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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的清晨,玄山老祖入土,就安葬在后山的茅屋处。
沉绵的忧伤在空气中挥之不去,在场的每个人都很肃穆,那一抔坟,就是一个终点。人们看着这个坟,就会想起他的一生,他的生命在以另外的方式,延续着。
鬼不鬼抽着烟,看了看新坟,有些落寞地道:“又走了一个。”
天龙岭这片大域,像玄山老祖这种老人,不多了,跨过万年的当口,他们那一带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这意味着,一代,快要彻底结束了。
他来到玄都城的时候,就被一封信引走了,具体信上说什么,鬼不鬼没说。但是能将他引开的事情,一定在他心中很是重要。
鬼不鬼看向了,华风,道:“跟我去鬼谷?”
鬼釵闻言,满眼期待地看了过来。
华风微微思量了一番,道:“我要先去一趟九皇塔。”
“你还不死心?”鬼不鬼问道。
“不是,我要闯一闯九皇塔。”华风道。
现在不管你承不承认,但大势所驱,推动诸古坟的开启,人也奈何不得,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华风都怀疑,要是自己不出现在烈焰葬渊和古兵洞,这两个古地会不会开启?
鬼不鬼给他的回答是,会,过程可能不一样,但是他们一样会被开启,结果都是注定的。注定,这两个字,由不得你信不信。
“随你吧。”鬼不鬼点了点头。
他们从玄山之上下来,城里冷清了很多,古兵洞的变故,早已吓跑了城中半数的人,留下的,都是些不愿离开家园的旧人。
鬼不鬼见此情此景,张口吟道:“高楼歌歇,就在昨日黄昏。阴阳分晓,人怎独善其身?繁华如梦,功业归尘,纵千秋万载,亦不过一时一生。可笑,可笑,哈哈哈。”
鬼不鬼呤完,大步而去。
“你爹还会吟诗?”华风愣愣道。
鬼釵吐了吐舌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欸!”
大阴阳师走出了玄都城,唤出了老龟,坐了上去,他看向走出来的华风和鬼釵,他们身后跟着乌耿,便喊道:“钗儿,走了,回家了。”
鬼釵的脚步顿时停止了,皱眉,“啊~~”的一声。
“怎么,还没玩够?”鬼不鬼笑道。
“不是呀,爹爹,师弟他要去九皇塔啊,你知道那个地方很邪门的....所以....”
“所以....你要跟着去,是不是?”鬼不鬼脸色一板,说道。
“我是怕你好不容易找个徒弟,还给弄丢了呀。”鬼釵低声道。
鬼不鬼顿时一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了,你这点鬼心思为父还不知道吗?”他又看向了华风,道:“这会我的乖女儿要是再掉一根头发,我就把你扔到天龙正墓去!”
华风眉头皱了皱,看向鬼釵,道:“你真要跟去?”
“怎么?不行吗?”鬼釵扬起脑袋,问道。
“不是,我怕....”华风有种觉悟,在自己身边的人,好像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苏剑,羲如都被献祭,尽善不知道变成了什么人,太易海那群修士,随着自己踏入了黑暗之路,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赵袭儿无端殒命,鬼方暴走了,乌耿也是部族毁灭,只剩一身,就连夏郁,也弄得乱七八糟的。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或许自己走的路,太过危险,身边的人都会受到无形的牵连。
“别怕,师姐保护你。”鬼釵不等华风说完,笑嘻嘻地安慰道。
华风闻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再抬头一看,鬼不鬼已经坐着老龟,消失在天际。
鬼釵看了却好像松了一口气,她真心不想这么快就回到鬼谷去,那里,太幽闭了,还是外面自由自在的,而且可以增加好多的见闻。
乌耿走了上来,道:“摄刀王,我们要再闯九皇塔?”
