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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燥热,烈日炎炎下甄宓与夷人经常汗如雨下,只有一早一晚才敢出来转转,云梦一族却是天生的耐热,白天劳作丝毫不受影响。
天热雨自然也多,南方自然界物产富饶,云梦族每天满载而归,他们还扩建庄园,打造器具,为族群的壮大积蓄力量。
云梦族将藩篱拆除,增进了遇外族的融入,也将地牢里的男子放了出来,尝试着让他们与正常人交流;掌妆司从此改为掌祭司,他们今后都是拜天祭日,再也没有了对个人的盲目崇拜,总之,一切都归于正常。
也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甄宓、夷人带着薰萌一起踏上了北上的旅程,如今八卦元灵已集聚过半,甄宓夷人也阅历了不少天下山川大泽。
这天,二人经过一片桃园,桃子有成年男人拳头大小,且白里透红,馋的甄宓直流口水,可她怕桃上的毛毛扎痒,便让夷人摘了几个大的,去溪边洗干净了给她。
一口下去当真软糯可口、鲜美多汁,而且极甜,似喝蜜水一样,“夷人,你也尝尝,这桃子鲜嫩的很,估计比天上的蟠桃也不会差了。”
夷人对水果没什么感觉,就是比粮食甜一些,再就是草莓、荔枝软些,苹果、菠萝硬些,没什么大区别,而且也不管饱。
夷人不想扫了甄宓的兴致,也吃了一个,“嗯,不错不错,挺甜的,”甄宓嘴一撇,看出他的敷衍,也不管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这夜夷人找了些稻草,二人便在矮山坡下过的夜,甄宓直吃得肚皮再也盛不下了,还不算完,竟抱着一株挂满桃子的树杈睡着了。
第二天,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朝阳之下,甄宓朦胧中揉搓睡眼,忽然“哇”的一声大叫,推醒还在睡梦中的夷人。
“说,你是不是恶作剧,趁着我睡着把我的桃子偷走了!”甄宓气鼓鼓的质问。
夷人睁开惺忪的睡眼,看明事由立即大笑起来,“哈哈...”原来一棵丰腴的枝杈,现在只有一段枝把儿留在甄宓手中。
甄宓见夷人大笑,气更不打一出来,揪着夷人的耳朵,“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是你还能有谁?”
“我哪有那么无聊,我要想吃,一棵树也搬到了,还偷你这几个,而且没那么好吃啊!”夷人解释道。
“好啊你,终于说实话了吧,昨天还说什么‘不错不错,挺甜的’,”说着小拳头向夷人砸来。
“饶命饶命,”夷人说着似乎发现了什么,“你快看!”
只见甄宓手中的遗枝上面,有交错的齿痕印,“这难道是什么野兽?”
“会是山猫或者云豹什么的吗?”甄宓疑问道。
“他们虽然行动敏捷轻巧,可都是肉食的,不应该偷桃子啊,难道是猴子?可北方稀林,也没见过猴子啊!”
“没见过不表示没有,这东西最狡猾了,想吃自己不去摘,偷人家的,真是可恶。”甄宓撅着小嘴咒骂道。
“有什么可能是什么飞禽呢?喜鹊杜鹃的,或者其他素食大鸟,几只合力偷走的。”
“这也不像鸟喙啄的啊!”
夷人看着枝把儿痕迹,抑制不住再次笑起来。
“你还笑,”甄宓这次可是没来轻的,拧的夷人吱哇乱叫,“别拧了,我不笑了,我给你报仇!”
甄宓听了这话,才停下来,“就是,敢在姑奶**上动土,一定让你怎么吃的怎么吐出来!”
这夜,夷人甄宓同样折了一大株树杈放在坡上,二人则是躲在了进出的一棵大槐树上,顶大眼睛,看看这贼的模样,甄宓还把八卦盘拿在手上,发誓把它收了坤该,给小夔牛当点心。
直到了子时,也没见那“贼”过来,又过了一个时辰,二人困得不行便昏昏睡去了,直到夷人差点从树上栽下来才猛地惊醒。
“快看,桃枝又不见了,”甄宓惊醒,可不是嘛,整整一大株,直接从斜坡消失了。
接下来的发现,让二人更是大吃一惊,“不好,我的八卦盘丢了!”
夷人听完,赶紧跳下树寻找,结果坡地翻遍,又找了方圆一里,都没有踪迹。这下可把两人愁坏了,桃子丢了倒没什么,这八卦盘丢了...
“哎呀,这絮儿、薰萌还有大青龙都干什么了,怎么被人偷走了都没动静!”甄宓怪罪道。
“这也不能怪他们,没有险情的时候,又不是我们刻意催动,他们是不会出现的!”夷人也是很无奈。
“咱们要不按着桃枝的样子找找,看看有没有留下痕迹!”夷人说道。
二人下去寻觅了一番,发现桃子附近的坡地上有两瓣月牙状的蹄印儿,二人直跟到小溪边,可过了小溪就不见了。
“它一定是在溪水里浮游走的!”夷人分析道。
“对石盘感兴趣,居然还能涉水,这居然是个什么奇兽。”
他们没有办法,只能故技重施,“甄宓,不用担心,八卦盘是金刚石打造的,天下至坚,不会被损坏的,我们今夜再来一次,越挫越勇,跟它耗到天亮。”
这夜他们有了分工,甄宓前半夜,夷人后半夜,可那“贼”像是料到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一样,直到天大明,也没有来。
二人没有灰心,白天补觉,晚上接着来直到第三天夜里寅时,夷人听到“沙沙”声响,夷人听了这声音,困意更浓,因为这声音更像清风吹动窗帘,让人本能的进入深度睡眠,这也就是第一天他们睡得太死的缘故了。
夷人强打着精神,只见慢慢走近一头浑身满刺,个头又比刺猬大,嘴尖眼亮,身体瘦长的身影。
夷人轻轻叫醒甄宓,打着手势给她看,甄宓一急,就要下去捉它,被夷人按住,低声道,“八卦盘不一定在它身上,我们跟着它去老窝!”
