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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斯没有回答珍妮弗,而是俯下身,更近距离地观察死者。
之所以珍妮弗认定三个强盗是狼人所杀,是因为他们身上的伤痕。
喉咙、胸膛和背脊上都有大小不一的划痕,皮开肉绽,血液在还能流淌时浸湿了他们的衣物,此时都变成了粘稠的黑血。
肖恩虽然没有见过人类腐败的尸体,但他却见过牲畜的尸体,也自然闻过腐烂的肉类散发出的味道,与其相比,这三个强盗所散发出的味道非常古怪。
当然,此时的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那样不仅会被珍妮弗再次看扁,也学不到任何知识。
他需要让自己成为巫师,那样的话就能知道自己身体里的秘密了。
很长一段时间内,格斯都没有说话。
他并不在意自己的双手沾满恶心的液体,依旧在尸体上来回摸索,用火把将尸体的所有部位全部看个遍。
这一切在他从强盗口袋里找到一条项链之后结束。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典狱长见到格斯走了出来,语气平缓地询问道。
“嗯。”格斯也是很平淡地点了点头,“是狼人所杀,看来你们的监狱并不安全啊。”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而且这种货色死了并不值得惋惜,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给,这是定金。”
典狱长从衣物的内袋中掏出一个布包,丢给格斯,里面的金属币在格斯接住之后发出清脆的声响。
“拿着那畜生的爪子或头颅找我换取剩余赏金。”
格斯颠了颠手中的布袋,嘴角轻微上扬,随后装进了口袋中,道:“希望你们足够慷慨。”
“别废话,拿了钱就赶紧去工作!”
典狱长不耐烦的驱逐之语成为了监狱内最后的一句话,在三人离开时,依旧能够听到那监狱深处传来歇斯底里的喊叫。
这让肖恩很不理解,他不知道那声音的源头为何会如此不要命地呐喊。
“我们真的要去猎杀那个狼人吗?”珍妮弗深吸一口气,询问道。
格斯舔舐了一下自己的下唇,一边向前走,一边做出思考的神色,对于女孩的询问,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但并没有回答。
“格斯先生。”肖恩看了一眼四周,随后方才继续开口,“刚才在判定为狼人所作所为之时,那位典狱长似乎露出了笑容。”
“他当然会笑了,因为他发现了我们的专业!”珍妮弗冷哼一声。
肖恩略过格斯的身躯无奈地瞪了一眼珍妮弗,让后者咬紧牙涨红了面颊,但奇怪的是并没有继续说些什么。
此时的太阳已经完全升起。
刚入秋没有多久的八月中旬还未到降温之时,但清晨河边总能够让人感觉冬季提前到来了一般。
街道上的行人全部缩着身躯,裹着厚重的大衣,快步前行企图赶紧抵达目标点。
肖恩能够感觉到格斯一直在思考,显然那三个强盗死亡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而且那串项链……
他记得格斯在拿起来时急忙从口袋中拿出一块黑色的布料,将其包裹的严严实实之后方才放到口袋当中,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拿出来。
“谢谢您,格斯先生……”
肖恩终于找到机会道谢,他觉得格斯之所以接下这委托,完全是因为自己,倘若没有格斯,他知道自己肯定已经被关入那阴暗恶臭的监狱,等待死亡的降临。
“身为导师,应该的。”格斯并没有说太多,他显然还在思考其他事情。
就在此时,一个灰红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那是一个女孩。
面对这位女孩,肖恩是最熟悉的,因为自从来到这个港口城市,这已经是第三次见到她。
正如此,他想起前不久市长科姆说的有关于“红袍女”的话。
“大人们,你们是巫师对吗,能不能帮帮我?”
因为奔跑时的急促,她说起话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巫师的?”珍妮弗用第一次打量肖恩一样的眼神打量着面前这个女孩。
“昨夜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女孩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并没有继续深入,而是换了话题,“大人们,是要去猎杀森林中的狼人对吗?请问能不能带上我,我需要给外婆送一些食物和日用品,她身体虚弱,如果食物吃完的话……”
虽然先前两次看到这个披着灰红色斗篷的女孩,但都没有像现在这般近距离观察过。
女孩虽然有些急促,但依旧能够从言行举止上找到良好家教留下来的影子。
可是拥有如此家教的女孩,为什么会如此瘦弱?
肖恩心里想着,狐疑地看着对方,敏锐的观察力给予了他察言观色的能力,也同样让他有了比常人更多的疑虑。
“需要准备一下,明天可以吗?”格斯说道。
“当然可以!”红袍女孩在听到的一瞬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双眼仿佛都在发光,“你们有地方住吗?如果不介意,来我家吧!”
格斯和珍妮弗都没有拒绝对方的邀请,虽然肖恩也跟随活泼的红袍女向前走着,但他心里总感觉有些许的不对劲。
“我的父母前些日子出门了,只留下了一些食物和钱币,并留下纸条嘱咐我一定要去看望外婆……”
女孩放慢了脚步,来到了肖恩身边,并用仅有他们四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着。
“我上周其实去过一次森林,但险些就被狼人吃掉……我可不希望外婆因为我出什么事,所以我一直在寻求帮助。”
“警卫和士兵不帮你吗?”肖恩询问道。
“他们是普莱多人,不会因为一个年岁已高的人去冒生命危险,谁都知道普通金属打造的武器很难伤害到那些怪物,就算削铁如泥也根本伤不到它们分毫……不过好心人还是有的!有些人告诉我狼人可能害怕大蒜,在我去购买时,摊主直接送了我一大串,还给了我一些新鲜的水果!但……我还是没有勇气,如果那狼人不怕大蒜,我可能就成为它口中的大蒜了……”
女孩的性格很活泼,也表现得很单纯,开心时走路蹦蹦跳跳,不开心时就嘟起嘴垂头丧气,所有情绪都毫无保留地呈现出现。
“对了,我的名字是斯嘉丽,代表着深红色。我的父亲说我们家曾经是一个小贵族,家徽是红底白兔,但因为种种原因没落了,连姓氏都被后辈遗忘,留下的只有这个斗篷――嘿嘿,时间让这个斗篷掉了颜色,也多了很多补丁。”
她很是热情,但格斯和珍妮弗都没有回话,无奈的肖恩只好介绍了一下他们的三人队伍,当然,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名字。
肖恩的回答让斯嘉丽保持了笑容,但却换来了珍妮弗的白眼和尽自己能够听到的呢喃:“哼,令人恶心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