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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珖篇 三

柳泉录 离袂 5288 2022-10-28 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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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咳。”一阵甚是唐突的咳嗽之声自曹子建旁侧传来。

  青凤的这一阵咳嗽来的甚是不合时宜,军帐之中的一众将军无不起身敬酒,军帐之中一片寂静,只有那酒水入喉的吞咽之声及青凤的一阵咳嗽。

  众人无不寻着声音寻去,却发现声音来源却是曹子建所在方向,幸得曹子建反应机敏,将将听闻咳嗽之声立马便知道定是青凤所发出的,随即大口将酒饮下,故作咳嗽起来。但是两人咳嗽的节拍却对不上,前前后后稍有些许出入,曹子建索性更加用力的咳嗽起来。

  张文远因为距离太近一眼便看出曹子建这是故作的咳嗽,因为曹子建的神情太过做作,但是张文远却又一时想不通曹子建这样做的原因。

  青凤的咳嗽戛然而止,曹子建为了演的逼真,还是又继续咳嗽了几声。

  虽然张文远看出曹子建是故作的咳嗽,但还是满面关切的问道:“侯君,无事吧。”

  “劳烦将军挂心了。”曹子建闻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连续饮酒有些太急,一时呛了一下。”虽说是故作的咳嗽,但是连续的咳嗽还是令曹子建涨红了脸,曹子建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后说道:“令诸位将军见笑了。”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张文远闻言而笑,“我见诸位都颇有醉意,我等身负曹公重任,不便饮酒过多,今日这宴席便到此吧,诸位将军还请回帐歇息。”

  恭维之语又叙了颇多,席间之上至后只剩下了张文远与曹子建,两人未有言语,曹子建只是相视而笑便作揖行礼而去,等到曹子建离去,张文远面容之上的笑颜随即消失,转而浮现了些许令人无以琢磨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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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君,你睡着了吗?”青凤于床榻之上辗转难眠,心事颇浓,索性便不躺了,坐起身来,看向木案。

  曹子建眯着醉眼,把玩着一支毫笔,“说吧,就快睡着了。”

  “今日张将军有些异常。”青凤言语间弯腰提鞋,将搭在一侧兵器架上的罗衫披上。虽然这并不是青凤同曹子建共居,但是共居之时两人还是分入两室,并没有这样毫无阻隔的共处一室。

  虽然青凤乃是狐灵之身,对于所为名誉之事看的并不那样重,但还是感觉有些不自在。

  “哦?”曹子建闻言微微坐起身来,将毫笔挂于旁侧的笔架之上,醉意也醒了些许。

  “或许是侯君处于席间加之饮酒的关系,对于此事并不是察觉的那样清楚,但是我却是于暗处看的一清二楚。”青凤神情笃定,毕竟那是自己亲眼所见。

  “还请青凤姑娘细说。”或许此时只有关于张文远的事情才会令曹子建格外上心,毕竟此时只有张文远才是自己仰仗打赢这场世子之争的关键,自己虽然稍稍败于自己兄长一筹,但是却还并未到满盘皆输的地步。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这位张将军有些太过关注于侯君,侯君于席间的一言一行他都仔细的看入眼中,席间张将军将大部分的注重点都集中于侯君身上。”虽说此时令青凤感觉有些蹊跷,但是却并未到可疑的地步,但是曹子建向来感觉都异常敏锐,为何今时这般小事都不曾察觉。

  “原来青凤姑娘所说的是这事啊。”曹子建的紧张神色一扫而光,转而淡然神色充斥于面。

  “怎么?”青凤有些诧异的看向曹子建,令青凤为之诧异的便是曹子建竟然对此事并没有看重之意,反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

  “他人在意我,我早已习以为常,毕竟我的身份就摆在这里,张文远若是连我都不曾看重,那么他又会看重于谁?”曹子建笑道,见青凤还想辩驳,便摆了摆手,“时日不早了,青凤姑娘早些歇息吧。”

  青凤见曹子建话语都说到了这般田地,心急之意越发急切,“侯君这是不相信我的话?”毕竟狐灵一族对于常人的感觉是拿捏的最准确的,曹子建没有听信自己的话语令青凤有些难以接受,这些时日曹子建的转变令青凤都有些快不认得了,多疑的心性于曹子建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这是自己当初于临淄城内认识的曹子建完全判若两人。

