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推杯换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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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户部尚书浮夸的叫唤,在场的官员没有一个有表情上的变幻。
既然他们都不惊讶,狄仁杰自然是更加不会理会,继续陈述道:
“陛下,据微臣了解,在皇宫内,寻常黄金每月可有十枚灵币,铂金更是最高可得五十枚之多;他们所习功法、所用武器(武器的等级划分和功法一样,分为神、天、地、玄、黄),皆为地级以上。自然,皇宫安全至关重要,但不能以此说明外面的安全不重要。
我长安治安使,名声响彻王者大陆,没日没夜的执行任务,出没在前线,为陛下排忧解难,守卫长安城、乃至大唐的安危。但与他们如此危险性、重要性恰恰相反的是他们的每月所得。”
说到这里,狄仁杰愤然起身,怒视此时正在挤眼泪的户部尚书,道:
“我长安治安使,黄金势力者,每月明面上有八枚灵币,但每月实际到手不足五枚;铂金到手,不过区区十枚。官府令书上明文规定,治安使因岗位重要,皆需配备地级以上兵器,学习地级以上功法。但张尚书,我倒是想问问你,在治安使库房中留存的东西,可有一件达到玄级?”
张嗣仁听到他听到这个事情,气急败坏的跳起来道:
“你……你一派胡言,胡言乱语,语无伦次。你们治安使自己库房没有,那是你们的事情,和我户部有什么关系。我可是该给的都发了。”
如果不考虑他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的话,他这番一本正经的发言还是可以说得上是教科书级别的先生行为。
毕竟先生的发言从来都是有理有据,理直气壮。
面对这么有意思的局面,武则天没有对双方发表任何意见,反而对着李择画笑道:
“泽亲王,此事你怎么看?”
听到女帝的这句话,在场众人皆为之一愣,“愤怒”的狄仁杰迅速安静下来,原本昏昏欲睡的左右相也睁开眼睛。
来了。
一下子,李择画成为众人的焦点。
“咳咳,这个问题嘛,其实很简单。”
他先是标准发言开头,先稳住军心,然后通过直抒胸臆的语言引导众人的好奇。
“噢,怎么说?”
武则天的这个行为在相声行当里面叫做“捧哏”。
李择画一笔话下,道:
“狄爱卿不是有着神探的名号嘛,一句话,彻查。”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念到,狄仁杰眼眸低垂,不动声色。
“彻查?”
“对,彻查。从掌管财务的户部开始,凡是这批物资的经手者、参与者、知情者,全部仔仔细细的查一遍。”
武则天眉头微皱,表情有些为难道:
“那这岂不是很繁琐?”
李择画看向狄仁杰,自以为很有威严的说道:
“狄爱卿,这确实很繁琐,但你怕繁琐吗?”
“回殿下,不怕。”
感觉到他的目光,狄仁杰单膝下跪,非常镇定的答到。
“很好。”
这是武则天说得,还鼓了掌。
“既然治安使的情况都依旧这样,那不妨把动静再扩大点,把所有将士的俸禄都查一边,尤其前线的将士们,看看他们的俸禄有没有克扣,相关配备是否完备。这是大事,不能马虎。”
武则天又犹豫了。
“动静这么大,那查出个所以然来,怎么办?”
“杀。”
“全杀?”
看着自己上头那个戏精的表情,李择画强忍着,导致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必须咬牙切齿才能说话:
“全杀。胆敢贪污国家物资,都该杀。”
“这可不行,现在没人,全杀了这些空出来的岗位怎么办?”
武则天提出疑问。
“没人,我大唐子民千千万,怎么会没人。”
“亲王的意识是?”
李择画顺势解答:
“招人。来一场科举,所有问题都搞定。”
前面铺垫了这么久,终于把话题带到这个上面,非常的自然。
然而就在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时,一位老学究站了出来。
“陛下,殿下,这怕有所不妥吧。亲王殿下可能有所不知,历年来,科举都是四年举行一届。为的就是让诸多修士有时间做准备,毕竟这是大事,不是儿戏。如此重要的国家大事,哪有突然就举办的道理。”
左相振振有辞的说到。
所谓夫唱妇随,不对;狼狈为奸,又不对;算了,反正就是一句话,右相站了出来,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呀,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能这么草率的就举办。亲王殿下可能有所不知,寻常人家结婚,都是要经过‘三媒六聘’。就算再快的话,也要半年;如果中间出些什么问题,慢了的话,一年,甚至更长都是有可能的。所以说,年轻人不要急,凡事不要总追求快,循序渐进才是好的。”
瞧瞧别人这话说得,没说一个脏字,就把李择画从头骂到尾。
无知、赘婿、鼠目寸光、不接地气、急躁、还快……
没等他开口反驳,下面的人就开始叫唤起来:
“两位丞相所言极是。”
“陛下,殿下,微臣附议。”
“陛下,殿下,微臣附议。”
……
其中,户部尚书叫唤的最厉害,仿佛只要阻止了李择画,他就不会被查一样。
看着这些不知道怎么选上来的官员,李择画真是服气。都到这种关头了,还没有看清楚形势。
“陛下,既然大家都附议‘彻查’的决定,认为它可行,不妨现在就开始吧,免得把后面闹得人心惶惶的。”
李择画站起身来,对这武则天说到,然后又对着大家叹了一口气,感慨道:
“唉,如此看来,有可能是我错了。大家都是清白的,说不定也杀不了几个人,科举其实是不用考虑的。也是小子无知,大家都是被我最尊敬的左相、右相选拔出来的人中翘楚,大唐未来的国士无双。怎么会看着这点小东西,这不是打我们两位丞相的脸吗?”
“殿下,关于‘彻查’这件事,其实……”
看到他开始表演,左相连忙上前喊“咔”,但可惜的是,他并不是导演。
“不,左相不必多言,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知道您的心底是善良的、您的意志是坚定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陛下才更要为您和右相证明。毕竟,二位可是陛下和我最最最尊敬的长辈。谁敢打你们脸,就是打我和陛下的脸。”
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你们尽管讽刺在下,既然你们喜欢起那么高的架子,那就不要怪在下为你们戴“高帽子”啦。
李择画表演来到高潮,终是图穷匕见时。
武则天站起身来,高声宣道:
“狄爱卿,朕封你为此次‘彻查’行动指挥长,彻查所有将士俸禄。朕允你先斩后奏的权力,所有阻拦者,杀;贪污腐败者,杀;盗用公资者,杀。这些人有多少,就杀多少。朕倒要看看,是哪些人要打两位丞相的脸,打朕的脸。”
“臣,领命。”
听到女帝的命令,狄仁杰在跪拜领命后,大步走出太极殿。
只留下殿中脸色难看,像吃了什么东西的众臣。
众人把求救的目光望向两位丞相,但已经被戴上“高帽子”的他们,此时也只能装聋作哑。
“其他爱卿就和朕一起,在太极殿内休息,静候狄爱卿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