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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有劍出林

绝情仙尊 寒映水 5510 2022-10-28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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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風經過,捲起一地青葉,逐漸明亮的陽光驅散了夜間竹林的陰深,竹葉清幽,寸光相映,亦是一片宜人之景

  那道流風,非自然而生,細看之下,卻是一道疾速飛奔的黑影。黑影身上的斗篷殘破不堪,滴血灑下一路,其腳下生雷,一息百步,直往竹林出口而去

  四周愈發光亮,出口就在眼前,黑影似鬆了口氣,腳步加急,留下的腳印亦隨之深刻

  然黑影就在出口十步之外停了下來

  竹林與外邊的交界,站着一名布衣中年,此人看則贏弱,額前兩邊白鬢微微飛揚,眼角被歲月留下兩三道魚尾紋,雙唇泛白,雙手負後,挺胸傲立,直視黑影,擋其去路

  「傷我弟子,亦欲就此而去?天下可有如此便宜之事?」

  「荒雷峰之敵潛逃君劍竹林之中,我等只是入林制敵,以正竹林包庇之嫌。」

  「清白存心即可,何需他人證明?荒雷峰,我劍儒後人從未懼之!」

  中年聲音雖輕,卻有着咆哮般的威嚴。黑袍微震,不禁後退一步

  「此次擅闖,確是我等不對,然我們亦有人死在你弟子之手,此事理應就此蓋過,前輩何必處處……」

  「荒謬!你的人會葬身於此乃是我弟子抗敵有功、修練有度,至於你們擅闖之罪,豈能混為一談?」

  中年微怒,打斷了黑影話語

  「前輩意欲何為?」

  中年此時無言,靜默的埸面惟有吹起的微風以及飄揚的白鬢,亦有手心冒汗的荒雷衛

  「簡單,還命即可!」

  突然一句細語,中年說罷,未等黑影有何反應,便單手伸出,中拇兩指扣着一顆平平無奇的小石子,中指發力,石子隨即脱手而出,破風而去!

  眨眼之間,石子擊穿了黑袍,其心臟處上徒留下一個小洞,從黑袍之後而出,直到飛至黑影後方的一條青竹,方才失力,輕擊竹身後,剛好停於其下。如此力道掌控,尤為恐怖

  黑影彷如無感,直至嘴邊溢血方知痛,然此刻卻張口無言,只有大口鮮血噴出,便倒地不起

  中年收手而立,便不再多看黑袍半眼,彷如毫不在乎,反而放眼遠觀,他看的方向,正是竹林深處

  ……

  「此次有命出去,還需感激兄台仗義出手,大恩大德,定銘記在心。」

  劫後餘生,蕭煌依舊心有餘悸,凌婉卻已直立上身,坐於地上,没心没肺道

  聞言,蕭煌亦拱手作禮

  「二位不必客氣,師祖曾明言,竹林需因他老人家而生,卻同時是難得的修練寶地,眾人皆可於此修練,然若血染竹林,則是壞了規矩,小生所為,不過是份內之事。」

  書生同樣拱手還禮,淡笑道

  「因他師祖而生?倒是没想到竹林深處雖然沒有那劍道大能的傳承,卻有他的後人。」

  蕭煌暗自猜測,便想到面前的書生,是師承劍道大能,號稱劍儒之人

  「此竹林深處,乃師尊與小生的陋居,不便迎客,此有護體丹兩粒,二位以此丹護體,從至處一路北行,便可一路無傷地離開竹林。」

  書生從袖中取出一瓶丹藥,交於蕭煌手中,道

  「救命之恩,加上此等幫助,大恩不言謝!」

  蕭煌緊握了手中的藥瓶,再次答謝

  書生微笑無言,伸手作「請」的手勢,蕭煌二人便就此離去。

  「你做的不錯。」

  書生本正眺望遠方正消失的蕭煌二人身影,乍然聽聞耳邊傳來了一句話語,嚇得退後一步,再看,便急忙低頭一拜

  原是適才仍在竹林外圍殺敵的中年,不知何時已出現於深處,站於書生旁

  「那兩人,你觀如何?」

  中年不知為何問了一句

  「弟子拙見,還望師尊指正。那位姑娘身負巨劍,應是善使重劍之人,而這正需用極為強横的體魄,應是鍛體一脈的赤煉峰之人。加上師尊所授的觀氣術,她身上纏有絲絲紅塵俗氣,這只有長年遊歷江湖之人才有的,以上種種,可見她應是近年間凡塵俗世間甚有名氣的「紅塵女俠」凌婉了。」

