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歌心中盘算,最终还是没有点破那层窗户纸,当下公仪婉儿是敌是友尚不明确,但知晓《引气术》的下落也算不虚此行,若那高大汉子所言不虚,看边角尚有字体,应该是没有通篇阅读。
心思灵动的公仪婉儿固然注意到葛赵的迟疑,瞥了一眼枕头之下的《引气术》,一笑而过。
沈朝歌返回停仙楼,每天必修功课磨针及参悟《周天搬运》。踏入一元悬灯境之后,五大篇幅气、驭、戈、术、止的第一层皆可研读,而且没有往日那般文字冲击小脑的疼痛。
顾名思义,气篇则是运气法门,寻常之人无用,且伴随修为突破进而可以阅读第二篇;
“驭”则是驭兽之方,通过特殊手段分门别类有的放矢;
“戈”则是参悟神兵利器,契合器灵之道,探究兵戈真正奥义。
“术”则是最为驳杂,囊括招式技巧、炼丹手法、分金辨宝等。
“止”则是涵盖阵法、心境、气数、混沌等等虚无缥缈一类。
沈朝歌自认应该不算如何聪慧,但也决计不算笨,诸多奥秘都是可以观而入脑便得其法,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根骨悟性已经是绝顶中的绝顶。
四大篇幅第一层皆是初步涉猎,唯独这“止”一直不得其妙,阵法入门抬头“万雷天牢引”五个大字,内容更是生涩拗口,百思不得其解。功效倒是唬人,煌煌天雷,以剑为最,天门之下,万物皆压。
通俗来说便是层次高低,雷电数量不同,以雷霆锤炼,电光灼烧形成巨大牢笼,触碰不得,镇压万物。
沈朝歌揉了揉眼睛,望向窗外淅沥沥的落雨,仿佛温柔的江南小娘冲撞了粗犷高大的北方汉子,是如此的不合时宜,伴随着轰隆隆的雷鸣,布衣少年脑海中似乎有一刹那的水流穿过,思绪似乎飘回了那个小镇,有着那翘着屁股的崔寡妇,有着话痨一般天不怕地不怕的玩伴,有着慈爱言笑喝酒的胡子拉碴中年汉子,更有着差不点把自己劈死的天雷。
瞬间的失神,布衣少年双眼紧闭,口中呢喃:“万雷...天牢引!”
沈朝歌咧嘴,左右手前后张开,左手方寸雷,右手咫尺电,浓密的眉毛下,双眼游曳的血丝隐约有丝丝雷电环绕,细不可见。本就身材高挑眉清目秀的少年,伴随着刚毅还夹杂着一丝阴柔。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雨停过后,沈朝歌出门前留意了一下对面赌坊,依旧是喧嚣吵闹,与往日并无二致。
沈朝歌离开停仙楼不久,对面赌坊的两个粗鄙汉子,刚刚还在为几两银子吵的面红耳赤,神色一正,交换了一番眼神便双双离去。
身材矮小的满脸褶皱开口:“在这闹市动手,怕是不妥吧。”
另一个长着蛤蟆脸的男子哼冷一声:“这次我们只是帮衬,辅助千面即可。”
褶皱老头连惊呼连连:“千面要出手了?那可比杀人越货有意思的多了,这次又是怎么个计划,快说与我听。”
千面乃是冥王殿三堂旗下,擅长隐匿易容,修为刚刚逼近一元悬灯境,可心思手段却总是出人意料,不喜武力最擅长借用外力而达目的。曾经某位宗门三阳云灯境的弟子,连续绞杀冥王殿三位高手,可是却被千面的一次邂逅,短短几日相处加之言语挑拨便闹得道心崩溃,从此郁郁寡欢境界一落再落,最后更是被踢出宗门。
蛤蟆脸一脸贱笑:“由千面乔装为弱不禁风的风尘女子,在闹市中心同那小子对撞,继而假装受伤顺便拉扯衣衫,造成当街调戏女子的场景。而我便是第一证人开始谈及女子的凄惨博得周边之人同情,最后再由你煽动更多的人前来观看,以道德制高点绑架此人,最后安排官兵抓捕入狱,至于那官兵嘛?”
