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李自成命令手下几十万人马到处散布谣言,崇祯自杀殉国的消息不胫而走。
渡过黄河,已经到达牧野的黄德功,听到这个噩耗,提着铁鞭,顿足捶胸,嚎啕大哭。
被手下众将劝住之后,黄德功只得收兵渡过黄河返回江南庐州驻地……
左良玉的人马刚刚度过长江也得到崇祯自杀殉国的消息。左良玉连一滴眼泪没掉,收兵返回了武昌。
其他几路勤王之师也都返回。
唯有玉田县的关宁军的三位高层将领还在商议对策。
吴三桂和大顺军决裂,想重新保大明,但是崇祯殉国,也引起了他的思想震动。
「总督大人,长伯兄,皇上殉国,大明朝群龙无首,我们怎么办?」辽东巡抚黎玉田眼中含泪道。
吴三桂沉默不语,装作很痛心的样子,他知道形势更加严峻,眼前又有一道难题考验他的政治智慧。
蓟辽总督王永吉一看,这里属他官大,他不说话不行。
抹了一把干涩的泪眼,「三位呀,皇上虽然不在了,不是还有太子吗?有太子在,我们也能让大明这杆旗子不倒,不辜负老主圣恩……」
说着装作哽咽的样子。
黎玉田还真挤出了两滴眼泪,道:「总督大人言之有理,我们都是大明朝臣,食君禄,报君恩。国难当头,理应如此。只是太子在哪儿呢?京城失陷,我们如何拯救太子?」
王永吉点头,「是啊,黎抚台,长伯,我们必须尽快拿出万全之策。」
吴三桂一听,你们俩说了半天的废话,一点用都没有。
万全之策在哪儿呢?
这时监纪同知童逵行道:「三位大人,卑职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三个官场老油条正愁没话说,谁也不愿意谈及实质性问题,一看有个垫背的来了。
因此三个人异口同声,「童大人有话请讲。」
「卑职只有8个字,借师助剿,联虏平寇。」
三个人一听略加品味,然后不住点头,好一个借师助剿,联虏平寇,三个人当即拍板打成一致,派出关宁军的两员副将带着吴三桂的亲笔信去见多尔衮。
定策后,蓟辽总督王永吉和辽东巡抚黎玉田当即带着幕僚走了。
王总督和黎抚台并没有回他们的衙门,两个人都回了江南避难去了。
他们俩的小算盘是,如果联虏助剿成功了,功劳自然是他们俩的,但如果失败了替罪羊当然就是吴三桂,跟他们俩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崇祯喜欢秋后算账,谁知道他的儿子是不是也喜欢这一口?
官场如战场,半君如半虎,不得不防。
等王永吉和黎玉田走了之后,方光琛从帐后转出来了,吴三桂道:「廷献,你来说说这件事该当如何?」
方光琛道:「伯爷,那就看你想求名还是想求利了,如果是想求名,那就和李自成决一死战,为大明鞠躬尽瘁,做一个忠臣。如果想求利,那就拥兵自重,从宁远到山海关的,到辽镇一带都是伯爷的。」
吴三桂很是赏识方光琛的战略眼光,这一次又说到他的心里去了,点头道:「那么***呢?」
方光琛不屑道:「伯爷,现在流贼势大,请***来帮帮忙也未尝不可,赶跑了李自成之后,要银子要地盘,要人口要牲畜,随便他们挑,打发他们滚蛋就成了。」
吴三桂很赞赏的点点头,「廷献之言正合我意。」
他们觉得这些关外的***好打发,兵犯中原主要就是为了眼前的既得利益,这些年每次扣关,杀人放火自不必说,但最终是掳掠一些人和牲口,粮食就又回关外了。
这些骑在马背上的民族,不可能长久待在中原的。
这一点儿,无论是自命不凡的方光琛,和野心勃勃的吴三桂完,都严重低估了多尔衮的野心。
就他们俩这政治智商跟多尔衮比,完全可以用「滚」来碾压他们。
当晚下,吴三桂带着5000关宁铁骑也离开了玉田……
吴三桂这边刚一动身,大顺军的夜不收,行动迅速,李自成和刘宗敏就得到报告了。
李自成和刘宗敏大喜,军士的腹地抽薪之计果然有效,大明的勤王之师,果然是不战自乱,纷纷退去,以后各个击破就更容易了。
这时牛金星道:「闯王陛下,山海关乃关内外的咽喉要道,自古以来兵家必争。可派降降唐通和白广恩出兵,半路截杀吴三桂,夺下关城。」
李自成点头成善,立即给二将传了两道旨意。
这边吴三桂的关宁军退去,京城的大顺军就更无后顾之忧了,接下来刘宗敏一心烤官助饷。
李自成则紧锣密鼓的安排用钱粮赎回陈圆圆之事。
按照书信约定期限的前一天巳时刚过,郝摇旗和袁宗第点齐1000兵马,押着装银子的车子和粮食车子,大小车辆近500辆,排成了长龙。
两位江湖人士王守义和路向东也在队伍中跟着。
这一千人马出了连营之后,直接往大明的午朝门而来。
那边刘芳亮的大营,也悄悄的集合了5000兵马,随时准备接应皇宫中钱粮赎人。
这一次跟李岩上一次进攻不同。
知道这必然有一场血战,因此袁宗第郝摇旗,刘芳亮等几千流贼都做了周密的准备。
甲衣披挂的整整齐齐,暗藏利刃。
王守义和路向东则是一脸的无所谓,撇着个嘴,脸上写满了自信。
这次定要昏君崇祯的好看。
但是不是一见面就杀,已经商量好了,先救人再动手。
郝摇旗和袁宗第到了午门城下,命大嗓门的兵将开始叫城。
「城头上的明军听着,我们奉了闯王之命,带了银子和粮食来赎人,1,000万两银子1000石粮食就在车上,快快开城。」
即便是他们不叫城,大白天的,守城的明军也不是瞎子,崇祯早就运筹好了,因此这些流贼在城外没喊几声,皇宫的城门吱吱呀呀就可了。
仍然是太子朱慈郎,带着50名宫廷侍卫守在宫门的两侧,一边个25人列队,以示欢迎。
大明武帝崇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