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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布？！”我问着，一回身，看着那围着我的主家两个人，还有黄老六和小漠，他们八只眼睛里都是疑惑。对了！这是在市里呢。在农村，家里死了人，这黑白布都会马上准备上的。小镇子上，常年四季，不管是不是街日子，都会有黑白红布卖。而现在，这是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找到黑布。
“那就，床单总有吧。结实点的。”我再次问着。
女主人赶紧点头，跑着给我抱来了一张床单。厚布料，磨毛棉布，颜色的蓝黑的，正好没有颜色禁忌。我转着手中的小刀子，就把那床单给分成了布条。那布条可粗了，五十厘米宽，我还怕禁不住那重量呢。再用特殊的绳结把布条给连接了起来。就是那种越拉扯越结实的那种。要是背尸过程中，尸体掉下来，那是要出大事的。
做好准备，我把布条一点点蹭到尸体下方，吐了口气，才抬头对他们说道：“那个柚子叶水，拿到一楼，殡仪馆的车子边上去。一会背尸，谁都不要跟我说话，我也不会跟任何人说话。你们尽量让这条路，通畅点。明白？”
主家人用力点头。小漠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真背啊？”
“喂，你可想清楚了，就他这重量，你咬牙背下去，那腰是要折的。背到半要摔了，你打算怎么赔主家？”黄老六嘴里就没个好话。
我没理会他，就在那尸体身旁躺下，布条也被压在了我身下。我拉着布条，一扯，同时翻身，由于那布条的作用，尸体就一下贴着我的后背了。我再身体往前倒，这就背了起来。
没有预想中的两百斤的重量，那估计着也就是二三十斤吧。我的符，成了！
我撑着站了起来，在黄老六那惊讶的目光中，开始往外走去。
主家人马上冲到门口，帮我开门。门外还有还几个物业的保安，之前他们报了警的，这会，警察也刚到，就正好看着我背尸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其中一个警察问着。
小漠赶紧帮我挡住了那人，并解释着背尸下楼呢。
从消防通道楼梯往下走，这里几乎就是没人了。因为之前也跟那些围观的人说过，一个小时内，尸体会走这边，自然没人会来凑这种热闹。重量是被改变了，但是体积还在。我这看起来还挺高的身高，在背上尸体后，那尸体的脚虽然是悬空的。但是一下楼梯就不得了了。尸体的脚就一下下点在台阶上。
这本来也只是小问题，只是万一这点啊点的，点到楼下的时候，布条松了，尸体掉下来，那就完蛋了。我只能弯腰往前，还往上托了托尸体。
跟上来的小漠就急了：“零子，零子，要不，我帮你托着点？还有，察警叔叔也来了，他们也能帮忙托着点。”他刚说完，这还真上手了，就扯着后面的裹尸袋往上提。
我的妈呀！我这是弯腰下楼呢，这样突然改变了重心，我一个不稳，差点就直接摔下去。赶紧停下脚步，严厉地瞪了过去，小漠这才明白我的意思，慢慢松了手。
二十五、二四、二三......九、八、七、六，在那消防门前，一个老大爷就怒眼圆瞪地对着我，说着：“这楼梯以后还让不让人走了？你们死人怎么不死外面。这楼梯可是公共区域，你们家在这运死人，以后......”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主家的男人已经掏出菜刀，冲到我面前去了。“老东西！滚！今天我爸就走楼梯了，谁再废话挡路，我就真砍人了！”
本来是跟在后面的察警叔叔也赶紧上来，把那菜刀给压下，把老大爷往楼层里带去。我这才继续慢慢往下走。
一楼，已经很多人在那等着看热闹了。主家女人早就把那柚子叶水拎了下来，就站在殡仪馆的车子旁。而穿着殡仪馆制服的男人，正在记录本上，对着死者身份证登记信息呢。看到我们下来，马上招呼着，上车了。
我把尸体放下，看着殡仪馆的车子关门离开了，才把手中的布条卷吧卷吧，直接放在楼口，然后就是柚子叶水洗手。接着点着打火机，点燃了那布条。看热闹的人群里，就有人低声说着：“在这里点火，也不怕环境污染的。”
我摇摇头，喊了一句：“跨火再进来啊！”我跨了过去，小漠也跟着我跨了过去。
