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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咳嗽两声，掩饰着被他揭穿的尴尬。“这样啊，我给你捋捋啊。这个炼小鬼呢，就要给小鬼一个住的地方。就像我们的阴沉木坠子一样。我们家的玲珑球，就是养鬼养魂最好的法器。这点名要买我们家玲珑球的人，已知是岑家的人。那炼小鬼的技术又是岑家的技术。那么，我要是追到这个炼小鬼的人，不就是能追到当初想要买我们家玲珑球的人了吗？在这行业里，我算什么？我算个球啊算。所以，我要弄出点事情来。我找不到他，那就让他来找我。要是我先弄出个炼小鬼来，说不定他就自己来找我了呢？草！我聪明吧。就是这个道理。”
小漠白了我一眼：“还说我傻。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去。”
“那我们就是傻子配傻子，正好合适。”
如果是小说电视剧，那说不定，我这样是主角就能找个机会摸摸女尸肚子了。但是在现实中，那是不可能的。不是至亲，就连接近尸体的可能性都没有。加上这娘家人和主家人闹了起来，一时间情况僵着，也没人迎接亲友，我和小漠就这么混在了人群中听着他们吵架。
听了一会，听明白了，主家人就是咬死了，女尸肚子里有胎儿，死了，腐化了。要马上下葬。娘家人就认定了老道师的话，肚子里没胎儿，这事情不清楚，不能下葬。要不，报警尸检。主家放话，那么做也行，但是说好了，真报警尸检，那尸体就拉女方家去发丧。
如果这次发丧是当地老道师的话，还能组织家族里有威望的老人，一起来主持公道。而他们家没有请老道师，而是请了外面来的先生，那先生是让马上发丧的，催得比主家人还着急。
从我学习的体系来说，这种有争议的，特别是娘家人有争议的，基本上都会尊重娘家人的意愿去做。说明白点，就是娘家人说怎样就怎样。以后有什么事，也不能赖着主家。这个，这么公然反对娘家提议的，这家人以后在村里，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这热闹还没看多久呢，主家一个男人就突然冲向了人群，抓着一旁的一个矮老头就吼着：“就你多事！就你多事！我们家请你来了吗？请你了吗？”
我几步上前，手里已经抽出了一截香梗，在靠近那男人的瞬间，香梗就狠狠朝着他手腕上的穴位扎去。男人的手一麻，整个脱力了，我也把矮老头拉到了我的身后：“干嘛呢？对这样的老人家还想上手啊！”
几个看热闹的男人也都围了过来，把老人家护在身后。
“阿彬，那是老道师，你放尊重点。”
“阿彬叔，别这么生气，有什么好好谈。”
这个叫阿彬的主家男人，瞪着眼，伸手指着我身后的老道师，吼着：“我老婆抬不出去，就赖你！我把我老婆抬你家去。你乱说话，我就让你家死人！”
老道师也怒了，梗着脖子吼着：“我乱说什么？你有本事报警啊。拿去尸检！剖开肚子里看看，要是有孩子在里面，你老婆从我家正门抬出去都成！要是没孩子在里面，你怎么说？”
主家男人还想推开我，打上去，我吼着：“我有办法！我知道那尸体里有没有孩子！”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看向了我，那站在门口的，穿着一身西装配着毛呢大衣的外地先生也看了过来。
老道师拉开挡在他身前的人，转到我面前来，半眯着眼睛看着我，好一会才说道：“你是，八爷的孙子？”
“对，我叫零子。”我说着，这个矮老头还能认出我，真不容易。我就跟他吃过一顿饭。
“行！你有什么办法，你说！我们这些道师的脸面，不能让那种穿西装的给打了。”
我看看天空，冬天，天黑得早，估计还要两个小时就能进入黄昏了。我说道：“这时间也过了出山的时间了，明天出山！两小时后，我能找出那胎儿。”
“行！”后面有人大声喊着，“小伙子！明天出山！这两小时，我看着了。算我们娘家人请你的，你帮我们找出我妹妹肚子里的娃，我给你红包！”
主家男人还想冲上来跟我吵的。但是谁也没想到，就在他冲上来的瞬间，一把枪抵在了他的面前。他一瞬间就僵住了。
人群里不少人都退后了许多。小漠那持枪的姿势太他妈帅了。主家男人吓得哆嗦，身后就有人喊着：“报警！报警！有枪！”
