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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少年白负

造物之锤 许轩陌 7594 2022-10-29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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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锻造坊内热浪滚滚,七八个火炉愤怒的向着外界喷涌着火焰,将这个锻造坊温度抬高到一个正常人根本难以忍受的程度。

  普通人怕是刚一踏进来,就得热得跑出去。

  由于锻造坊内的工匠常年待在这种工作环境内,倒也不觉得有多难受。

  七八个光着膀子的大汉,不断拉动着风箱的同时,手中巨大的铁锤一刻也不曾停歇过的向着大铁墩上,那些烧得火红的铁块上砸去。

  伴随着火炉的火舌,打铁的巨响,他们挥洒汗水。

  当!当!当!

  清脆且震得耳膜有些许生痛的打铁声络绎不绝的在空间内回荡。

  能在这里工作的匠人哪一个不是膀大腰圆,可定眼细看,会看到这些匠人中的一个另类。

  那是一个高瘦的少年,豆大的汗水不断从他身体毛孔涌出,随着他的挥锤,汗水四溅。

  相比少年周围匠人,他的肌肉并不十分明显。

  当然若是与同龄的少年相比,他的身材无疑称得上健硕,清晰的肌肉轮廓由上至下,呈现出一种美态。

  但这里可是锻造坊,没有人回去欣赏他那优美的肌肉轮廓。

  相反,他的这种身材,就好比猩猩群里出现一只猴子,显得特别另类。

  定眼仔细看少年的上半身,一道可怖伤痕由上至下,从他左肩一直延伸到到右下方的小腹,泛着粉红色的狰狞伤口,几乎要将他整个身体砍成两段。

  很难想象,他是如何活下来的。

  时间慢慢流逝,锻造坊内也不知道是谁先停下。

  所有的匠人陆续放下手中挥打的铁锤,宣告着一天工作的结束。

  只有一个人仍然没有停下手中动作,聚精会神的向着面前大铁墩上,被火炉烧得通红的铁块敲击。

  匠人们也没有离去,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少年的动作。

  在他有力的敲打下,那块赤红的铁块不断缩小,早已达到了锻造坊的铸造标准。

  可少年仍然没有停手,手中铁锤以一种均匀而有节奏的力量不断敲打。

  叮叮叮!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些匠人非常清楚,铁块已经达到了某种临界点,换做他们,怕是早就不敢继续下去了。

  因为一着不慎,那块铁块就会因为受力不均,而导致崩碎。

  内部的崩裂,会让整个铁块报废,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

  “啧啧啧!白负这小子还真是艺高人胆大,也不怕敲坏了赔钱。”一个脸上带着些肥肉的男子,啧啧称叹道。

  “你要有他那技艺,你也可以。”满是络腮胡的男人看了前者一眼,没好气的笑骂道:“甭管人家白负怎么敲,他的损坏率,可是咱们这里最低的。”

  “是啊,这小子的工钱,也是咱们之中最高的。”也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话,所有的匠人都有露出苦笑。

  但也没有一个人表露出嫉妒的表情。

  因为白负的工钱是老板亲自定的。

  且不谈他的工作效率是这个锻造坊最高的,损坏率是最低的。

  凡是白负锻造出来的材料所铸造的武器,品质一向是最好的。

  因而,在价格上,也贵了其他兵器一大截。

  过高的价格不但没有劝退那些购买武器的人,反而是供不应求。

  能力强大的人,无论在哪里,都能让人信服,更何况,白负的能力是整个锻造坊所有匠人有目共睹的。

  听着耳畔不断回响的打铁声,那种宛若钢铁低鸣的声响。

  所有看着少年动作的匠人们突然屏住了呼吸。

  因为白负的锻造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时刻。

  那块生铁,通体已经从黝黑色慢慢的向着亮白色转变。

  接下里的步骤,稍有一丁点差池,就会宣告整块材料的报废。

  在场所有的匠人几乎没有人能达到这一步,更别说之后的锻造了,因而他们会如此的紧张。

  饶是如此,身为场中主角的白负脸上依然没有情绪,一双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面前散发出高温的铁块,手中挥舞的铁锤频率一如既往,丝毫没有感受到周围逐渐紧张起来的气氛。

  “还差一点!”心头默念着这么一句话,白负好似已经忘却了疲惫,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他的眼睛,乃至于这个思维,都沉浸在了大铁墩上那块生铁上。

  当!

