贵以责贱,尊以责卑,长以责幼,而贱者、卑者、幼者含冤莫名,却毫无申述之地。

  由此含冤而死者,数不胜数!

  周厚学,你可知有多少下层之民受此理学之苦?”

  周厚学此时脑子里一片杂乱之声,都要被气糊涂了,只是喘气,却是说不出话来。两只老花眼死死瞪着宁浩远,胸口起伏不定。

  只见宁浩远又道:“尔等理学子弟,妄执一己之理,乱天地法纪,坏世间道义。说什么三纲五常,天地君亲,强以理学压人,害人无数,较之于严刑酷法更是令人惊心!

  酷吏以法杀人,伪儒以理杀人。

  死于法,犹有人怜之,死于理,其谁怜之?”

  周厚学此时面如死灰,双目无神,嘴巴开合几下,却是没有发出声响。

  宁浩远接着说道:“朱守成曾入大离、大魏、大晋三朝为官,可是每一次不出百年,该朝必亡!

  原因是何?

  皆因理学是歪门邪说,专抽百姓脊梁,毁百姓精气,这才造成了亡朝灭国之祸!”

  再看周厚学,闷哼一声,双目圆睁,挺直不动。

  台下众人眼见锦衣狂生对周厚学狂追猛打,言辞犀利,字字诛心,都为周厚学捏了一把汗。

  虽然这狂生说的是周厚学,但围观士子听了都觉得心惊肉跳,脊柱发凉。

  有人就想:“若我是周厚学,我当如何自辩?我又当如何脱身?”

  思衬半晌,发现除了认输之外,别无他法。

  旁边程景听得如痴如醉,“好犀利!好口才!便是先生亲自来了,也未必能有如此言语!”

  随后他又陡然惊醒,这家伙处处驳斥理学,居然还能让自己这个理学五杰之一都无言以对,甚至觉得他言之有理。

  心学一脉何时又出了这样的高人?

  而且听了宁浩远的言论,此时他心里隐隐有一颗种子埋下。

  难道,理学真的是歪理邪说?

  “咦?”

  旁边一位老儒看了僵立不动的周厚学几眼,“这情况有点不对!”

  他凝目观瞧周厚学,见他双目瞳孔已散,面皮变色,身子僵立,竟是已经断了气。

  这位老儒精通医理,上前摸了摸周厚学的脉搏,又试了试鼻息,再翻开眼皮看了看,惊呼一声:“老先生驾鹤西去了!”

  旁边的另一位老儒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这……这可如何是好?”

  这周厚学身为理学五杰之首,在理学一脉有着极大的名声和威望。

  此刻亡于理学殿前,可谓是惊天大事。

  此人若是病死老死也还说的过去,但今天却是被人当众责问之下,羞愧气愤而死!

  这样一来,理学的名声一落千丈不说,单单是当世理学大宗师朱守成对他们场上理学大家的责难这一关,他们便招架不住,由不得他们不惊。

  两人说话,并没有瞒着众人。

  加之心中震惊,声音自然就大了起来。

  台下众学子都听得清清楚楚,闻言大哗。

  “周大儒死啦!”

  “怎么就死了呢?”

  “定然是被台上狂徒给气死的!”

  “你怎知道是被气死的,而不是羞愧而死的?”

  “即便是羞愧而死,也是那狂生言语太绝,不给人喘息之机,不说是老夫子,即便是我等处于他的位置,被这狂生一说,恐怕也得生上一场大病!”

  台下众士子议论纷纷,各持一词,但有一个观点却是一致,周厚学之死与台上那狂生脱不了干系。

  周厚学虽然是大儒,但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好不了多少。

  八成年老体弱,被台上狂生这么一激,羞愧满面,怒气攻心,生生的给气死了!

  宁浩远见周厚学已死,颇感无趣:“我还以为他能被请来传道,定然是心念坚定的饱学之士,不曾想这么不经问!这老头心理他脆弱了!”

  眼见周厚学被自己口诛而死,宁浩远此番干翻理学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一半。

  当世理学大儒被人说的理屈词穷羞惭而死,那么理学一脉弟子又有何面目传扬理学学说?

  “何人敢在理学殿外撒野!”

  正当宁浩远想要离去,一声轻喝在虚空中响起。

  抬头就见到了一个两鬓斑白,身材高大,头顶带着布衣帽的中年男子,他负手而立,踏空而来。

  “是朱夫子!”

  “朱夫子传学回来了!”

  “太好了!”

  理学一脉的学子见到中年男子,一个个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不在惊慌失措。

  “玄剑老祖宁浩远,是你!”

  朱守成一眼就认出了宁浩远的身份。

  旁人不认识宁浩远,但他身为理学大宗师,不可能不认识!

  “什么!他就宁浩远!新晋的天下第二?!”

  “怪不得这么狂!”

  许多人闻言大惊失色。

  其实圣贤山的人,特别是儒生,一心只读圣贤书,对仙道金榜之类不甚关注。

  尤其是朱守成这么强,都没有上仙道金榜,更让他们感到不公。

  即使他们再怎么不关注,对宁浩远最近这个如彗星般崛起的名字,也不可能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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