“怎么,也没有兴趣故地重游?”华风笑道。
“有!”乌耿郑重点了点头。
“那好,出发。不过,先去一趟南大足。”华风取出了白老虎,这头白虎是他在万药山附近降服的,用来行路,极好。
“你要去打怪?”鬼釵毫不客气地跳上了金鞍,问道。
“嗯,听说里面的野兽很强,距离此地又近,不去猎杀几只,怎么好意思?”华风笑道。
鬼釵点了点头,道:“那就走吧。”她认准了方位,驾驭着坐骑,飞向了南大足。
“走。”华风飞身跟了上去,乌耿取出了金甲虎,这只野兽咆哮一声,似乎是在发牢骚,飞天紧随。
不出三日,几人来到了一处庞山之前,山势绵延无尽,深沟险谷,绝峰断崖交错纵横。此地草木萧索,树叶调黄,一眼秋意,透着凌厉的肃杀。
鬼釵抬手扔了一掌羊皮纸过来,道:“地图。”
没想到她还准备得妥当,一早连地图都弄好了。华风接过来一看,这不像是她画得,都是些复杂的势理线,看样子鬼不鬼早猜到了自己要来这里,画了一幅南大足的图给自己。
这南大足的山脉,大致有五条,就像是天龙五爪,五条山脉之上,山峰起伏,势理线条粗大笔直,是极其强盛的势理。
华风念识铺开,发现自己的念识被这里的势气压迫,居然扩展不到千里外的地方,神魂的力量,也是一样,都被压制到了原来可扩展范围的一成。
“谢了,我看你们还是待在外面,里面估计有些很厉害的野兽。”华风掂量了一下,说道。
“我有这个!”鬼釵扬起了道丹,然后又扬起了一张符纸,道:“我还有这个。”是道保命符,无论面临何种危险,都能保住一名的超级符。
“我也想见识见识这四大足山区的野兽,究竟凶残到何等境界。”乌耿也表示要进去。
华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自己的神魂和念识在这里都被那凌厉之极的气势压迫,他们进去要面临的风险,可想而知。
鬼釵有道丹和保命符,问题估计不大,乌耿就提着一根狼牙棍,就有些弱了。
“既然都要进去,乌耿,你把这把剑带上。”华风将九尺重剑扔了过去。
乌耿扬手接住,顿时腰一弯,几乎就拿不住这把重剑。
此剑经过华风以永恒锻造之术,加上地血石,仙铜两度祭炼,成为了鬼道剑,此剑极其沉重,要是不沟通器灵,寻常的人根本拿不起这把剑。
乌耿有些不好意思,双手持剑,将剑举了起来,没想到一直看华风拿在手中轻飘飘的重剑,居然如此沉重。
华风一看,触摸了一下剑身,让器灵听从乌耿的命令,乌耿顿觉这把剑轻了很多。
“嗯,我进去呢,主要是击杀古兽,可能会有些血腥,见不得血光的人,现在想退出,还来得及。”华风抬起眼皮,看向了鬼釵。
“少吓我,我可不是吓大的。”鬼釵嚷道。
“既然这样,那走吧,看看这片山,究竟有何异乎寻常之处。”华风大步进山。
瞬间就感觉到被一些目光,或者神念锁定了,一些强大的野兽蛰伏在山脉的深处,她们已经注意到了,有人类生灵,进入了自己的领地。
他们从最西段的一条支脉进入了南大足山区,入山千里,那种小兽根本就不见,这里只适合兽中的强者生存。
华风已经感知到了,一头猛兽,就趴在三百里外的一条山沟里。
其吞吐的气息之时,百里之外的草木都在摇曳,野兽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闻起来,就像是野狗的味道。
这里的野兽,似乎已经懂得了利用势气,在其推动下,不断的进化。这头野兽的老巢,就在一条分支势理线的三分之二处。这个点,被称为黄金势点,此点的生物,可以最大限度地接受的来自势气的影响。
“你打算怎么做?”鬼釵凑过来,低声问道。
华风看了她一眼,道:“当然强杀了。”
“为什么不试试阴阳师的手法?”鬼釵笑道。
“麻烦,你们小心点。”
华风说完,长身飘了出去,几个呼吸便已经落到了山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