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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渊与成化等人绕过大半个更从,沿途随处可见散落的杂物与尸首,老远就能闻到从城内飘出来的血腥味、尸臭味,秦渊知道如果就这么放任下去,不出月许更从便将成为一座死城,就算没有被吃掉的暴民也会染上瘟疫,最后更从再也不剩一个活人。
秦渊心内各种念头如闪电般的掠过,其实他在琥珀山上压根没有修习什么高深的兵法,可以说肖承、韩千雪的兵家修行能甩秦渊十万八千里。
师兄弟们都知道秦渊的强项是命理一门,虽然也差小师弟李度甚多,但大家不知道秦渊其实是众师兄弟中唯一学了易天一门绝学的,就算只是略懂皮毛,但这大半年的经历已经让他懂得充分利用自己会的一切来达到目的了。
进客家村前击败山贼时他借助了山风,击败催收官兵时借助了地形与山火,剿灭兑雪的海贼时借用了海潮。这一次面临城内的巷战,说实话秦渊一点把握都没有。
把握是一回事,让秦渊放任更从的人间地狱,他更过不了良心这一关,所以他只有赌,一赌钟九能找到在更从的熟人,顶住暴民的攻击等到自己的支援;
二赌自己等人能尽快找到暴民的头头或者暗中策划鼓动的人并快速击杀;三赌不会武功的崔四、尹连二人不要遇到大批暴民能按照吩咐完成计划。
三赌中其实最简单的是自己这一边,秦渊、成化、胡赫、楚风是秦渊最放心的组合,两弓两剑,进退自如,秦渊也相信从后方突进能很快找到目标,这么心思狠毒的幕后黑手定不会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吧。
从东面进城相当顺利,几乎是长驱直入,只是经过几处空地,如同人间地狱一般的景象深深的震撼了诸人,一口口血淋淋黑漆漆的大锅,一堆堆腥臭的人骨,一滩滩吃剩的肢体、杂碎,一群群蝇虫、乌鸦。
本想要胡赫、楚风节省箭矢,却没说出口,任凭他们将那些正在杂碎坑里啃食的瘦弱暴民射杀。秦渊也庆幸水如烟没有跟着自己等人来更从,不然不知她能否撑住。
很快秦渊便看到了镇上最高的建筑---某个商团在更从建造的一座小楼,足有四层楼五丈多高,似是烟花场所,此时已是烧掉了一半,但不影响秦渊登高远望。
秦渊可没学过什么高深的轻功,像钟九那样飞檐走壁是别想了,但好在身手灵活,顺着残墙断柱爬了上去,倒也利索,胡赫、楚风也都是爬树的好手,只是成化在地上挠头苦笑。
胡赫确是山民里十分称职的猎手,翻身上了屋顶,便弯弓搭箭,环顾四周进行戒备,看的秦渊不住点头,楚风朝地上的成化做了个鬼脸,便来到秦渊身边。
秦渊微皱眉头向四下看去,目光将一个个房屋映入眼帘,秦渊也不知何时开始自己有了这个能力,好像这些数不清的房屋的形状、结构全然在映在心中。
不多时他便找到了几个可疑的目标,都在朝西面的位置,三座还算完整的房子,两座是商团的宅院,一座是镇内的一座庙宇,庙宇内还有座矮塔。
同时也看到了西面的暴民人流,数不清的人从四处向西北面巷子汇集而去,传来杂乱的叫骂喊杀声,一阵风吹过,也传来浓浓的血腥、尸臭等气味。
时间紧迫,秦渊从小楼上一跃而下,叫道:“准备火把,跟我去放火。”这是秦渊能想到最直接的方法了,冲到那三所宅子边一把火放了,就不信里面的人不出来,如果挨个杀进去慢慢找不知要耽误多少时间。