褶皱老头一拍大腿:“不愧是千面,这可比打闷棍伺机暗杀效果好得多,省人省力更省钱!”
“真是好计策,你可得拿出演技,别露馅了。”
“放心放心,您瞧好吧。”
“刚说扯下衣衫,我这心潮澎湃起来了,等事情办完?”二人眼色淫秽,狗狗索索。
“据说忘梦斋新来了两个雏儿...”
“哈哈哈哈哈哈!”
……
沈朝歌正准备去收摊,顺便看看老李状况,却不想面前却被一位神色娇羞的女子拦住,沈朝歌左移半步,那女子如出一辙,右挪一步,女子依然照旧。
沈朝歌开口询问:“姑娘想劫色?”
那娇羞女子露出牙齿,满眼春意,鼓动小山包一样的胸脯,飒然而笑:“怨种,您可想煞奴家了。”随后便开始单手扯动衣衫,倒转身体向布衣少年猛然靠去,不曾想双手附后的沈朝歌纹丝不动。
“咔嚓。”
女子颓然倒地,满头的汗珠如黄豆一般下落,再也顾不得拉扯衣衫,单手杵地,单手扶腰,声音沙哑,竟然空口起来。
不远处的蛤蟆脸满脸自豪:“看到没,这就叫专业!”
"真不愧是千面,演戏逼真到这种程度真是闻所未闻。"褶皱老头深表认同。
蛤蟆脸像是预知剧本一样:“这么可怜的女子,任谁不落泪,别眨眼,马上就要衣服就要扯下来啦。”
褶皱老头同样是满眼期待。
过了好一会儿,布衣少年已经踱步离去,千面依然扶腰坐在地上,蛤蟆脸咦了一声,感觉事情不对。
小跑过去低声询问:“怎么回事?”
千面做梦也没想到,沈朝歌肉体的强横竟然能够恐怖至此,仅仅是一个触碰,她脊椎骨便已经断裂,狗日的你们管这叫一元悬灯境!
疼的她话都说不出来。
褶皱老头也是满脸狐疑,这剧本不对啊:“咋回事?”
“不知道,先带千面回去,再做打算。”
随即二人便是一前一后,抱着双腿和夹着咯吱窝,却不曾想刚好把将断未断的脊骨彻底拉断。
“啊啊啊啊啊啊”千面仅存的气力扯起嗓子释放。
二人急的不知所措,正要抓紧跑路,眼前却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布衣少年。
沈朝歌坏笑:“大家快来看啊,这两个淫贼为老不尊,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谁帮忙去报个官。”
沈朝歌继续火上浇油:“看女子这状况,居然连话都说不出,明显是先下了药。”
“而且两人一前一后,还想来点刺激的,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围观之人越来越多,口水和谩骂之声纷至沓来,不绝于耳。
“真是丧尽天良,这女子看着多可怜,你们良心都被狗吃了?”
“见过打闷棍敲竹杠的,还真没见过你们这般恬不知耻的,大白天就地办事。”
“赶紧送押官府,高低判个死罪,我等都是证人!”
沈朝歌扯了扯嘴角,还不忘贱贱的摆了摆手。
抹去刚落在脸上的一口浓痰,蛤蟆脸嘀咕着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吐的,半年没刷牙了吧。
褶皱老头咬牙切齿:“龟儿子滴,你特么才是影帝啊!”
……
沈朝歌脱离人群,依然有义愤填膺的民众向事故中心奔去。
走到摊位前却是只见到空荡的草药和桌板,唯独不见老李本人。
心中略有不安,却看在街头拐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老李一步三回头的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