  整个锻造坊,除了白负打铁的声音外,其他空隙时间内,几乎落针可闻。

  所有的匠人几乎都忘记了呼吸。

  乃至于一个身材壮硕到如是肉山一般的老者,悄然出现在了人群旁边,他们都没有注意到。

  老者须发皆白,高大威猛,身上散发出犹如猛兽一般的气息。

  他微眯着眼睛,同样注视着场中那少年的动作。

  “这小子,是准备挑战自己的极限吗?”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自语着,老者饶有兴致的模样。

  又是十数锤挥下。

  老者眼睛里突然爆发精光,他好像看到了什么门道。

  与此同时,一直保持着某种频率敲打铁块的少年也是有了某种感应,突然停止了动作。

  高高抬起的铁锤,就这样凝固在了半空中。

  “已经到极限了吗?”白负轻声低喃着,眼睛死死锁定于下方,他明显能够感受到,大铁墩上这块墨铁的状态。

  如果这一锤在落下去,十之八九,会宣告这次铸造的结束。

  停滞良久。

  “呼!”重重吐出一口气息的少年终究遗憾放下了手中的铁锤。

  同样停下的,还有他不断拉动着风箱的动作。

  失去了风的灌入,火炉的火焰也渐渐平息了下去。

  烧得通体发红的铁块迅速冷却。

  火红的颜色褪去,露出它现在的模样。

  本来应该通体黝黑的墨铁,而今有很大一部分的体积都变成了亮白色。

  黑与白夹杂在一起,光滑透亮。

  “极品墨铁,含白铁!”也不知道在场的工匠谁先惊呼了一声,真个锻造坊瞬间炸开了锅。

  能够将墨铁铸造到这个地步,整个铁匠铺,除了他们的老板,没有谁能够办到。

  “白负这小子还不到十六岁吧!”工匠内有着数十年经验的老匠人都忍不住说出嫉妒的话来,一脸的沮丧。

  “咱们这一行看着简单,只需要一膀子力气就行,但反而是最看重天赋的,有的人终其一生都只能打铁,而有些人,却能铸造出神兵利刃。”

  老者开口了,看着那个沮丧的匠人面色平淡的说道:

  “你也不用沮丧,像白负这样天赋异禀的家伙,老子这辈子也没有见过几个。”

  听到老者的声音,匠人这才注意到他的到来。

  纷纷笑着招呼道:“老板你也来了,啥时候给咱们表演表演看能不能铸造出白负这样的含白铁。”

  “滚,老子年轻的时候,比他还厉害。”老板没好气的骂了一声,而后又转过脸,笑容满面的向着白负喊道:“白小子,快拿去测试一下,这块含白铁什么品质。”

  听到耳畔老板的声音,满是遗憾的白负这才回过神来。

  就差一点,他就成功了,一旦他铸造出整块的含白铁,他的铸造技艺将会提升到一个全新的领域。

  遗憾归遗憾,白负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应道:“好的。”

  白负笑起来非常的阳光,加之他本身就俊朗的面庞,身上散发出一股莫名的亲和力。

  他用铁钳将已经冷却下来的含白铁拿起,而后走到锻造坊的一个角落。

  那里放置着一根成人腰粗的石柱。

  石柱通体漆黑,表面光滑如洗,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铸成。

  当然,无论它是什么材料铸成,都没有关系,只要知道它的用途就可以了。

  白负小心翼翼的将其那块已经只有拳头大小的含白铁放置在了铁柱平台上。

  随着含白铁的落下,所有铁匠几乎都屏住了呼吸。

  短暂的延迟后。

  石柱石体上,突然散发柔和的白光,一个个数字开始在上面跳动。

  8、8.1、8.2、……

  直到数字跳动到了8.9的位置,石柱上的白光不断闪烁,似乎就要跳到9的位置。

  可无论它怎么闪烁,9就像一个顽固的守门员,终究不肯屈服。

  最终,那个数字停滞在了8.9.

  “可惜了!”老板一声叹息。

  同样露出失落表情的还有白负:“就差一点点!”

  8.9和9品质,相差不过0.1,却是天壤之别。

  但其他匠人却是已经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叹!

  “天啊!8.9,咱们店有多久没有出现8.9了品质的黑铁了?”

  “半年了吧,上一次的8.9品质,我记得那一次是老板亲自锻造的那块赤血铜,那一次锻造出来的兵器,直接被拍卖场的收走了,听说拍出一个十分可观的价格。”

  “娘的,人比人气死人啊,我都在这里打铁十多年了,都没有铸造出过这种品质的材料,白小子这才来几个月啊。”

  “我都二十年了,你算个屁。”

  吵成了一片的声音中,白负双手捧着白含铁,走到老板面前,笑道:“老板,我能把它带走吗?材料费就从我工钱里扣。”

  老者非常明白白负的心情,这块含白铁是他最接近品质9的杰作,作为一个匠人,对于这块含白铁,无疑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

  因而他非常痛快的摆了摆手。

  “拿去吧,在没有经过你手之前,它本来就是一块普通的墨铁而已,值不了几个钱。”

  “谢谢老板。”白负感激的点了点头。

  黑铁的确值不了几个钱,但含白铁值钱啊,这两种材料几乎已经不是一个档次的了。

  拿去卖,这块含白铁,起码能值一个银蛇币。

  如果锻造成兵器,就更值钱了,起码三个银蛇币起步。

  一个银蛇币可以换二十个铜板,等同于白负一个月的开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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