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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凯特

异变之破碎大陆 逐墨xzy 5230 2022-10-29 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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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

  尼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只记得那个破闹钟滴滴答答的一直吵个没完。

  月亮出来了,他躺的位置看不到,只见着被染得灰白的云。

  闲的无聊起身望向窗外楼下的小区,他住的楼层不高,从窗台看下去正好能看清下面的广场。

  占着大片空地的几块草坪,铺着简易玫瑰条纹的灰白石板路,不知道按什么规律分布的垃圾桶,还有立在路旁的太阳能板路灯。

  路灯已经亮了,在立柱旁画着亮白模糊的圆晕。

  广场人不多,几个小朋友在玩耍游戏,三两身影脚步匆匆,还有一对相拥的情侣……应该是情侣,两人坐在两盏路灯中间的黑暗中分不太清楚。

  他看了眼闹钟,以前这个时间点广场挺多人的,有人遛狗,有人闲逛。大爷大妈们会去广场上瞎溜达,烦闷一天的蓝白领下楼散心,吹吹风。

  有时还会有大爷大妈们一起跳跳广场舞,前面领舞的把旧音响声音调到最大,喇叭里传出土味音乐,吵得人睡不着。

  太阳落下很久了,气温却没下降太多,闷热的天气让人没了下去的欲望,不如待在家里吹吹空调。

  今晚的月亮很圆,躺在棉花质感的云层间,皎洁、冷冽、又有些深邃。

  像那个男人的眼睛。

  尼果回忆着他站在高台上,黑色燕尾服笔直整洁,身形没有那些苦练多年的大块头的威慑感,却显得有力而和谐,如匠人精心雕琢出的完美。

  乌黑的头发下的面容有着些许异域特色,像是浸水的玉点上异域的美糅合浓缩的色彩,无法触及的神秘遥远。

  男人举手投足总让人想起如今似乎只存在于名著小说的,那些真正高雅的绅士。比之更多几分似不属于人间的冷冽……

  尼果张开手放松身体后仰,任由身体落下,砸在床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忘了是哪里看到的一种说法,说人处于熟睡中有时会突然有坠落感,然后清醒。

  他们解释说那是人类祖先猿人时期为了躲避危险,睡觉会选择大部分野兽没法接近的高处。下坠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自我保护,从那时一直记录在人类的意识中保留到现在。

  尼果挺喜欢这种下坠感的。

  下落时那短暂的只有客观法则束缚的自由,以及意识中绝对到来的终点,总会带给他大多时间都无法触及的真实感……

  先祖遗留的说法,他不知道真假,只是下意识愿意认同。至少比起数据和理论构建出的苍白的模型,前者更让人心血沸腾。

  挥舞利爪,露出尖锐的长牙,在蛮荒中与匍匐的野兽对峙。纯粹简单的本能如看不见阴风环绕,在时间中变成生存的诡计,网住狰狞的猛兽。

  鲜血在暴力中四溅飞散,化作火与飞星,在那强壮的躯干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石块在挥砍的中变作锋利的石斧,砍下那不可一世的猛兽的骨和肉。

  那粗犷可怖的吼声在历史的长河中化作生命的赞歌,蕴含着着原始和蛮荒的美……

  当然,这些都是建立那些写在课本和文章里,依照所知晓的事和物做出的虚假推论,能得到时间之神的肯定。

  而对尼果来说,现在的他连下坠时短暂的真实都不能确定是否存在。

  依照眼前可见可触摸的,构建的大多数人视为圭臬的所谓自然规律都存疑的时候。那些主观臆想中生出的所谓真相,更像是废土中游荡的诗人的自我安慰罢了。

  ……

  “所有的你们所知晓的一切,不过是他们想让你们知道的,仅此而已。”

  K

  凯特

  那个男人的名字。

  尼果回想起喧闹的人群,怀疑、质问……那个男人――凯特,他无动于衷站在高台上宣言。

  说话时声调总在一个不大的区间摆荡,没有歇斯底里的吼叫、没有故作高深的压低腔调。却透着宛若君王的宣言,人们只能服从的无力感。

  他站在高台上看着喧闹的人群,好似牧师手按在圣经上,看着棺材里尚未腐朽的尸体做着最后的弥撒。

  ……

  借着微弱的月光,尼果认出了挂在墙上日历的那个大大的数字,他拿起床头的两块小东西――一块橡皮、一块小鹅卵石。

  他站在窗前,鹅卵石橡皮被高高抛起,落下……

  夜色中的远方微弱的月光好似被吞噬,只留下深邃的黑,似是被什么破开了个大窟窿。

  按照凯特的说法,十三天后神迹会再次降临。

  他们知道凯特说的是不久前出现在A市上空的那些景象。

  有人质疑说,那是凯特,或者他的团队一起弄的高明的“把戏”。哪怕再来一次也是把戏。

  可那晚不止A市,事实上世界各地都出现了,只是和A市夜空的有些许不同。

  和过往那些像是打满马赛克的、或者一压根儿看不出仍何细节,全凭猜测的,所谓不明飞行物、水怪、类人生物不同。

  这次的目击者成千上万,高清照片、视频在网络上疯狂传播……

  如果那些――应该叫海市蜃楼?新的投影技术?或者别的什么自然现象……随便他们什么说法――那样的事能在发生一次的话,不管是不是他或者他们的高明把戏,也都可以称作神迹了。

  凯特好像从没有称呼过那些为神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的称呼会让他像个可耻的神棍。

  其实从宴会开始他的言辞表现就挺像中世纪的神棍。

  委婉点的说法,就是个沉迷神秘学的疯子。

  神迹?

  那有什么关系?

  口袋会因此多出几百块钱吗?幻象再出现一次就不用吃喝拉撒了?就不用上课啦?

  哦,后面这个好像真可能发生……

  可那真有什么用吗?

  人们猜测那些幻象为什么会出现,试图解析它们的意义,以此得到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猜论。

  什么灭世灾难前兆啊;

  什么其它世界将要入侵地球啊;

  更有甚者直接套用网络小说里的言论大谈地球复苏;

  ……

  好像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

  除了那群忙着找出所谓科学解释的官方及相关人员之外,好像没有“这只是和我们的世界无关的一次影像呈现”之类的话。

  也可能只是没人关心,所以不存在。

  他们的高谈阔论,言辞间仿佛这世界必须发生点什么,必须有什么改变。

  那高昂的热情让人觉得他们都是开拓者、先锋,是激进的寻求改变的人。

  可事实上没有多少人喜欢改变。

  人们会克服恐惧,会为了新鲜感、好奇去接受新的事物,但很少会为了平静的不同而改变自己习惯的一切。

  世界像是老式放映机灯光前的胶卷一直在往前跳动,聚焦到大多数人身上却只有定格的寥寥几张。

  在对外界事物的认知接收广度足以构建自己稳定的世界后,很少有人会主动和外界做等量等价的讯息交换。

  那只是没有意义的置换,并不会让自己的世界变得更好。

  而大多时候维持现状好过无意义的改变。

  所以没有改变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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