只见小兽用嘴吊着比自己大好几倍的树枝往上一甩,树杈便被稳稳得落在了背上,它四下里看看,转身轻轻离开了。
夷人甄宓跟在后面,果然,它到了溪边,便浮游着向东而去,行了四五里,它走到一处茂密的芦苇丛中,消失不见了。
它整个过程,树杈都没有丝毫偏移,夷人很是惊异。
二人停在芦苇边上,不急向前,甄宓道:“我听爹爹说过,《山海录》中有异兽豪彘,形如家猪,但腹小脚长,毛色黑褐,可立起棘箭自卫或伤人,不想这次还成了搬运手段!”
“可是北方少有这种豪彘,记得在絮儿的家乡东南,听她说起过,不知道为何在这出现。”
二人不再探讨,毕竟找到八卦盘是头等大事,一路压着芦苇往前走,慢慢看到一个碗口大小下伸的洞,夷人有手扒了一下,洞口越来越大,且慢慢有骚臭味传出来。
“我不行了,还是你来吧,把挖洞帮青龙出结界的劲头拿出来!”甄宓说着,跑开了,远远看着他喊加油。
没想到这洞穴虽不往下延伸,却是极长,又挖了两丈,洞口已经有磨盘大了,可还不见东西。
不过夷人预感已经快到了,因为巨大的骚臭味他自己也有些承受不了了。
“快挖快挖呀,狡猪三窟,必须趁他们没反应过来一鼓作气,不然从其他洞口跑了!”甄宓看到夷人直起身喘气,催促道。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夷人,夷人感知到八卦盘已离不远了,双手交叉,念了一声,“起!”
只听“嗵”的一声巨响,地底钻出一个巨大的乌黑小山,又重重下落在芦苇从中,小黑山挣扎几下,没有起来,却把潮湿的地面砸出一个大坑,齐腰高的芦苇丛被压倒一片。
只听一阵“哼哼唧唧”,刚才“小黑山”撞出的大洞里一溜烟盘出几十头山猪,有小的,有半大的,最后压轴的就是那只豪彘。
除了豪彘,其他猪都是北方山猪,体色灰黑或深褐,毛质粗硬,颈背部毛丛较长;吻部较家猪长,嘴角间有一圈白毛。
这座“小黑山”自然就是大乌山猪王了,它的个头几乎比肥水牛还大,肚子撑得像个大球一样,身体都圆了过了;不知道怎么搞得,两颗搞笑的獠牙还不停得拱食着地面。
甄宓与夷人也不管逃之夭夭的猪群,只看着这只乌色山猪王,它好像受了侮辱一般,很是气愤,大声“哼唧”着,似乎在呵斥二人。
甄宓看它狼狈的笨样子,莞尔一笑,“你这个大笨猪,吃什么不好,竟然把八卦盘也吞了,我真恨不能立刻让大小青牛还有小夔牛破开你的肚子钻出来!”
这话说完,大乌山猪王听懂了一般,停止了大声哼唧,只是等着猩红的小眼睛,委屈的看着二人,时不时还小声哼哼一下。
甄宓默念咒语,几道彩色光亮在山猪王花白稀毛的腹下透了出来,“果真在你的肚子里!”甄宓嘟囔着,“看来只有把你肚皮抛开了。”
“哼哼...”山猪王叫了两声。
“怎么了,不愿意啊,谁让你也不忌口,小的们弄来什么的都吃,这下该付出代价了。”
“哼哼哼...”又是几声。
“不好”,夷人突然打断甄宓对山猪王的戏弄,“你说北方卦灵为豕,豕即为猪啊!”
“这我还不知道,猪就是民俗说法,可堂堂卦灵,威武俊秀,你看青龙、絮儿、云中君,哪有这个德性的。”甄宓不以为然。
“你知道猪与豕相同,可你又知黑与玄的区别吗?”
“你考不住我,”甄宓没有注意到夷人看着山猪王肚皮呆呆的眼神只是卖弄着学问,“黑而有赤色者爲玄,黑者火熏墨煤之色也。”
“我找到拿出八卦盘的办法了!”夷人轻轻说着,并无兴奋之感。
“快说啊,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大山猪长这么大不容易,我可不想让它结束在我的手上。”甄宓摇着发呆的夷人。
夷人头不动,手指向的山猪王腹部光亮处,“你看,这是集中颜色?”
“玄、黄、青、蓝、赤,四种啊,你怎么了,色盲了啊!”甄宓不解的看着夷人。
“不是我色盲,是你色弱了,你的坎卦显灵了!”
这回该轮到甄宓发呆了,果然不仅有乾卦天玄之色,还有一种乌黑之色,正是坎卦位灵色了。“不...不...不会吧...”甄宓都惊得结巴了,“我...宁可...是...那只豪彘!”
“是不是豪彘你催动卦灵就可以了,如果豪彘进去它的肚子就更大一些,如果它自己消失了,”夷人顿了一下,“至少你的八卦盘回来了!”
“我不要,我想哭...”甄宓当真无语起来,“天啊!你要了我的名吧!北方还有希望吗?”
摘自《易经·说卦传》
坎为水、为耳、为沟渎、为隐伏、为矫輮、为弓轮;其于人也,为加忧、为心病、为耳痛、为血卦、为赤;其于马也,为美脊、为亟心、为下首、为薄蹄、为曳;其于舆也,为多眚;为通、为月、为盗;其于木也,为坚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