  「至於那位兄台,看似平平無奇,甚至可說是根骨頗差,非適合修仙之人,然卻暗藏玄機,他身上有着與年齡不符的深沉,如若生人勿近的絕氣,甚為奇怪……」

  中年聽着,時而點頭,時而搖頭,方才道:

  「所言不差,但觀氣術不過是不入流的簡單法術,難登大雅之堂,觀他人之氣質而難見人心,很多時候亦會看不透一個人,尤其是修士。話雖如此,觀氣術所觀的「氣」,卻是直指本源,加以推測,甚至預測他人之未來。」

  「那兩人氣質完全相反,一為與世為伴的紅麈氣,一為孤獨叛世的絕氣,卻互有交觸,此二人定身負氣運,且氣運相引之人。」

  「你,可有心有力,與他們爭此世機緣?」

  「謝師尊指教……」

  書生聞言後回謝一句,半息後彷若想到了什麼,雙眼瞪大,抬頭看向中年,顫抖道:

  「師尊終於允許弟子出此竹林?」

  中年不語,微笑着點了點頭

  「弟子定不墮劍儒之名,顯我劍威!」

  得到了肯定,書生更為激動,再低頭一拜,但顫動的身子足見他極不淡定

  「成就大小,不過虛名,只要你能不忘初心,不負手中三尺青鋒,為師無憾矣。」

  書生又拜,後退,獨留中年一人

  「師尊,這死守竹林之命,就由我一人背負足矣,靖兒弱冠將近,理應出去闖蕩一番,還望您老人家在天之靈,恕弟子不尊師命之罪……」

  中年自語,微風又起,白鬢又飄

  ……

  荒雷峰,山巔

  大長老的居所內,一位少年端坐於主廳次座,向主座上的司馬浩拱手而道:

  「久聞前輩威名,此次慕名前來拜訪,是受我父皇所託,特意贈禮以謝前輩昔日相助之恩,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望前輩笑納。」

  那少年一頭銀色長髮如天河倒掛披於身後,清秀的臉龐白裡透紅如玲瓏碧玉,幼眉秀雅,雙瞳玄墨而亮,如靜夜之色卻飽涵星光,五官粉雕玉琢且立體,加上如此世間少有的美男子身穿錦衣華飾,氣質非凡,正如謫仙之姿。

  「姬國主有心了,不過是峰主有令,我亦只是奉命行事罷了。」

  司馬浩揮手,便有人前來從少年手上接過十數枚納靈戒,司馬浩神識一掃,便看見當中滿滿當當的金銀靈石,靈草妙藥

  司馬浩點了點頭,本欲再言,卻彷若有感,從懷中摸出兩塊令牌

  這兩塊令牌不過巴掌大小,材質似木非木,最神奇的是,其上各有一道流光圍繞而轉

  突然,兩道流光消散而去,兩塊令牌之上皆是憑空出現一道裂痕

  「前輩可是有要事在身?」

  少年見此,問道

  「小事一樁,不足為道。」

  司馬浩看了一眼少年,眼中閃過一絲靈光,又道

  「你既拜入我荒雷,加上你天資根骨甚好,我定會好生照料幾分,莫要貪惰以壞了修行之路,退下吧。」

  「無仇定不負長老之恩!」

  少年起身,向司馬浩重重一拜,便就此離去

  不久,一道黑影現身於司馬浩身旁

  「事敗,長老意下如何?」

  「此事暫緩,雖然我有些在意那小子,不過殺雞焉用牛刀,加上你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容後再議。」

  「是。」

  黑影原地消失,司馬浩亦閉目假寐,手中的兩塊令牌亦化作虀粉,隨風而去,它們失去了價值,如同那兩條人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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