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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从暗中走出,来到两人面前,直接向燕筠溪道:“我已安排人追杀他们,你们找准时机营救。”
“多谢前辈!”燕筠溪施礼道。
“不用,别让我失望就是最好的回报。”黑衣人转身离开。
燕筠溪扭头看着项亥笑道:“即使师兄不站出来,今天沙师兄等人同样要死,只是我在门中依然缺少助力。师兄来了就好了,你现在在外门管事,多笼络一些有潜力的外门弟子,我也会请前辈多杀几个入室,好让你进来。”
这就是燕筠溪的局,当初杜夫人提议后让她心惊胆战,不过以保持处子之身修至归真为借口,而在这个期间杀死与她交好的入室弟子即可。
她觉得可行,损名节而保完璧,赚的无上前程,能有比这更划算的?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项亥懵了!
什么时候,这个不懂事的少女变成了一个精于算计的女人?
“变?我觉得这才是我。”燕筠溪笑得就跟以前一样,天真烂漫。
但这已经无法再欺骗项亥的眼睛,他讽刺道:“现在的你,跟张天流有什么两样!”
燕筠溪笑道:“我可没人家张公子的能耐,我只是不会再像师兄一样天真。家里命我来苍羽,就是让我嫁给一位有潜力的弟子,是师兄你做不到,拜入青羽阁后,从来只有我找你没有你找我,我在迷茫与绝望时你在干什么?同样的迷茫绝望?如果你能出现,我想我不会去雾山,我会违背家里与你在苍羽做个普通道侣一生一世。现如今我们都回不到过去,我们的关系只有合作。很快,天下大乱,四大派会插足俗世,对抗朝廷,也将死很多人,收很多新弟子,这是我们最后机会,提前安排好人,笼络入门仪式监考弟子,里应外合,让我们两家的人顺利进入苍羽派,我们才能真正在苍羽立足。”
项亥终于明白燕筠溪为何变成这样。
不是因为张天流。
是因为他。
他的怨天尤人使得他们关系疏远。
他实在是低估燕筠溪,更高看了她的处境。
他在苍羽派寸步难行,难道燕筠溪就一帆风顺?
半年前,她的地位远不如自己,自己还能去教外门弟子练剑,她终日骑在坐骑上,沿着苍鸣峰一圈圈的转,为苍羽派看门护院!
但凡遇到陌生人闯入就上去盘问,有时候收拜帖跑跑腿,帮师父传递一下消息。
如她这样的女弟子还有很多,比她出色,比她努力的更多,她在里面毫不起眼,过个十几年容颜渐老,就会被换到药院打理药材。
青羽阁大部分的女弟子都这样。
或者干脆让你出去做任务,然后死在外面。
例如圣人转生,听起来每个门派都死了几十个归真,其实死的全是此类弟子。
他们在门中默默无名,没有高深功法得不到进修,修为只会卡在归真初期。
这是项亥知道的,他所不知的是燕筠溪巡视一年后,当她知道第二年她的岗位没有调动,依然要巡视苍鸣峰时,她绝望了!
因为她的命运已经注定。
从没有一个弟子,在同个岗位待两年以上,还能被师父收为入室弟子。
第一年如果没被师父看重,会让弟子做一些杂事,慢慢观察其心境。觉得可以就招入室,觉得还差点就换岗位继续磨练一年。只有觉得不行的,才会让你死在一个地方!
无疑,燕筠溪被抛弃了,丢在巡视山门路上,任其自生自灭。
每阁的弟子太多,青羽阁更是苍羽之最,一位阁主如何管得过来,他也是需要修炼的,他也不想去做一堆琐事。
燕筠溪终日在山门外,看着日出日落,再美的景也压制不住她内心的绝望。
她在最需要师兄的时候见不到他,如今看来,她绝望时,师兄也绝望。真是最具讽刺的心有灵犀。
但她绝望需要依靠,师兄绝望需要孤独,于是她一声不吭去了雾山。
“师兄为何不吭声?觉得你被利用?还是因不明真相感到厌恶?我是一介女流,都觉得名声损了又如何,它日踏足决巅,何人还敢嘲笑?”
“你说的没错,求稳,摧人心志,毁人宏愿,我不会再求稳,我帮你。”
“但是在宗门你要厌恶我。”燕筠溪提醒。
项亥点头:“不用,我现在也厌恶你。”
两人这次的心,感觉比上次在苍羽客栈外见面时,更难受了。
……
“灭圣?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公叔怜阳被如此讽刺,表情依旧,不冷不热的,倒是身边知天脸色铁青道:“王乞,你是要逼我动强?”
“不敢不敢,怎敢啊!你乃堂堂知天老二,你们老大林映寒在我面前都不敢如此嚣张,说明你这老二比老大强太多了,我肯定不是对手,那么问题来咯,我都不是你对手,你们让我咋灭圣?当炮灰?拜托,别把人当傻子行么,还有你公叔怜阳,你搞这么大阵势,吓唬谁啊?”
说话的乞丐站了起来,顿时,这条街上走动的所有人停了下来,全部死死盯着公叔怜阳一行人。
蓝衫青年顿时感觉几百股不弱于归真的气息在释放,其中还有几道特别强的,跟他一样的应天修士!
“芮总,咱们离开吧,这里高手太多了。”蓝衫青年提醒公叔怜阳。
公叔怜阳扫视一圈,最后看着王乞道:“如果圣皇不除,你的九州集团活不多久。”
王乞笑了,摇头晃脑道:“先让你们去试试,你们搞不定不是还有天流兄嘛,我挖空心思的造烟推广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他,为了我九州牌香烟他肯定能豁出命。他怎么说也算你师父,布局手段比你高明多了,哦对了,说起师父,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咋就没听你叫天流兄一声爸爸呢?莫非是在床上被他拍着屁股叫过?”
自从来到这里,除了听说张天流很可能不是公子流外,公叔怜阳的脸色是第二次变了。
王乞一见,连叫糟糕糟糕,一脸赔罪道:“我错了,真错了,我嘴贱,是我不好,把你那些丑事全曝了!这位蓝衫兄弟是不是喜欢她呀?没关系,我们那世界不在乎膜,跟我们相处久了你就能明白,其实男女啪啪这事嘛,就像是两头野狗,喏,街头那一对,看上眼了啪就完事了。只要你开口,Gina为达目的肯定给你啪,就像当初给天流兄啪一样,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从来不有求于我呢?哦不对,这次算不算?说好啦,给我啪我立刻帮你灭圣。”
公叔怜阳冷着脸走了。
她带来的人也纷纷离开。
看着他们离去的兽车,王乞身边一名油头粉面的小弟问道:“王总,难道我们真不帮?”
“帮啥帮?你要记住,咱们是生意人,不是土匪不是强盗,天下乱了对我们有什么好?你看最近才剥削多少。”
小弟深吸一口气,拿出报表道:“正要跟您说这事你,这是上个月的大致销量表。”
王乞一看,一翻白眼就昏了过去。
小弟眼疾手快将他扶住了。
王乞忙拍开他抱着自己的手,嫌弃道:“你gay我不gay,哎呀我的钱啊!这一砍再砍,往后该怎么办啊?”
“是啊,再不停止生产,仓库都堆不下了。”
“说得好听,作坊一停,你让大家喝西北风去啊,咱们能立足就靠这帮鸟人,明面上我们必须是大善人。不过……停可以,钱照给,老子还差这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