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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一阵无言,全体归位,返回船舱。
北月手持古玉微微抬起,玉质古朴,灰沉沉的,此时却泛起淡淡幽茫,渐渐浮起悬在她的素手掌心。
她的神情也从俏皮变成了虔诚,口中喃喃,吟唱着古老的调子
古玉顿时一震,幽茫荡起丝丝涟漪,玉体内部,如抽丝剥茧般钻出道道摇曳的青丝,如根根细小的柳苗,开枝,发芽,散叶茁壮成长。
泛起幽茫的玉此时也已经完全变成了自然的绿,仿佛幽茫只是铅华,绿意才是盎然。铅华散尽,绿意丛生。
道道柳枝轻摇,撒下淡淡绿意,这绿意飘向船外,亦飘落船内,使得这方海水充满了浓浓的生机。
绿辉点点,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一般,形成一副偌大的光幕将几艘渔船罩住。
同时,飘落船内的萤辉则化为了能量,推动着渔船快速前行。
海边,老者看见极速向这边飞来的身影不由老脸一黑:“你这死娃子,这下可把我害惨了。”话罢,就将北凌往地下一丢,撒丫子就跑,带起一道狂风。北凌爬起身来回头望去,不由一愣,爷爷的身影早已出现在视线的尽头,这逃跑的速度简直快到了没边。
“北凌,你没事吧?那老不死的打你哪里了?疼不疼?”这时老妪也飞了过来,落在北凌身边,其关心之意溢于言表。
“疼,呜呜......何止是疼,爷爷下手好狠,足足打了我一个小时,还好我骨骼惊奇,不然若换成常人,非得骨断筋折不可。”
“呜呜呜......奶奶,爷爷他好狠心啊,每次趁你不在都要揍我一顿,我到底招谁惹谁了,让他这样对我。”北凌见奶奶来了,不由哭丧着脸,添油加醋,装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感觉,将歪理说成了真理,将莫须有的事说成了事实。
他浑身脏兮兮的,被爷爷那脸朝下一扔,本来俊秀的面庞此刻却满脸泥沙,看样子时分可怜。
老妪听北凌诉苦,看他模样如此的凄惨不由怒气横生:“这老东西,趁我不在,竟敢如此对待我的孙子,挨千刀的,我今天非要将你大卸八块。”老妪怒吼,火冒三丈,看似老迈的身体却爆发出强大的声势,震的北凌耳膜“嗡嗡”就连远处的大树都被波及的簌簌摇晃。
此时的奶奶十分吓人,北凌顿时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貌似有些玩过头了,不过转念一想,谁叫你揍我这么重,还不叫我和他们一起出海,哼,活该。
“孙子,那老东西往哪里跑了?告诉我,我去帮你讨回来!”
北凌伸手一指,道:“就那边,往后山的方向逃去了。”
一阵风刮起,带起一片沙尘,老妪的身形已极速远去,如一道脱弓的箭矢般,划破天空,带起一道气流,没入了远处的后山深处。
北凌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唉可怜的爷爷,这下你也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了!”
想想奶奶临走前那凶煞的样子,北凌不经也一阵后怕,默默地为爷爷默哀三秒。
海风徐徐,水面翻滚,一层层海浪前仆后继的冲上沙滩。
“叮......铛”“叮......铛”
一阵阵婉转悠长的铃铛声响起,由远及近,清脆悦耳有节奏的传出声音,那是挂在船沿边的风铃声,正在赞颂着伟大的海神。
北凌望去,视线不远处,久经航海岁月洗涤的三艘古船正在行来。绿莹莹的光晕如一层透明的薄翼覆盖着古船的周遭,速度不快不慢,点点星绿荡出,在后方拖出一条长长的尾巴。
铃声悠扬,似在诉说着北海村的古老往事,又似在歌颂着伟大海神的篇章。
“北凌......”在风铃的叮当声中,稚嫩的少女声响在其中。
北凌微笑。
船的边沿少女悠然立在那里,一袭白衣,洁白如雪,肤如凝脂,黑发如云,在莹莹光晕中显得朦朦胧胧。她左手托着绿意氤氲的古玉,冲着北凌绽放出盈盈的笑容。
“北月姐姐,三天不见,北凌甚是想念,不知有没有带来弟弟最爱吃的龙枪鱼?”
“哼,讨债鬼,三天不见姐姐,也不来句关心的话,反而上来就问要吃的,我看弟弟嘴里打着想念姐姐的旗号,心里却是在念着龙枪鱼的味道吧!”