成化大吼着,一手执剑。一手执火把冲在最前方,两所商团的宅院离得不远,里面全是赤裸上身,身上印着血手印的暴民。
一脚踹开院门,暴民便蜂拥而出,但都是些普通百姓,没什么战力,成化怎会手下留情,不多时已斩杀数十人,浑身浴血,胡赫、楚风也是箭无虚发,一边射杀四周的暴民,还不时将尸体上的箭矢尽量回收。
一支好箭制作不易,粗制滥造的完全没有准头,但尽管一支也没有浪费,但等诸人杀到庙宇门前,两人的箭囊已经空了,胡赫将最后一支箭插回箭囊,收弓拔刀,他的刀法在山民里也是佼佼者,成化在不用三大杀招的情况下也只能和胡赫打个平手。
成化一个铁山靠,撞开了庙宇的大门,胡赫心中警兆一闪,忙将成化扯向一边,果然两只劲箭休的一声从院内射出正好射在成化进门的门槛上,入木数寸,显是高手。
成化、楚风、胡赫三人连忙躲在庙宇山门两侧,楚风刚露个头,又一只劲箭擦着楚风的头皮射了过来,吓了楚风一跳。
胡赫朝成化、楚风打了个手势,用猎手的手势示意三人分散开,成化笑着点点头,看着胡赫和楚风一左一右,顺着院墙摸到两旁,成化深深吸了口气,突然对着院内大吼骂道:“他奶奶的哪来的龟孙子在这埋伏你爷爷,就你们几个头生疮脚冒脓断子绝孙的王八蛋一看就知道你们的娘不知道在哪个乱坟岗被鬼上头狗上身的生了你们这些杂毛鸡碎屎尿渣……”
一旁的楚风深深的被成化骂人的功力折服,远远竖个大拇指,自己也不停留,找了个较为松动的墙头,将瓦片轻轻揭起,从瓦片缝向庙院内看去,很快便发现目标。
六个汉子拿着弓箭,埋伏在矮塔上和大殿屋顶上,其中五个人都藏身在围栏挑檐之后,就一个弓手露出大半个身子,另一边的胡赫怎会错过机会,一记冷箭射在那个弓手的腿上,那人惨叫一声从屋面上滚了下来,摔在了院子里。
对方大怒,一阵乱箭射在胡赫所在,又有几个汉子从矮塔另一边过来,其中一人低声对另一人说了什么,那人拿出一个竹哨,向外面狠狠吹了几下。楚风知道这是招来暴民的信号,正在焦急,秦渊的身形从宅子另一边摸了进来。
两面包抄永远比横冲直闯来的高明,果然,前门的叫骂和冷箭把庙院里的人全引了过去,谁也没看到秦渊偷偷摸摸的从矮塔下的挡山石坝上爬了上去,没几下便爬到了塔上。
矮塔有四层可以上人,第二层只有一个守卫,秦渊调整了下一呼吸,蹑手蹑脚的走到那个弯弓搭箭的守卫背后,猛扑过去,一手捂住他的嘴,左手短剑直接把他插了个对穿,惨叫都没发出便隔了屁。
秦渊动作一下都没停,收剑一个滚身已抓住死去守卫的弓箭,对准一旁屋顶上的守卫就是一箭,正射中那人腰背,不死也是重伤,一箭射出再低头一滚,再一箭射向另一边的屋顶上的守卫。
中箭的守卫一声惨叫,院内诸人哪还不知道有人进来了,纷纷回头寻找,矮塔四楼的数人也是一惊,那个头头似的汉子一个翻身,从四楼上跳了下来,在三楼的挑檐上轻轻一带,已落在秦渊身前。
这是个面色冷峻的汉子,身材不高却很有威严,约莫三十四五岁的模样,留着短须,武器不是刀剑,却是两把钢爪套在手臂上,伸出来半尺,钢爪森森白光中透着绿萤,一看便是淬了剧毒,赤裸的右臂上有一副黑色的刺青,似一团火焰包裹着一副骷髅,甚是恐怖。
那汉子冷哼一声道:“哪来的小子,竟敢打扰本座,纳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