  青凤又如何会懂得,那被自己深信之人所背叛的感觉,当日的曹子建是那样的单纯,也是因为他并未涉世过深,行监国一职,曹子建是那样的信任刘太守,但是刘太守却是怎么样做的,配合曹子桓里应外合,使自己于父王面前颜面尽失,就是那时,曹子建多疑的心性有所展露,他不愿再相信任何人。

  “若是甄夫人所言话语,你会不会相信。”青凤也已再无话语反驳,无奈至极才以甄夫人为由相逼问。

  “好端端的你提我嫂嫂作甚。”曹子建神情之上浮现些许愠怒神色,喘息也变得有些加快,这才是青凤想要看到的,只有人愤怒起来,心里的防备才会变的松懈。

  “只是问问而已,你不相信我,我本可不顾而知,但是我并无害你之心,不然我也绝不会告诉你这些话语。”

  “那我可以不回答吗?”曹子建身体有些颤抖,甄夫人是曹子建最不愿听到的名讳,那是曹子建颈侧最痛的逆鳞。

  气氛陷入静默,两人都相视而望,谁人都不曾再多言半句。

  片刻过后,这静默却被一言话语所打破。

  “侯君,歇息了吗?我见你帐内灯火还亮着,我方便进来吗?”是张文远的声音。

  青凤与曹子建相视一望,彼此方才的愠怒神色都转而不见,两人都浮现出了些许错愕的神情,两人绝没有想到张文远会深夜拜访。

  青凤冷哼一声,狠狠的瞪了曹子建一眼,朱唇微张,咒术低语而起,金光着身,青凤的身形隐去。

  “侯君?”张文远又是一语询问。

  曹子建大口喘息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何人?”虽然曹子建早已听出是张文远的声音。

  “末将张文远,深夜到访。”张文远道。

  踱步之声响起,曹子建故意将脚步踱的又急又响,帐帘被掀开,曹子建故作诧异,“张将军啊。”

  “末将没有打扰到侯君歇息吧。”张文远相视一笑,道。

  “张将军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是在下不知将军到访有失远迎,还望将军恕罪。”曹子建言罢也爽朗一笑,“帐外蚊虫颇多,张将军也就不要于此相叙了,有什么话快些进来说。”

  “恭敬不如从命。”张文远着实不曾想到这临淄侯竟然如此拘于礼数,这也令张文远知道了该如何同其相处。

  张文远于曹子建所在的军帐之中踱步,这也令曹子建有些心里发虚,毕竟生怕被张文远查看出些许端倪。

  “张将军这是再寻些什么?”曹子建负手而问。

  “没有的事,只是视察一下他们为侯君所布置的军帐是否得体妥当。”张文远回身答道。

  “张将军戎马一生,布置军帐一事也定然是了熟于心,不知是否得体。”曹子建笑盈而语。

  “得体,得体。”张文远闻言应和,也听出了曹子建话语之中的隐意。

  这军帐之中的布置乃是张文远亲自监督摆设的,哪里会有不得体之说,曹子建含蓄而闻,意在点明张文远。

  “张将军深夜到访,不单单是为了视察我军帐的布置吧。”曹子建言罢坐于床案之上,神情浮现些许倦意。

  “我若是说来此便是为了视察为侯君所布军帐呢?”张文远负立而语,神情逐渐变得冷峻,但是随即便变得有些缓和,“同侯君说笑的。”

  “我也是再同将军说笑,将军请坐。”曹子建稍怔片刻,信手指向木案。

  “谢侯君。”张文远行礼后坐于木案之上,抖了抖肩膀。

  “我本是例行巡查于军营之中,听闻侯君帐内似有人交谈之声,便想看看是何人叨扰侯君就寝。”虽然张文远面容之上尽是满面笑意,但是话语却极尽试探。

  曹子建虽然有些惊骇,不曾想张文远竟然会亲自来军帐之中查看,但是却并未表现出一丝惶恐之色,依然笑颜如方才,“不知张将军是否发现了那叨扰之人。”

  “若是侯君发现有人前来叨扰,还望侯君先行告知于末将。”张文远笑着坐起身来,“既然是末将听错了,那便打扰侯君休息了,末将先行告退了。”

  “送将军。”曹子建亦笑着起身相送,待张文远将军帐的布帘拉开离去,曹子建屏息听闻那踱步之声行远,才长出了一口气。

  “侯君。”曹子建此时正在屏息细听,突自话语使得曹子建为之一惊,虽然青凤的话语甚是低微,但是于这寂静的军帐之中响起,还是惊得曹子建打了一个寒颤。

  曹子建回头看见此时青凤已现了身形,正在瞩目看向自己。

  “嘘。”曹子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依旧在侧耳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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