北月借着古玉的力量,如一只雀儿般从船边飘落在海滩上,脚步轻轻,朝着北凌缓步走来。她话语轻灵,带着飘然之意,如最柔和的春风般暖人心扉,又如徐徐的海风般清幽空旷。
“哈,哈......哈哈,姐姐这话说的,你如此美丽,弟弟怎能不想念呢?而且又对弟弟这么好,天天对我疼爱百般,若说不想念姐姐那才是天大的假话。”
北月,孤女,在婴儿的时候,从漫漫北海漂至北海村,被当时的爷爷奶奶收养,抚养成人。那时的她还只是个裹在襁褓中的婴儿,躺在摇篮里,被无垠的瀚海漫无目的的推送着。
当初爷爷奶奶遇见她时已经奄奄一息,小小的身躯布满了道道血痕,篮子里也充满了血渍,看样子随时都会葬送生命,都认为婴儿必死无疑。但意料之外的事谁也没有想到,本孱弱的婴儿却奇迹般的存活了下来,且生命迹象比平常婴儿还要强大。
这一结果让他们震惊不已,本以为婴儿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小小而又脆弱的婴儿,凭借着自己的坚强,居然存活了下来。
“噗嗤,呵呵,弟弟这张嘴,看样子是越来越会讨姐姐开心了。”北月噗嗤一笑,随即从身上取出一个蓝色玉瓶递给了北凌:“姐姐怎么会忘记给弟弟带好吃的呢,给,这里面装的是金枪鱼,没有十来只也有二十个了。为了抓到这些金枪鱼,姐姐可是冒着生死危险才抓到的呢!弟弟难道不表达下么?”
北月美眸转了转,笑眯眯的看着北凌露出丝丝狡黠,那意思就好像再说,嗯我是给你了东西,难道你就没什么要表达么一下的么?大有一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意味。
北凌讪讪一笑接过玉瓶后,从身上掏了一阵,摸出了一个银纸包成的团状物体:“给姐姐,这可是你最爱吃的雪蜜蜂糕,我可是冒着挨揍的危险去偷爷爷收藏的雪蜂蜜做的,不过......”话到这里他本想说不过还好没被逮到,旋即意识到了什么,装出一副苦兮兮的模样:“不过被爷爷逮到了......他追到海边将我揍了一顿......现在身上还疼呢!”
说着说着,北凌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北月脸上浮现出心疼之色,原来弟弟是为了她才被爷爷一顿暴揍:“你呀,给姐姐做一些普通的蜂糕就可以了,干嘛还要冒着危险去打爷爷的雪蜂蜜。”
她上前打量着他身上那些红肿的痕迹有些嗔怪北凌,同时也暗暗有些自责,不是自己与他说想要糕点,他也不会去打爷爷的主意。不过若是被北月知道这都是弟弟瞎扯的,那还不知道她会有啥反应呢。
“糕点用上稀有的雪蜜蜂,做出的雪蜜蜂糕,那可是世间美味,这也是姐姐最爱吃的美味了,既然要给姐姐做,那就要做最好的,最好吃的送给姐姐才行。”
“哼,你这弟弟,就会讨姐姐开心。”北月心中流进一丝暖意,抚着他身上的红肿处,嘴边微微浮上了笑意。
船上的人已陆续走了下来。大多数人都拎着装满海生物的大框小框,奇形怪状各色的鱼应有尽有,还有三人抱着比人还大的长角龙鱼,至于跟在最后的几人却是合伙扛着一条水桶粗细,数十米长的似蛇却长着独角鱼头的生物。
“哈哈,北凌,是不是又调皮不听话了?”这时,其中两男一女安排好众人工作后一一来到了两人面前。说话的是一位满脸胡腮,模样魁梧的大汉。
“呵呵,绝对是不乖了,又违逆了村长他老人家的话了,若不然,村长也不会这样痛揍他。”一旁的美妇跟着调侃道。
“嗯,不错,肯定又是对海神不敬了,对其冒犯,不然村长也不会大发雷霆,下如此重的手。”这时,那名站在中间,身材消瘦,面色黝黑的中年适时开口。
如此打趣的话语,听在北凌耳里却没感觉到什么,可旁边的北月却不愿了。
“哼!大叔大姨,你们说什么呢,不许诬陷北凌,他才没有呢!”北月气急,小脸通红,转身袒护道。
“咯咯咯,小丫头居然还生气了呢?嗯,那你说说,北凌不是对海神不敬被挨了揍,那又是什么?”美妇故作笑态,双目闪现出丝丝狡黠,其言下对北月的反应大为满意。
北凌一阵头疼,他这姐姐就是这样,对自己关心至极,可却每次都要耍耍嘴,想让他说一些甜话给她听,哪怕是傻子都能听出的谎话,可由北凌口里说出后她却是全信不疑,无半分猜测,完全没有了思考能力。
就如现在,大叔大姨一些对北凌的玩笑话,却惹来了北月的怒气,只因北凌并非他们所说,就算如此,她也不愿别人说他。北月对北凌的感情由此可见一斑。
“轰”
“哈哈哈,就这么的袒护你家北凌啊?我看你还是嫁......”满脸胡腮的大汉开口笑道,但话还没有说完,一声“轰隆”巨响,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