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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晔最终还是没能达成把所有人都揍过一遍的成就，在他和莉莉安她们击倒一百多个人之后，小镇的人们就冷静了下来。
“你们之中，有谁是领主家那艘船的船员吗？”
面对钟晔这个身材高大，浑身沾满鲜血，仅靠一双拳头把整个镇子的混乱都镇压下去的强者，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轻易作声。
不过，钟晔还是通过他们之间的小动作找出了几个疑似之人。
“领主已经死了，不止是他，他的两个儿子也死了，他们家已经没有继承人，今后你们大概也没办法继续靠‘船员’的工作赚钱了——哦，对了，我知道你们做的是什么工作，我希望在我动手之前，你们能自己站出来。
“至少你们自己站出来的话，审判你们的将会是教会和圣职者，而不是我。”
躲藏在人群里的‘船员’听到钟晔这番话之后，脸色纷纷变化。
他们的亲人、朋友、邻居目露震惊之色，扭头看向了他们。
他们的亲属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一时半会说不出来。
那些‘船员’内心有点挣扎，不想走出去，他们的亲属却不是这么想的，急忙拉拽他们的衣服，顶撞他们的腰部。
对面站着的那个家伙一看就是狠角色，如果他真的动手，恐怕就是直接杀人了吧？
而且施文宁根这个镇子并不大，在此之前，‘船员’又是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许多人都认识他们，哪怕他们的亲属不愿意动手，自然也有其他人愿意。
于是，躲藏在人群里的‘船员’们很快就被推了出来。
钟晔扫了一眼，只有五个人，这肯定不是所有的‘船员’，但是无所谓，他只是想要从这些人身上得知一些关于那艘船的情况。
比如说，那艘船会经过什么城镇，他们会在哪些城镇把运送的‘奴隶’放下去。
作为‘船员’，他们应该知道这些事情！
“都散了吧，没有必要争吵，发动那道攻击的神灵是无上之光冕下。”
钟晔对其他人说了一句，然后看向那些被镇民推出来的‘船员’。
“跟我来，我有些事情要问你们。”
“那个……”
钟晔刚刚转身，就有一人发声，让他不得不停住脚步，回头望去。
看到钟晔回头看了过来，把手高高举起的‘船员’忍不住缩了下脖子，手臂也软趴趴垂下，“我家里还有些事情，能不能让我去……”
“你家里有事，那你刚才干嘛还跟别人吵架？”钟晔歪头问道。
“啊这……”那人讪笑着，没有后续的言语。
钟晔发现不仅是那个人，其他四个‘船员’看起来也是不准备动身的样子，说道：“我不介意在这里和你们交流——如果你们也不介意的话，我们完全可以直接在这里谈。”
“那还是走吧！”
钟晔话音刚落，就有一人开口，紧接着迈开脚步，向钟晔走了过来。
这时候，哪怕他们再不情愿，也要跟上钟晔的脚步，跟他到其他地方谈论那艘船的事情。
作为那艘船的‘船员’，对于钟晔想要问他们些什么，他们心知肚明。
如果他们没看错的话，刚才这个强者就是从领主府的方向走过来的，再加上他知道领主一家已经死绝，身上还沾满了鲜血，或许杀死领主一家的人就是他。
钟晔在前方带路，莉莉和莉莉安就走在五人后面，似有似无的堵住了他们逃跑的路线。
钟晔一路带着五个‘船员’走到码头边上，此时码头边只有几艘船停靠，其中一艘，就是他们的‘工作场所’。
船员们神色复杂地看着那艘大船，情不自禁在心里头唉声叹气。
以后，可就没有这种轻轻松松就赚到一笔大钱的日子了……
钟晔没打算旁敲侧击，直截了当地发问：“你们工作的那艘船，是不是用来运送奴隶的？”
这个提问把五个船员都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完全没想到钟晔竟然会这么提问。
他们陷入迟疑，片刻之后，才有个人叹了口气，有气无力道：“是……”
看他们的态度，他们应该知道人口贩卖是在犯罪。
钟晔双臂环抱，凝视着他们，“你们应该知道自己是在犯罪，我也不打算问你们为什么要成为帮凶，现在我只想要知道，你们在船上的具体工作是什么，告诉我！”
闻言，几人不禁松了口气，这位强者似乎没有杀死他们的打算……至少暂时是这样。
“我们……大概就是打扫卫生、掌控船帆，在停靠的时候搬运货物，然后在某些船只难以通过的地方下船拉拽，有些时候还需要帮忙划船，舵手通常都是领主老爷直接任命的，我们没有资格碰船舵。”有人诚实回答。
钟晔听出了那个人说的是真话，不过，他还有一件关键的事情没提。
“遇上劫匪的时候呢？”钟晔视线从每个人脸上扫过，“你们该不会从来没有遇上过水匪吧？”
强盗、劫匪这种东西难以禁绝，即便是到了钟晔所在的二十二世纪，依旧有这种人存在，他自己就遇到过一次，不过那时候他是在新约克与其他国家的格斗家交流学习。
那个强盗的义肢应该属于价格低廉那档，两、三下就被他拆掉了。
在二十二世纪都无法禁绝，这个时代更是不可能。
“劫匪不敢碰我们。”讲话的人还表露出了几分骄傲。
一个有用的情报……
钟晔微微颔首，又问：“在沿路的一些城镇，你们应该会放下几个奴隶，那么，究竟是哪几个城镇？”
几个船员身体一震，显然是没想到钟晔竟然连这件事情都知道了。
这一次，船员们沉默了许久，随后才有一个中年人缓缓说道：“图宾根、斯图加特、海尔布隆、海德尔山……”
听到中年人说出的这些名字，钟晔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些名字背后都代表着一个规模不小的城市。
钟晔沉思片晌，忽然有了个新的想法。
“你们知道你们的领主为什么会死吗？”
钟晔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让五人摸不着头脑，这种事情他们怎么可能会知道？
不过，为了不让钟晔有生气的可能，还是有人顺着他的话题回答：“是、是因为贩卖人口吗？”
“呵。”
钟晔突然笑了一声，让站在他对面的五人顿时提起警惕，有两人把责怪的视线投向刚才说话的那人。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更重要的是，他们一家子都信仰一个邪神，那个邪神有一种能力，可以使用一个仪式把人类变成一种像是黑雾一样的怪物，你们这么多年来运送到这些城市的奴隶，很可能就是用来进行这项仪式的祭品。
“你们以为他们这么做仅仅是为了制造混乱吗？不，一旦他们计划成功，整个城市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会变成那种黑雾怪物，然后被那个邪神吸收。
“那个邪神本体也是像黑雾一样的东西，我这么说，你们有没有感觉有点熟悉？”
何止是熟悉！
刚刚被太阳神攻击杀死的，不就是一团像是黑雾一样的怪物吗？
他们还因此争吵，差点就打起来了。
“如果我说，你们也差点被那个仪式转化成那种黑雾怪物，你们有什么感觉吗？”
“……什么？”
五人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听不懂钟晔说的话一样，愣愣发出疑问。
看到他们这番模样，钟晔摇了摇头，道：“领主一家也在施文宁根布置了那个仪式必备的东西，刚才他们也发动了仪式，一旦仪式成功，你们和你们的家人就会被那个邪神吞噬，整个施文宁根彻底毁灭。”
“他们怎么敢？！”有人发出惊叫。
可是，惊叫过后，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他们怎么不敢？
“现在仪式已经被破坏了，不然我也不会站在这里和你们聊天。”钟晔淡淡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之前还隐瞒了什么事情？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