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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良久，祁静姝才艰难发问：“……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年轻黑人转头望向显示器，“他们可以作证。”
【无论你是否相信，祁女士，这都是一个事实。】
曾经受祁静姝委托去调查幻象公司的侦探在这时候开口说话了：【幻象公司公布出来的那些服务器地址都是虚构的，实际上，那些服务器根本不是用来运行《灵魂回响》，而是运行了其他东西。】
【不过这些都不能够说明什么，我们还掌握了一个最为重要的证据！】
“是什么？”祁静姝急问。
【是我。】
客厅的投影设备自动启动，一个白人中年男性的身影被投射到了半空。
投影很有礼貌地向祁静姝点头行礼，【你好，祁女士，你可以叫我‘幽灵’。】
“幽灵？”祁静姝眉头一皱。
“不管他以前叫做什么，现在他只叫‘幽灵’。”年轻黑人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投影，“幽灵，你查到什么了吗？”
【确实查到了一些东西。】
说着，幽灵向空中投射出了几个信息，同时也把这些信息发送到了其他人眼前。
【对于这个人，我想你们应该都认识。】
祁静姝看着幽灵手里投影出来的人物信息，愣住了。
【莉莉安·米尔科，】投影中，那个女孩笑容灿烂，【在《灵魂回响》中成为了钟晔的学生，陪伴钟晔一起旅行了长达一年之久，期间，没有使用过任何一次复活次数。】
【大概在几个月前，她加入了幻象公司贝尔格莱德分部，但我想，你们应该都不清楚她加入幻象公司的原因。】
说到这里，幽灵顿了一下，【我在贝尔格莱德警局找到了一份案件存档，犯人是莉莉安继父的侄子，如果算起来的话，可以算作是莉莉安的表兄，他因为一时冲动，意图侵犯莉莉安，但是，被莉莉安一拳打飞了——我这里说的‘打飞’，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打飞。】
【这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不过这一切事件存在一个前提，那就是——莉莉安·米尔科是一个渐冻症患者，她罹患这个病症已经有六年之久，基本上已经瘫痪。】
听到‘莉莉安是一个渐冻症患者’的时候，人们的脸色终于变了，从疑惑变为震惊。
一个已经瘫痪的渐冻症患者，同时还是未成年的小女孩，怎么能够一拳把一个接近成年的男性打飞的？
“对了，我们这里还有一个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但你还不清楚的消息。”
年轻黑人突然开口，对祁静姝说道：“从二十一世纪后半叶开始，地球的国际局势就变得很是诡异，紧张的国际局势突然熄火，紧随而至的就是科技大爆发，戴森云、金属氢电池、超微型核聚变堆……
“以上这些，都是通过明面上的渠道就可以收集到的信息，但是，还有一些信息是没办法通过明面上的渠道收集的——同样是从二十一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在即将爆发的世界大战停止之后不久，许多集团都开始暗中收集各种各样可能与超自然关联的事物。
“无论是书籍还是道具，现在这些东西的原本大都只存在了公立博物馆中，我们能在市面上看到的都是仿制品。
“大概是在十年前，伊西斯医药集团和江城虚幻科技开始磋商组建一个公司，那个公司就是幻象公司，在幻象公司成立之后，立马就有其他的公司和集团用技术和资金入股，可是在那个时候，幻象公司还未对外公布他们成立公司的目的，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一个《灵魂回响》，值得那么多大公司和集团投入资金吗？
“如果把这些消息每个都单独放出来来看，或许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但把它们放在一起，就能察觉到其中诡异的地方。”
听完这些话之后，祁静姝不禁瞠目结舌。
不，如果说诡异的话，单是各国在暗中收集与魔法相关的事物这一点，就足够诡异。
如果以前有人跟祁静姝说，世界大战的停止可能与‘魔法’有关，她一定会对此表示不屑，但现在，她已经相信了几分。
【除此之外，还有二十一世纪末和本世纪的科技大爆发——明明没有发现任何新的物理理论，新事物却接连不断蹦了出来，我们当中，有人是物理学家，有人是化学家，还有两个数学专业的博士，依照他们的判断，当初地球根本没有科技大爆发的条件，不管你相信与否，现在我们使用的许多技术，就比如我现在用的投影设备，都是如同水中浮萍一样的东西。】
幽灵开口，吸引了祁静姝的注意力，【同时，还有我现在的状态也是一样，以前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灵魂’之类的东西，但现在，我不相信也不行了。】
祁静姝看着幽灵，抿了抿嘴唇，“……什么意思？”
“在二十一世纪，人们创作了许多科幻作品，其中有许多赛博朋克的游戏、电影和动画，当初的‘未来’，在如今的美利坚邦联已经实现了，新约克就是‘赛博朋克’的最好写照。”
坐在轮椅上的年轻黑人又弹动手指，打开另外一个投影屏，屏幕中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机房。
“不管你是否相信，这个东西，就是现在的‘幽灵’——他曾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但因为身患疾病，器官快速衰竭，原本我们已经快要放弃了，但瑞贝卡从东海岸实验室里盗取到了一个技术，虽然那时候我们就知道，那可能是一个陷阱，但我们别无他法，幽灵的身体已经撑不下去了，所以，我们把他转化成了这个东西。
“——就像赛博朋克的作品里，总会出现‘赛博幽灵’一样，新约克也出现了一个‘幽灵’！”
年轻黑人叹了口气，转头望向祁静姝，那双眼神幽深，看得她毛骨悚然。
“现在的‘幽灵’已经永生了，只要机房不停电，他就能够一直活着，而且他也变成了一个真正的赛博幽灵，能够无视防火墙，自由出入所有连接了因特网的设备，从中获取信息。”
也就是说……
祁静姝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望向幽灵的投影，那个略带秃顶的白人中年男性也向她点了点头。
【说起来很奇妙，我没办法证明我就是‘奥尔德·伊文斯’，但我确实拥有‘奥尔德·伊文斯’的所有记忆，性格也没有任何变化，所以我给自己改了名字，如今我只是‘幽灵’。】
闻言，祁静姝沉默了下去。
她在脑海当中默默整理已经知晓的信息，所有人都知道她在思考，所以也没有打扰她。
片刻之后，她就整理出了几个问题。
“首先，我想要知道——为什么是我？”
祁静姝看了看幽灵和年轻黑人，又看向显示屏，看着显示屏中的几十张面孔。
“我只是一个小医生，没有什么家世，同时也不像你们这样，是一个黑客，这个世界那么大，察觉到问题，在暗中调查幻象公司的人应该不只有你们和我，那么你们为什么要选择帮助我？”
【不只是你。】视频里的一个女性开口说道，【我们还在帮助其他人，只是还没有决定与他们见面，不过我也可以告诉你，你是所有人当中，对我们来说最为重要的，因为，你认识‘钟晔’。】
祁静姝眉头一皱，“和钟晔有什么关系吗？”
【——钟晔真的死了吗？】
幽灵在一旁幽幽说道：【你应该也对此困惑过，虽然幻象公司举办发布会，在发布会上声称‘钟晔不幸身亡’，而你作为钟晔的朋友，也曾向他的父母确认过这个消息，但根据我们查到的情报，钟晔或许并没有死。】
一瞬间，巨大的兴奋就填满了祁静姝的胸膛，几乎快要将她击晕过去。
虽然她从调查幻象公司之后开始，就认为钟晔并没有去世，但那只是她的猜测，她一直不能确定。
【我们……没能找到钟晔出事的那条街的监控。】视频里有人说，【无论是我们这些人类，还是‘幽灵’，都没有找到任何一点监控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