这次那些说什么环境污染的，就是一点声音也没有了，整个单元的人，都是跨火回家的。只是我在跨过火后，回头就对那站在角落的已经默默脱下一身黄色道袍的黄老六说道：“我换了衣服，就来听你讲故事。黄老六，你别跑了！”
跟在我身后的小漠，双手摆出一副举枪射击的姿势，对他警告着。
等我洗了澡，换了衣服下来，也到吃午饭的时候了。那身衣服我没留着，直接装进垃圾袋里，就丢到了小区外的那个大垃圾车上去了。而黄老六这次还真没跑，他就蹲在保安亭的阴影里，看着我们丢垃圾。
终于在小区店铺的一家餐厅，点好菜之后，黄老六比我们想的还要活跃。我还以为经过这件事，他会早就跑了呢。要是不跑，为什么之前不跟我们说那三个人死亡的内幕呢？
黄老六笑眯眯地给我倒了茶，问着：“小兄弟，你这背尸的技术是跟谁学的？”
“家族技艺。”
“我看想道家的，你那符画得不错。好像有那么点威力。”
“各有所长罢了。背尸本来就是道师的活，你们风水师也不背尸。而且我知道，有些风水师也很厉害，只是恰巧的，你不厉害而已。”就像老岑，他就是厉害的那种。我见过他用牵魂的方式带尸体走。就有点类似，让死去的人，暂时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跟着他的指令动作走。
黄老六依旧笑眯眯的，跟刚才那咄咄逼人的样子也差太多了吧。“小兄弟，怎么称呼啊？”
我愣了一下！上次他好像都叫过我零子了吧。现在这是什么意思？敢情上次一次吃饭喝酒，还给他来了个海鲜大拼盘，他是根本没把我们记上心呢？这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很大啊。
小漠拍拍他，指指自己是帅脸：“看我！知道我谁吗？”
黄老六还没来得及说话呢，那服务员就上菜。那胖老板还甜甜笑着说道：“漠少爷，上菜了。你看我这店面租金也快到期了，生意还行吧。下次签约，你给帮忙打个电话，给个九折怎么样？以后你在家里的外卖午餐晚餐，我们都包了。”
小漠那眼神横了过去，就没好气地说道：“你不叫我，会死啊？”
胖老板无辜躺枪了。
黄老六马上顺着笑道：“漠少爷，漠少爷，来来来，我们边吃边说。你看漠少爷身旁的朋友都是这么有能耐的，难怪你们家能把生意做这么大。”
说他们家生意好，小漠就不开心了。他们家生意怎么样，他就算没参与管理也是知道的。“少废话，赶紧说。那三个人是怎么回事？这次再有隐瞒，我下次就用枪抵着你的头来听故事。”
黄老六这下没心思聊天了。他给我们说了那三个死人的内幕。上次他跟我们说，他得到的消息是，那三个人之前有可能是接触过玲珑球的。
而这次，他跟我们说，在察警处理现场的时候，就在一旁堆放的，已经做好的棺材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没个棺材的中间都放着一个玲珑球。那东西，人家察警不懂，但是收到消息赶过去的一些同行，他们看出了点门道来。那些玲珑球，都是香樟木做的。香樟木本来就是软木，适合雕刻。有些棺材里的玲珑球已经雕刻出五层了，有些是三层，有些的坏掉的。就算是那个老木工师傅想要做玲珑球来练手还是用来卖，这都说得过去，但是说不过去的是，为什么每个棺材里要放一个？黄老六那段时间，也跟几个同行喝酒说到这件事。其中一个说，他去看了现场，还不只是这一点说不通的。还有一点就是那些放在玲珑球的棺材边缘缝隙里，都有烧过的香梗的插着呢。
“你们说，这香不插在香炉里，插在棺材缝上，算怎么回事？而且有人说，他们那堆放的棺材早就做好了，就是一直不卖出去。有人来问，都是卖出新做的。”
小漠抿抿唇：“棺材缝上插香，不就跟我奶奶一样吗？”
我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紧紧抿着唇。要是那玲珑球里什么也没有，那就没有插香的必要。还是插在棺材缝里，那就说明棺材里，关了魂。魂就在玲珑球里！
“那你知不知道，香樟阴沉木的七窍玲珑球的下落？”
黄老六啧啧嘴：“这个我是真不知道。”
我打断了他的话：“上次你也还怎么说，说你什么内幕都不知道了。黄老六，你一个故事要骗我们几顿酒呢？”我是从一开始的黄师傅，变成了现在的黄老六。
“哪能啊？来来，吃饭，吃饭。我们交换个手机号，以后有业务，你尽管叫上我。我来给小兄弟跑腿学习都成。”
我就笑了，在餐桌下，轻轻踢了踢小漠的鞋尖：“喂，有人要抢你的活。”
小漠瞪了过来：“草！我就是个跑腿的？”