小漠喊着：“报啊！正好，察警来了，就让他们拉尸体出去尸检，有没有孩子在里面，一下就清楚明白了。谁也不用吵。”
“枪？！”
“哦，仿真枪，就是玩具枪！”小漠说得理所当然的，“不过，现在玩具枪也做得挺好的，把你眼睛打瞎了，没问题！现在，安安静静等着，零子帮你们把那孩子找出来。就你太能折腾了！”
小漠的枪一放下，那男人就冲回了家里。本来他还想回家关门的，但是手放在门板上五秒钟，愣的没关，就这么进屋了。我们这的习俗，停灵的家里，是绝对不能关门的。这根深蒂固的习俗，让他放弃了在这种惊慌害怕下关门的动作。
人群里，有不少人回家了，感觉这热闹不好凑。也有两个半大的男孩子，大着胆子上前，指着小漠手里的枪问着：“仿真枪？多少钱？跟真的好像。”
小漠勾勾唇角：“比真枪还贵！”
“能，摸一下吗？”
“摸一下？五百！”小漠成功地劝退了那几个大男孩，成功回到我身旁：“干嘛蹚这浑水？”
“认识的老道师。谢谢了，兄弟。”
“开始你的表演，我给你护法。”
我转向那老道师，问道：“老师傅，您能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吗？我也好做准备。”
老道师说，他是娘家人叫去看看的，娘家人怀疑有问题。那外地来的先生，只负责组织，他们不会帮忙整理尸体。老道师就开始指导家里人给死者换寿衣。就是这样，他看出了那肚子有问题。就上手摸了一下。
“六个月的孩子，啊，”老师傅说着，“有骨头了。这压下去的时候，是能感觉到里面有硬的骨头。就算是死了两天的，这肚子里已经开始腐化了，但是孩子的骨头是不会化的，摸不到孩子的骨头。啊，摸不到。一点感觉也没有。我整个肚子都压了一遍，没有。这死者，本来就是心脏不好，还非要生二胎。之前就知道有危险了。啊，他们家里人，就想再生个男娃。啊，死了，心脏病发，就死在家里的。没人知道，等发现的时候，都已经来不及了。”
我点点头，对身旁的小漠说道：“那个外地的先生，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照理说，这是心脏病突发死亡，是突然的，不是那种老了老了，等死的那种。他们家上哪这么巧的，请到一个外地先生来主持呢？”
“说不定真就那么巧，逛街就遇上了呢？”小漠接着我的话。
“不可能！应该是，他们家之前就跟那外地先生有联系，那外地先生，还就在这附近，能随传随到。”
老道师动动干瘪的嘴唇，问着：“啊，八爷的孙子啊，你管那人干嘛？你打算怎么找那孩子出来？”
从死者死亡，都发现胎儿丢失，有两天的时间。但是实际能行动的时间很少，因为人一旦死了，被发现进入整个丧葬的流程，那就是时时刻刻有人守着尸体的。也就是说，那胎儿要是真的不在尸体里。那他就在这附近。远不了！去远的地方，时间不允许。
“嗯，哈哈！”我干笑两声。我要用我养的小鬼来找，容易吧。用岑家的技术，就这么轻松完成任务。但是我不能说，我不能让老道师看出来。我手指头捏着脖子上的坠子，在心里说道：“小鬼！弟弟！出来帮忙干活了！”
“你要找那个孩子？”脑海里出现了小鬼的话。
“就在这村子附近，远不了，两小时，你帮忙看看。”
“我要吃鸡腿！”
嗯？！小鬼不都是吃鸡蛋的吗？怎么改吃鸡腿了？“行！成交！赶紧的。”
完成这些暗箱操作，我开始准备我一会的表演了。老道师看着我在一块大石头上准备着装备，好奇地问：“啊，八爷的孙子，你要怎么找那孩子？”
“问问社庙的古香樟。我们进村的时候，看到那古香樟了，老树，都能成精了。这村里发生的事，特别是跟这人口有关系的，它肯定会留意，肯定知道。”
在我们这，社庙管的主要业务之一，就是人口问题。谁家嫁女儿，娶媳妇，一大早都要先去社庙那上香通知一声。新生儿则是满月的时候，去上香告知。
离开这家，马上就有村里人带我们去了社庙。虽然这地方是死者主家人的村子，但是村里也有很多明是非懂道理的人。他们没有一味地帮助自己的亲戚，而是跟着我们找到事情的真相。
古香樟、古榕树，在我们这农村出现的几率非常高。哪个村子没有一两棵这种老树，都说不过去。所以我的做法，老道师并没有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